时文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不相信宋江真的杀人了。毕竟宋江给他的印象很好,毕恭毕敬对谁都是一团和气,所以打心底来说,时文彬就不认为宋江会杀了人。
“左右来呀!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时文彬一声令下,当厅的衙役便把唐牛儿按倒,动起了公刑,浑然不管唐牛儿口中大喊着冤枉。
唐牛儿被打的死去活来,而这个时候堂上又来了一个人。这人唇红齿白,长得模样俊俏,正是本县的另一位押司,也是阎婆惜的相好的,小张三,张文远!
张文远本来正在勾栏瓦舍里风流,等他听到阎婆惜被杀的风声后,也顾不得风花雪月了,急忙穿了衣服赶到县衙里。
他与阎婆惜你侬我侬,情深意切。没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被宋江给杀了,到了堂上他先拜见了时文彬,然后拉着阎婆问起了事情经过。
阎婆知道张文远与自己女儿的事情,她如今就指望着张文远帮她说话了,所以她哭天抹泪的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张文远听完之后让阎婆放心,他绝对不会放过宋江。
他替阎婆写了状子,又整理了文案交给了时文彬。这是大宋帝国报案的程序,张文远在县衙的日子也不短,衙门内的门道他自然也是门儿清。
时文彬接了状子后,他看了之后,明白这张文远是一定要替这阎婆出头了,他摇摇头,唤来衙门里的仵作,然后又派了几名衙役去阎婆家勘察现场。
张文远不放心,他也跟着仵作衙役们一起到了阎婆家,开了门,上了二楼,仵作取尸首简验。
张文远立于二楼门口,看着屋内血腥模样,他有些想吐。前些时日与他寻欢作乐的人,如今竟然成了一副冰冷的尸体,这种反差让张文远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当张文远看到阎婆惜那颗头颅的时候,张文远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面大吐特吐起来。
很快勘验结束,仵作把案发现场详细记录之后,一干证物也都全了。张文远不忍自己的女人暴尸,他让人帮忙将阎婆惜的尸身装进棺木,暂时先寄放到城中的寺院里。
众人回到县衙,时文彬正在审问唐牛儿,唐牛儿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但是这小子也是个倔强的汉子,即使被打的十分狼狈,他的口供也不曾有任何松口的地方。
时文彬无奈,他为官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动用私刑想要将一个人屈打成招。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又懊恼唐牛儿的坚持。
在时文彬看来,唐牛儿与宋江关系最好,如今宋江出事情了,这唐牛儿理当为宋江抗下来,但是如今真到了这节骨眼,唐牛儿并没有为宋江抗罪的打算。
他也明里暗里的给唐牛儿说了一些,但是唐牛儿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时文彬正在懊恼时,这个时候,张文远他们回来了。
仵作逞上证物,张文远指着那把解衣刀对时文彬禀道:“大人,如今宋江的解衣刀在此,婆惜之死与宋江关系最大!大人何故只审唐牛儿,而不去把最大嫌疑人宋江给抓回来问话呢?”
时文彬闻言,他眯起眼睛看向张文远,张文远说的句句在理。他虽然有些替宋江脱罪,奈何张文远也是县衙里的押司,时文彬知道自己已经是替宋江遮掩不住。没办法他只得叹息一声,立刻派人去宋江在城中的住处去捉拿宋江。
然而宋江也不傻,他杀了人之后肯定不会再停留在县城之中,所以那些捉拿他得衙役们自然是白去一场。
衙役们回来禀告说宋江在逃,不知去向。本来时文彬打算就这样了,但是张文远不甘心,他又禀道:“大人,犯人宋江虽然逃去,但他的父亲宋太公和兄弟宋清都在宋家村里居住,大人何不将此二人押解到府衙之中。那宋江号称孝义无双,他若知道老父兄弟被捉拿,定然会来县衙投案自首!”
时文彬没想到张文远竟然会有这种鬼主意,他本不肯同意,奈何张文远立主文案,他不断唆使阎婆,说什么若是郓城管不了,她便去济州府上告。
时文彬没办法,如今案子在他手中,他多少还能帮衬一些,但是一旦到了济州府,那么事态的发展就不是他一个县令能控制的了。
“唉。”时文彬知道阻当不住张文远,他只得写下一纸公文,派了两个衙役去宋家庄里捉拿宋太公和宋清二人。
那两名衙役领了公文命令之后,他们立刻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宋家村宋太公的庄上。宋太公见有衙役上门,他带着宋清急忙出来迎接。
这两个衙役也都受过宋江的恩惠,所以对待宋江的父亲宋太公也算是礼节周到。
两人随着宋太公到了庄上的草厅上坐定,一名衙役拿出了时文彬的文书递与宋太公看了。
宋太公看完文书,他气的一拍桌子骂道:“这个逆子岂有此理,竟然还做出杀人的事情了!”
