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四季交替了一次,楚天在断肠崖里的日子又多了一年。在这一年之间,楚天读了上千本书籍,把仇恨天收藏的书籍全都读了一遍,书中所描述的修真界让楚天的好奇心一天比一天还要澎湃,也对这断肠崖的日子越添厌烦,离开断肠崖的念头如同种子般在心中发芽,日渐成长茁壮,不过楚天并没有因此放下每日的修行,在这短短一年之间竟然又有所突破,从金丹期突破至元婴期,且方突破元婴期便已来到元婴中期的修为,速度匪夷所思之快曾让仇恨天感到担心,但在探查楚天体内的情形之后,仇恨天也只能说服自己是楚天天生的经脉粗韧的异於常人,才让楚天在修真的一开始如乘箭般突破。
除了楚天之外,通吃的成长也是显而易见,本来跟四脚蛇一般大小的牠,在一年之中长大至手臂长度,体重也沉了起来。楚天的头顶在半年前就无法容纳通吃,半年之后的现在,就连楚天的怀里都无法令通吃满意。
随着通吃越长越大,楚天疑惑渐增,一日,楚天用双手将通吃抓来:“通吃,我怎麽越看你越像条…龙?”
回应楚天的是通吃的一个饱嗝。
“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楚天抡起拳头,就要往通吃头上揉去,通吃略为一扭,力气变大的牠马上从楚天手里挣脱开来。
“还敢跑。”楚天笑骂一声,双腿一弹,马上追了上去,但是通吃成长的可不只是体型,速度同时来到一个惊人的境界,一下子就窜出数十步远的地方去。然而楚天也不差,在这一年之间在仇恨天的教导下,楚天已经学会了如何将体内真元集中在身体某一处地方,并且将那处的力量爆发出来。
此时,楚天正将真元集中到双脚大腿上,顿时间〝嗖〞一声,楚天如同满弦之箭般朝着通吃追了过去。
通吃察觉楚天追来,一连变换几次方向,但是都没能够甩掉楚天,只不过楚天却也抓不到通吃,因为楚天直线速度虽快,却比不上通吃的刁钻,若不是因为断肠崖的树林在之前被雷劫余威所摧毁,否则通吃早已把楚天甩的不见人影。
通常过了一刻钟之后楚天就会停下来,但这次楚天不知道发了什麽狠劲,硬是追着通吃屁股后面,几乎绕遍了大半断肠崖,楚天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粗韧的经脉加上敛神绝,让楚天一直以最高速追着通吃不放,两者间距离越拉越近,通吃因为紧张一直往回头看,让牠的速度几次慢了些许,更让楚天越追越近。
当两者间的距离伸手可触时,楚天更是疯狂运转真元,让自己的速度在瞬间增快一倍,以楚天现在的身体强度来说只能勉强承受这个速度五个眨眼的时间,但是要抓到通吃已绰绰有余。
楚天左脚一蹬,整个人朝通吃飞扑了过去,通吃连忙也往前一跳,虽然是顺利躲过楚天这一扑,但楚天却也算准了通吃的落点,提早一步等着通吃自投罗网。
看着楚天摩拳擦掌的表情,通吃下意识的闭起双眼,奋力的昂起身躯,虽然知道是强弩之末,但还是想藉此多争取一些距离,然而脑海中被抓住的预兆却始终没有发生,通吃在空中舞动四爪,甚觉奇怪的牠张开双眼,一看到楚天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牠,一开始还搞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后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飘浮在空中。
通吃很快反应过来,兴奋在空中手舞足蹈,连翻了好几圈,楚天也不禁笑了出来:“臭小子,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早学会御空飞行。”
修真者突破至出窍期,便有足够的真元能够在空中飞行,而楚天如今元婴中期的修为距离出窍期还有一小段要走。
看着在空中翻滚的通吃,楚天欣喜之中带着羡慕,陪了通吃玩耍一阵后,马上跑到湖旁认真的运功。
远处,空中,一个楚天绝不会发现的角落,仇恨天望着底下芝麻大小的楚天与通吃,眼神微微流露出关切之意,观望了约莫半个时辰,仇恨天转头飞向自己在断肠崖最依恋的角落。
落下,站定,仇恨天手一翻,拿出一块正不断闪耀的玉简出来,上头闪耀着几个字:“老友,还在吧?”传话者在语末补了几个哈哈哈,似乎在彰显自己的逗趣。
仇恨天伸出双手,食指在玉简上飞舞,回道:“在,还收了个徒儿。”
“什麽,你收徒弟!”传话者显得惊讶且激动:“这可真是奇怪了,你这孤僻怪人竟然收徒弟!?”
