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别伤心,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只要你回来了我就能够回到原来的样子。”
还残留在最底层的最后一缕水流冲了出来,温柔的环绕着他,如同千万年前一样温柔缱绻,让人心痛。
江染的泪水依然止不住,在这一刻,他就像是孩子一样,想不开,想不透,想不明白。
“凭什么呀?凭什么什么黑锅都要我来背,结果却要你来承担!这是我的错,应该我来承担结果才对,凭什么最后被伤害的是你,那帮愚蠢的远古神祗凭什么对你下手?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他们一条性命,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听苏瞳冥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他们活在这个位面就是在浪费一切!”
水流形成了一道朦胧的丽影,她抱着江染,像是抱着孩子一样,如同千万年前一样:“我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善恶对错,所有的判断全都是凭借自己的本心而定,我无法阻止你的想法。可是你要明白,当初你也是希望这个位面能够热闹一点,所以才选择留下他们的性命。我教过你的,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继续承担下去,你是时间之皇,你是他们的哥哥,你应该给他们做出榜样才对呀。”
江染把头埋在她锁骨间,哽咽着说道:“可是我当初选择留下他们的性命,那是因为我怕我在外征战的时候你寂寞呀,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把侵炀留下,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元素之主来说,远古神祗毫无疑问是低等的贱民,生杀夺予对他们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们本就是法则的一部分,也曾经是大道的一部分,他们对于生命有最直观的感受,也最擅长剥夺。
侵炀是河流孕育出来的孩子,跟她更像是母子,但也是江染最强大的兵器,本身就是他最大的倚仗之一。
河流摸了摸他的头:“傻小子,此间所有存在都有盛衰,我在远古时强大到那个地步,甚至可以结束一个时代,这已经是盛极必衰了,所以现在的下场我早就有准备了,更何况我更在乎的是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那就一切都有希望,如果你死了的话,我就给你陪葬好了。”
她永远是最爱他的,放弃一切也要为他报仇,这是宿命也是使命也是母子之间的感情。
“铮!”
剑鸣传来,一柄刃长接近一米的长剑从尚且湿润的泥土里破土而出,安静的落在了河流旁边,布满了剑身的铁锈随着规律的颤抖而掉落。时间太长了,就连侵炀也必须用这种方式来保全自己,用这样丑陋的方式。
“呐,你这副样子真的很狼狈。”侵炀幻化出人形,是个跟他有八成容貌相似的男子,眉目之间却多了几分张扬和戾气,充斥了剑的锋锐无双。
“根本就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时皇,万年的时间就把你改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吗?那时间的威力还真的是强大呀,居然连你都能够改变。可是你凭什么改变呢?你应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才对,那才是你最真实的模样,你该带我们走回去的。别忘了你的弟弟妹妹还在原地等着你呢,他们等了你那么长的时间,我们等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不是让你来浪费的。”
侵炀的话比河流来的狠多了,却也是最刺激人的,至少对于江染来说的确是很有用,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刺激,足以让他恢复到千万年前的刺激。
河流没有反驳,只是把自己的孩子抱得更紧了,试图用自己的怀抱给自己的孩子以安慰,其实他们现在过的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作为一条河流和一把剑而言是真的挺不错,而且那场结束一切的天灾本来就是她同意的结果,天道卑鄙虽然真的卑鄙,但是也是光明正大的来,至少给了她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消息。
她心疼的是自己的孩子,因为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万年的时间里她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河流很担心江染。
江染沉默的缩在河流的怀里,他已经有万年的时间没有思考过这样的事情了,他以为自己早该忘了才对……
侵炀软了声:“我知道我不该逼你,可是阿染,不是我不逼你就可以掩饰过去的,现在到底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了,我们能够做的想要做的终究是被限制,天道在这个时代更加的如鱼得水,而我们都依靠的就只有你。”
这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天命终究难违,宿命终究难断。
“阿染,一切都该回到自己的轨道上了,现如今的一切偏离原来的轨迹太久,但是我们这些局中人不该忘了这些东西,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该被别人掌控。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你很聪明,比我们所有的人都聪明,但是你也擅长逃避。可是,阿染,这一次我们已经真的没有退路了,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压在这上面了。更何况这一切本来就是大道给我们的,我们拿回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侵炀从来都不会说什么没把握的事情,他要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必然都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才能出现,因为他尝过这样做的好处,因为只有这样利益才能够最大化,而不至于被什么人抓住了把柄之类的。
江染咬住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丝,唇齿之间全都是血腥味。
河流到底是不忍心的:“别理这个臭小子,有些事情别太逼自己了,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还做不到,别把自己逼太狠了,孩子,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留在你身边。”
这是他们视若生命的宝贝呀,也是他们拼尽全力才保护下来的孩子,他们拼死拼活的才从天道的手底下把他救了回来,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宝贝伤心?
江染突然笑了:“可是河流,侵炀说的也是对的呀,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与其继续浪费下去,我真的不如尝试着去拼一把。”只是我没有告诉你们的是我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早在我看见这世间的一切的时候。
而且为了卫燃,他也必须要爬起来不是吗?卫燃在王城也是有很多仇人的,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话,那他们估计真的就没办法安生了。
远古神祗造就的孽业,也必须要偿还!
侵炀不说话了,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逼到了极点了,继续逼迫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物极必反,可能会造成什么不太好的结果,更重要的是江染并不是蠢人,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在法则破碎的情况下跟天道抗衡千万年的时间?愚蠢的人从来都不配跟天道抗衡,哪怕是气运逆天也一样。
河流把自己的一切都汇聚了起来,万年的时间她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一直跟在江染身边,或许还能够帮助他的法则恢复原状,但是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分离出去的那些支流,或许这样还有办法恢复以前的十之一二。
侵炀以人身的状态跟在他身边,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他突然又消失了一样——江染无奈地笑笑,但是也做不到拒绝他的行动,毕竟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而且他现在的确也没有这个能力对付这里的东西。
这里的确还属于大阵的范围之内,不然的话龙悦城的传送阵根本就不可能把他送到这里来,但是这是有前提的,这里跟荒芜之地可以说就真的只是一线之隔而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离开大阵的范围前往荒芜之地。
当然他是不在乎是不是去了荒芜之地,以他的身份来说,就算是真的去了荒芜之地也有的是办法保护好自己,绝对不可能在属于他们的地盘上被上伤害到,否则的话那未免也太废了吧。
侵炀皱眉:“这个方向,你去大阵中心范围做什么?难道不是荒芜之地更加方便你恢复实力和积蓄力量吗?”
江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有点事情需要去王城处理,所以必须要浪费一点时间,你不会不陪我去吧?”
侵炀下意识的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陪着你一起继续走下去?只不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在这个关头都不顾一切的要去王城,那地方可不是好去的,你自己也是知道的,那些远古余孽还是有一些活在王城的,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余孽,兴许就有见过你的。”
江染无所谓的耸耸肩:“管他的,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这件事情要是不去做的话,那我以后的麻烦事情更多,不说这个话题了。你还记得黄昏城吗?那座城池现在还存在吗,我记得放逐之前那座城池现在还在王城上空悬浮着,现在去什么地方了?”
万年时间,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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