宋太公此刻脸色铁青,而一名衙役则劝他道:“太公也不需要太担心了,押司这种好人,想必也是有什么苦衷!”
宋太公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几位你们听老汉说,老汉我祖祖辈辈务农,靠着一片田园生活。然而那不孝之子宋江,自小就性格忤逆,不肯本安分。本来老汉打算让他继承家业,奈何他非要去官府做什么刀笔吏,老汉怎么劝,他就是不听。因此老汉一气之下,到衙门里告他忤逆不孝。从那之后,我与他便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自在县城里居住,老汉我则与宋清在此荒村守着田亩过活。他与老汉如今是再无半点关系啦。”
宋太公年岁已经大了,他一下说了这么多话,不由有些喘。他休息了一下,而那两名衙役则互相对视一眼,因为宋江可是出了名的孝顺之人,满城都叫他孝义黑三郎,怎么还有这么一茬?
就在两人半信半疑的时候,宋太公继续说道:“老汉就怕他做出什么事来连累我们,所以老汉我已经在前任县令大人那里告了他。当时还留下的执凭文帖都在这里,二位等一下,我让人取来给你们看一看。”
宋太公对两位衙役说完,他又回头对小儿子宋清道:“清儿啊,你去把文书给两位大人拿来。”
宋清比宋江小很多,与宋江相比,宋清长的清秀许多,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当下他领了父命,没多久他就捧着一份文书回来了。
两名衙役看了宋清拿来的文书之后,他们本就都和宋江交好,虽然都知道这文书是怎么回事,但是没人愿意点破。
两人看了文书,抄录了其中字样,宋清待二人抄录完之后,他便将文书捧回继续收了起来。
而那两位衙役本来要走,宋太公挽留二人在庄上吃了些酒宴,离去之时,又送与二人个十两银子,二人收了银子自然感恩戴德的走了。
回到了县衙后,已经是天黑了。到了第二日,众人上堂,那两名衙役上堂对时文彬说道:“大人,宋太公以于三年前与宋江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老头有执凭文帖在手,我等已经将文贴抄录回来,请大人过目定夺。”
时文彬接过文贴仔细看了之后,他于大堂之上说道:“宋太公既然有执凭公文在手,那么他与宋江确实是再无关系。如今宋江又别无亲族,传本官令悬赏一千贯钱,立刻移行画影,行移诸州府捉拿宋江。”
当下时文彬下了命令,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但是张文远不服,他先是把阎婆拉到堂下嘱咐她如此如此。
阎婆听了之后,第二日又披头散发的来到县衙继续状告宋江,时文彬有些不耐烦,他大声斥责阎婆道:“婆子如今宋江在逃,昨日你又不是没有听见,他跑了我又能如何?”
阎婆哭天抹泪披头散发,此刻她也不要形象了,她于大堂上打滚告道:“宋江就在宋家庄中,大人为何不与老身做主,去拿了宋江这个杀人犯?”
时文彬听着阎婆的话,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张文远在背后出主意。他忍着怒气对阎婆说道:“婆子,宋太公与宋江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昨日大堂之上,你又不是没有听见,你还想让本官怎样?”
“大人啊,咱郓城县谁不知道他叫做孝义黑三郎?这执凭一定是假的,还望大人给民妇做主啊!”
“胡说!人家文书上有前官的印信公文,如何就是假的了?你这是在诽谤前官!你这就是无理取闹!”时文彬说着一甩袖子就要走,阎婆则哽哽咽咽的哭道:“大人!我女儿那是一条命啊!都说人命大如天,怎么我女儿的案子就这般难!您若是不肯与老身做主时,老身便是舍得这命不要,也要去济州府里告状去!”
就在阎婆哭的时候,张文远也跟着来到厅上,他对时文彬抱拳禀道:“大人,这婆子说的很对啊!如果她真的去州府告状,恐怕得不尝失吧。”
张文远不动声色,时文彬很是被动。他明白这二人所说在理。这也并不是威胁他,时文彬最后摇摇头叹息一声,最后他又押了一纸公文,喊来了朱仝,雷横二个都头。
雷横,朱仝二人到了之后,时文彬没好气的对二人说道:“你两个多带些人给我去宋家庄上搜捉犯人宋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宋江给我挖出来。”
二人与宋江那是何等的交情,此刻两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宋江杀人之事二人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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