仇恨天回应很简单扼要:“缘分。”
“你在何处,我定要亲自过去看看。”
“别了,否则我这徒弟不识当代阵法大家,定要丢脸不可。”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哪。”传讯玉简连续闪耀几下:“罢了罢了,谅这徒弟羽翼未丰,还是个黄发小儿,过阵子待他翅膀硬了,你可别再推辞,定要让我瞧瞧是何方妖魔才入得你这怪人法眼!”
“他非是妖魔,而是魔王。”
“哦,何以说得?”
“天资之高,令我望尘莫及。”
“此话当真?”仇恨天的话语再次激起传话者对楚天的浓厚兴趣。
“百年之后,天魁大陆定有他一席之地。”
“哈哈哈,你这牛皮可吹大了,我不信!”
“你认识我到现在,可曾见我吹过牛皮?”
“这倒是没有,好吧,信你一回,别忘了我们的五年之约。”
仇恨天的回答简短有力:“到!”
传讯玉简终於黯淡下来,仇恨天手一翻,将传讯玉简收回储物戒指之中,拿出另一份传讯玉简:“二弟,有件要紧事须托付予你。”
仇恨天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传讯玉简始终没有传来任何讯息,就在仇恨天已然放弃,要将玉简收回戒指时,玉简终传来一阵光亮:“大哥有事请托,当二弟的自然上刀山下油锅都要完成。”
“我收了个徒弟,想请你教他步法。”
“这当然没问题,没想到大哥出外游历了几年未回,竟是因为收了徒弟,师父、三弟知道定开心不已!”
“这件事暂时别让师父跟三弟知道,我这徒弟身份颇是特殊。”
“大哥收的徒弟定是不凡之辈,且就连大哥都认为特殊,不知是哪个大门派的子女?”
仇恨天显然不想在此问题多加纠缠,答非所问:“明年是否是霸刀宫五十年一度收徒大会?”
“正是,明年春夏交替之期。”
“好,届时我徒弟楚天自会出现在收徒大会上。”仇恨天手指在玉简上龙飞凤舞,传讯完后直接收起玉简,不再理会。
仇恨天飞身,来到他在断肠崖最眷恋的角落:“芊芊,我又要离去了,抱歉,每次都无法停留太多时间陪你。”仇恨天爱怜的抚着墓碑:“你总是那麽好,放心,我会照顾我自己,唉,我心里虽然一直想摆脱身上的束缚,但身上的牵挂却不减反增,明明之前对自己说赴了兄弟的五年之约后,就要从此归隐,在这陪你到终老,没想到老天爷却让我收了个徒弟,芊芊,真是对不起,我是个失格的丈夫。”
“我心中有你就好,是阿,说的对,芊芊,为何你总是这样好,可是为何我与你却没有今世的夫妻之缘呢…”仇恨天看着墓碑上自己亲自刻下的字,坚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几道泪痕。
仇恨天抹抹脸庞上的泪水:“对,你说的对,我不该怨天,是我俩这辈子缘分不够,下辈子定可以做个让天下人羡煞无比的夫妻,你说,下辈子我俩会如何相遇?会不会跟这辈子一样,你就只因为一件小事就跟我吵了起来,我要走你还一直赖着非要我跟你道歉不可,我当时可差点没被你气死,但偏偏又拿你没办法,仗着修为比你高了几倍,马上飞身离去,却又因为一声灵兽大吼,担心修为不强的你无法应付又绕了回去。”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抱我抱得多紧,整个人吓得花容失色,呵呵,下辈子我们相遇,你说,会不会比这还精彩?”
