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现场不远，我开车十分钟便赶到了，周围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

被害人死在自己的出租屋内的沙发上。

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被害人被一刀刺入心脏，然后顺时针搅动了一圈，迅速毙命，恐怕连呼救都没能发出一声。

他的身边，放着一张卡片，熟悉的精灵图案，而背面写着一个词：

“色欲。”

我们的队长叶队，叹了口气，吩咐着去查被害人信息。

“被害人陈荣，不在我们的名单上，去查，是不是干过侮辱妇女的事。”

女队员陈意点点头，转身离开去做信息检索，将现场留给我们几个大男人继续勘察。

当遇到“精灵”的案件，任何地区都必须首先由我们这个八人调查组先行勘察现场，所有信息我们都拥有最优先调查权。

可以说，全市所有的资源都能为“精灵”调查组提供，而调查组内部人员除了队长叶队以外，进进出出也换了几轮，警方所有的精英都在这里了。

“死亡时间大概在今早凌晨零点到一点之间，距离上一个被害人身亡时间正好相隔一个星期，如果时间具体到零点三十分的话。”

调查组员刘文波从尸体上得出预估的死亡时间。

尸体除了心脏一处致命伤外，没有其余伤口。

陈荣在沙发上被刺死，身体没有被拖动痕迹，外部特征与熟人作案相似，但在“精灵”的手下，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能排除“精灵”花大量时间和每一个被害者熟悉后，再按他的频率一个个杀过去的可能。但所有被害人的社交关系里，都没有这样的身份。

我在陈荣的家中四处查看了一圈，这是通过房屋中介租下的房子，每三个月一次续租，房东本人在外地。

从陈荣个人物品上来看，他单身，独自居住，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联系人不多，大多是A开头的广告或商家。

线上社交圈充斥着各种食品，商店，餐厅，贷款类的广告，和私人的聊天几乎没有。

还挺现代人的。

将手机交给刘文波，一会对手机数据进行恢复看看是否有被删除的内容，我来到叶队身边。

“你怎么看，叶队。”

叶队摇摇头，叹了口气。

“办案真怕这种干净利落的，尤其是这种说是无差别杀人也不是不行的案子，每个案子能浮现的线索极少。”

两人已经去调阅附近监控了，不过查监控估计也看不出名堂吧，这个小区看上去就是没怎么装监控的。

以往也不是没有从监控中见到可疑人物的时候，但总会在没有监控的角落里跟丢，可见每一次的杀人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踩点的。

“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尤其现在网上，支持“精灵”的言论也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要出多少麻烦事儿。”

叶队揉着额角，招呼外面等候的刑警，我们的调查结束，他们可以进来继续了。

简单打个招呼后，我们调查组撤出了现场。

相比之下，如果刑警队反而找到了线索优先破案，我们调查组同样要面对四面八方的压力。

可以说，调查组成立的那一刻，我们全员都在刀尖上行走，火架上求生，外部舆论，内部上层和其他部门的注视下，我们就像角斗场上的勇士，全身解数只在这个狭小舞台上，与另一个敌人你死我活。

“叶队。”

陈意带着几页资料回来，我们立即全员开会。

“被害人陈荣目前无业，但先前曾在数家游泳俱乐部做过教练，传闻在课堂上有对女生进行猥亵行为，其中包括十岁不到的……女孩。”

叶队点点头，这种事情一般少有报警，都是俱乐部内部消化，然后开除教练，给受害者和家属一点儿赔偿，签上保密协议。基本没有人出头举报，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除非有一个人先行站出，剩下的才会跟随着将事件披露出来。

“去查，虽然几率很小，但不排除被他猥亵的……嗯，不排除他的学员中就藏有“精灵”的可能，和过去十起案子一起，查询串联线索。”

为什么是过去十起案子，是因为我们有一个怀疑，“精灵”也有可能是一个组织，或者是传承的代号，得到授权的人使用这个代号进行目的性的制裁杀人。

而现在，这样的猜测有占据主流想法的可能，毕竟三年了，每年有三十几人死在“精灵”手中，而其中一点线索都不曾流露，“精灵”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代号的可能性其实是不小的。

叶队在白板上贴上了包括陈荣在内的过去十个案子的被害人。

“感觉像是主题单元剧，最近的十个案子里，有八个都被贴上“色欲”标签，所有色欲中的共同点是，强奸既遂，或是侵犯幼女，二占一，或两者皆有。”

“剩下两个，分别是第四起和第六起，犯案手法没有那么干脆利落，贴上的是“暴怒”标签，如果另外八起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两起有可能就是另一人所做。”

叶队提出这个想法，我们姑且朝这个方向发散搜索。

刘文波举手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每个标签各自是一个人，分别行动，这样不同范围，在寻找目标时也比较快。”

目前已知的标签有七大罪中的色欲，暴怒，傲慢，嫉妒，贪婪这五个，除此之外也会有其他标签诸如杀戮，背德，但出现的比较少。

叶队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但同一个标签下出现的犯案手法在过去也有区别较大的。如果“精灵”是一个组织，那会很好解释，但如果是个人，你这个猜测可能性不大。”

“刘文波，朝组织犯案的方向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查，但不要陷入，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个组织，个人感觉。”

“陈意，继续进行数据检索，背景调查。”

“黄明阳，龚业，你们两个持续进行监控探查。”

“剩下的你们仨，就维持原本工作，日常探访，没事儿去骚扰其他部门，有什么信息捞什么信息。”

我点点头，和剩下两名调查组员对视一眼。

我们整体任务松散，在案件调查过程中，也会去刑警，交警部门溜达一圈，获取信息的同时，如果遇到棘手的案件，也会顺手协助处理。

“对了，你救下的那个姑娘，也多留个心眼，如果“精灵”真的是一群人，或者一个组织，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叶队突然对我说着，我一愣，随即点点头。

江雨那晚的出现，如果细剖，说可疑也可疑，虽然很想相信她这个险些被一刀毙命的人，但叶队的考虑也并非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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