断肠崖的日子,简单而无趣,重复而单调,楚天的歛神绝已练至心动而发的境界,日日夜夜吸收天地灵气也让他本来就粗韧的经脉变的更加坚韧,仇恨天所给的书已都可倒背如流,除了心法依旧无所进展之外,楚天已努力地将自己带至更高的境界,若不是有通吃陪在楚天身旁偶尔解闷,以楚天的少年心性定要烦躁而闷不可。
在这种无趣至极的日子中,楚天很聪明地替自己设了一个又一个目标,例如突破至出窍期、一次背出某个门派所有的功法特性及弱点、解释天魁大陆历史许多有名门派强盛与殒落的原因,而当中许多门派忽然殒落却不得其因,就成了楚天现在在断肠崖少许的乐趣之一。
在无趣中找趣味的日子虽过得缓慢,但日出日落、潮来汐去,一个秋天又过去了。对楚天来说,这是个意义重大的秋天,因为他突破至梦寐以求的出窍期,在那瞬间,他马上就全力运转真元,一飞冲天,与通吃在空中追逐了好几圈,直到仇恨天出现后才止住兴奋之情。
“师父!”楚天身形止在空中,对仇恨天微微躬身。
“突破出窍期了。”仇恨天语气一如往常,十分冷淡。
“是,师父。”
“嗯,差不多了,下去。”仇恨天点点头,命令道。
“是。”看着仇恨天严肃的脸庞,楚天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两人一龙落到地上,仇恨天右手往地上一摆,地上随即多出一副棋组:“我们来下棋。”
楚天一愣,但是见到仇恨天已然席地而坐,也跟着坐下来。
“前些日子,为师特意让你看了许多阵法的书。”仇恨天看着楚天,后者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是,那些书我依然牢记在心。”
“很好,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光看书就可完全理解,今日为师以棋代替阵法,你留心了。”
“是。”
仇恨天拿着黑白两色棋子,特意缓慢地排出了阵型,目的便是让楚天的思绪可以跟上,毕竟阵法与修真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就算楚天对修真的天资再好,遇到阵法可能便成为一个傻子。
仇恨天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正中央,随后拿起四颗白子,看似随意的摆在黑子四周:“这黑子是阵眼,举凡阵法,定会有一处阵眼,没有阵眼便没有阵法,阵眼通常都是阵法弱点所在,只要想办法破坏阵眼,阵法便会不攻自破,因此阵眼通常会置在阵法威力最强大之处。”
“是。”楚天专心聆听着,看着棋盘里的五颗旗子,心想难道师父除了修为高超之外也精通阵法?
“楚天,你可看出了这是什麽阵法?”仇恨天盘坐着,闭上双眼让楚天安静的思考。
“这是四方阵,困阵中最简单也是最笨的阵法。”其实当仇恨天五子放好时,楚天已然看出这是四方阵。
仇恨天睁开双眼,心中暗笑楚天对这四方阵的评语:“何出此言?”
“诚如方才师父所说,阵眼是阵法的弱点,而这四方阵的阵眼就位於阵法正中央,被困在四方阵的人只要将阵眼毁去便可破阵离去,但四方阵的阵眼不管埋到多深的地方都可发挥效用,因此只要施阵者将阵眼埋深些,被困之人便要花更多时间毁去阵眼,便起到困人的作用。”
仇恨天微微点头:“嗯,说的没错。”仇恨天将五颗棋子收了起来,又摆出另一道简单的阵法:“楚天,记住,世上没有不可破解的阵法,就算威力再强大,也会有其弱点所在,就算找不到其弱点,若是你修为足够,也可以将阵法强力破去。”
仇恨天一番话,让楚天再次想起在南大陆安阳城的生活,那时楚老爷生意做大,在安阳城内掌握许多产业的命脉,自然引人眼红,有许多许多的商家曾联合逼楚老爷放手,可是楚老爷的手段厉害,一次次让这些商家低头,没想到最后却毁在那三人手中…
“专心。”见到楚天眼神涣散,显然失神,仇恨天轻喝一声。
“是,徒儿知错。徒儿方才想起之前的生活,觉得与师父所说的阵法之解十分相像。”
仇恨天微微点头,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道:“阵法复杂,人心更是复杂。修真界人心狡诈,你需要处处留心。”
“是,多谢师父。”
“嗯,继续。”
这麽一个以棋代阵,一直代到日落时分才结束,楚天有着仇恨天亲自教导,之前看书困惑不解的地方都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今日可谓收获颇丰。不过通吃可就哈欠连连,在楚天身边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受不了,只得扑到海里,到海里吓得附近的鱼群四处逃窜,在海里自得其乐数个时辰才爬起来,刚好赶上仇恨天要离去。
“楚天,今夜准备准备,明日清晨,启程离开。”
闻言,楚天大喜过望:“师父,我…我们明日要离开断肠崖?”
仇恨天点头:“嗯,你已突破至出窍期,继续待在这对你已无任何帮助。”语毕,一到切空声传来,仇恨天已然飞身离去,但楚天依然对着仇恨天离去的方向躬身:“谢师父!”而更开心的还有通吃,这附近他已玩腻,听到要离开,开心的飞到天上转了好几个圈。
隔日一早,仇恨天与楚天并肩而立,通吃因为还想睡,便钻回楚天体内,化作左胸的红色胎记。这是约莫半年前,通吃被一阵大雷雨吓得全身发抖,便下意识的钻回楚天体内,楚天这才确定自己胸口的红色胎记确实是通吃,至於关於胎记及通吃的一切,就连在仇恨天给的万千本书中都找不到答案,楚天便索性不多想,否则也只是徒增烦忧。
“随我来。”仇恨天身形如同一只飞箭,直冲云霄,楚天见了连忙催动真元跟上,但两人修为上的差距让楚天不管再怎麽努力都追不上仇恨天,只能勉强跟在仇恨天后头,然而就算只是这样,楚天的真元也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逝去,就算同时运转歛神绝也无法及时补充真元的消耗。
好险,在楚天真元即将耗尽前,仇恨天落了下来,着实让楚天松了一口气。
仇恨天等候楚天飞至,开口说道:“楚天,为师必须要跟你说声抱歉。”
楚天心中一惊:“师父请快别这样说…”
仇恨天挥手打断楚天的话语:“为师先前答应一位好友要助其一臂之力,不久之后便要赴约,因此不能在你身边教导你。”
“做人不能失信,师父这麽做是对的。”楚天大声说道。
仇恨天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但很快换上严肃的脸庞:“若不是这件事十分要紧,为师只要跟好友说一声便好,但这件事异常重要,不过你放心,为师已替你安排好去处,来吧。”
“是,师父。”
这一走,便一路从西大陆的最南端朝着北方走去,而且两人没有动用任何一丝真元,就这麽跟凡人一样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累了就采些果子或生火打些肉食。
在某一日的夜里,仇恨天看着哔啵作响的火焰,吃着烤的软嫩的雉鸡:“如果世上没有修真者,没有人,这个天魁大陆是否会美丽一些呢?”
楚天望着仇恨天有些落寞与惆怅的脸,纵使心中有诸多想法,却也不敢说出口,而仇恨天心中思绪像浪潮般不断拍打心头,从前的师门,那些深厚的情谊,却只因为芊芊的出身就痛下杀手。
人,真是可笑。
从秋天到冬天,在从冬天走到春天,而现在,在徐徐吹来的微风中出现一丝湿黏,已到了春夏交接的季节,两人走着,加上通吃在一旁闹着,时间彷佛一晃悠的就过去了,越走楚天越感到疑惑,附近的天地灵气开始浓厚,而眼前一座高山高耸入云,似乎正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的霸刀宫所在的天柱山。
一日,在楚天确定仇恨天真的带着自己走到霸刀宫时,仇恨天停下了脚步,拿出了一颗样式古朴的储物戒指,递给楚天:“楚天,你我师徒三年情谊,为师却不曾为你炼制任何宝物,今日为师就赠这只储物戒指与你,望你好好保存它。”
闻言,楚天知道离别的时刻到了,想起与仇恨天相识拜师以来的种种,楚天眼眶一热,仇恨天高大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接过储物戒指,楚天连离别的话都还来不及说,仇恨天立即一飞冲天,密语传声道:“楚天,戒指内有一封信,为师要说的话都在里头。”
楚天立刻探查戒指,找到仇恨天所说的信,翻手取了出来。
“楚天,三年来为师在修真方面教的不多,但你天资聪颖,进步速度超乎我所预料,只是修真者除了修真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修心,这为师没办法教你,要靠你自己体会,记住,人心险恶,是敌是友要辨清,对敌要毫不留情,对友要两肋插刀!
先前为师传授与你的敛神诀,要多多善用,此法诀曾解救为师数次,望你别枉费为师一番苦心
好好对待通吃,牠虽灵智已开,但却还有些懵懵懂懂,要好好教他
最后为师要拜托你一事,储物戒指中有一把一尺长的木刀,若你有幸能遇到霸刀宫宫主,望你代为师将此木刀交还给他,他会明白的
就此别过
仇恨天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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