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学校三查,说到底就是什么都查,所以不敢怠慢,课是每节必到。
大学课程里,我最喜欢听语文。
讲课的是个老爷子,年逾古稀,知识渊博,阅历丰富,受人尊敬。
虽年老但激情不减,讲起课来铿锵有力,痴迷忘我,能从中学到不少,尤其人文方面,我认为现在的学生也最缺乏这个。
好的老师,让你不听他一节课就会觉得是损失,所以,我逃什么课,一般都不会逃语文课。
今天恰巧是老爷子的课,我和老大他们早早的来到教室,占座位。
当年听郝宇的《大学自习室》自以为占座有些夸张,没想到确实如此。
有的为了占座,来了就往那儿一横,几个座位就被压在他身下。
一个宿舍全都横下来就是一排,有几次我都误以为走进了停尸间。
我们坐在最前排靠窗的位置,可以欣赏到窗外的美景,不过外面是个垃圾场。
老爷子早早的站在教室门口,等上课铃响。
只要一响,他就会立即跳进来,这是他的习惯。
若有迟到的学生,他就把他们堵到门口严厉训斥一番,然后让他们站墙角,所以上他的课很少有人迟到,要是迟到,干脆不来,免得挨训。
铃铃铃,铃声响起,老爷子如约跳了进来,只是这回落地不很稳,踉跄几下,但很快控制住,着实为他捏汗。
这节课他给我们讲海战,老爷子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这节课,我给大家讲海战。我们都知道,海洋面积占全球总面积的71%,海洋主权以及海洋资源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而海军的强大是一个国家稳定发展的前提和保障,在现代战争中海军的地位日益凸显……”
他讲课向来不着书本,想到哪儿,就讲到哪儿。
妖男打起了哈哈,点上一支烟,老大和飞已开始围窝儿打盹,再向后看,爬倒一片。
“X战爆发前夕,也就是XXXX年,在全球范围内爆发了XX危机,而这场危机加剧了X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大战一触即发……”
妖男深吸一口,向空吐起烟圈儿,仿佛原子弹爆炸之后的蘑菇云。
“……那时,M国还没有……,但一场突如其来的海上进攻从此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
妖男的烟吸到一半。
“XXXX年X月X日,在XXX海域上,电闪雷鸣,风云突变……”
妖男不耐烦的弹了一下烟灰。
老爷子也终于展开了他激烈的海战,声情并茂,全神忘我。
这时,妖男随手弹出烟头。
那烟头经过几个翻滚,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正落到了老爷子坐着的椅子上。
椅子垫是棉布的,很好很易燃。
“X日X时X分,XXX舰向指挥部报告,他们遭到一伙儿不明身份的飞机的攻击……”
烟头落上去后,我们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禁心里打鼓。
“你想死啊。”我小声骂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妖男说。
我们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紧接着,第二波攻击开始了,飞机一个个呼啸而过,呼呼……”老爷子不时的比划着,嘴里发出若干拟声词。
这时,已能隐约看到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老爷子毫无察觉,继续着他激情澎湃的海战。
我本想提醒,但那等于不打自招,只能静观其变。
烟雾越来越大。
老爷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这烟雾还不足以打断他的即兴讲演。
教室开始躁动,睡着的同学被喊醒,一个个眼睛都睁得老大。
老爷子从来都没见过学生如此积极,于是,更加卖力的讲起来。
这时,老大、飞也陆续醒来。
“怎么回事。”老大粗声粗气。
“嘘,小声点。”妖男捂住老大的嘴。
“靠,怎么会有烟,好似人间仙境。”飞奇怪。
再看去,已有点点星火。
“这时指挥部又传来XXX舰的呼叫,我们又被击中了,船体在倾斜,我们在下沉。”
星火逐成燎原之势。
“我们中弹啦!中弹啦!”话音刚落,老爷子“噌”的一下蹿起,估计是烧到肉身了。
“我在着火,着火,快来救活火啊。”他大叫着跑起来,屁股后面拖起一阵浓烟。
教室顿时乱作一团。
几个机灵的赶紧追上去,帮老爷子扑打火焰。
好在有惊无险,火势被及时的制止。
自那以后的一个多月里,老爷子都是站着上课。
据说是二级烧伤,拉屎都成问题。
三查已至结尾,周五来到班里,不见几个人,点名的都跑了。
这时,生活委员向我走来,他叫林学强,平时就叽叽喳喳的那种。
问我借钱,说是回去看一初中同学。
我说,“不好意思,没钱。”
“你怎么会没钱,大款。”他激我。
可没钱就是没钱。
“自从买了那破电脑,我现在连吃个咸菜都要贷款,你觉得我有可能借你吗。”
林学强自觉没趣,逐走开。
回到宿舍,飞和妖男正看着毛片。
说起我们宿舍的电脑,真可谓身经百战。
老大他们毫无顾及,什么网站都浏览,中毒无数,又苦于没钱买杀毒软件。
病毒在电脑里面横行霸道,弱肉强食,到最后演变成了以毒攻毒,毒到一定程度,就百毒不侵了。
不过,还是避免不了系统崩溃的窘境,只能重装系统,填上克隆盘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好,我们也因此练得颇为熟练。
就在此时屏幕突然花了。
“靠,正高潮着呢。”飞抱怨。
“怎么回事。”妖男问。
“估计是高潮太多,昏过去了。”我若有其事的说。
“是不是该重装系统了。”飞自问拿出系统盘,可连盘都挂不起来。
“莫非太毒,死过去了。”飞猜疑。
“抬商业街修去。”妖男建议。
“稍等,我念咒儿试试。”说着,飞开始摆阵做法,“马里马里哄……”
我们都看得全神贯注。
我虽不迷信,但此刻真就以为飞能让电脑起死回生。
一阵咒语之后,电脑依然没有反应。
“不会呀,还从没失败过呢。”飞摸着脑门。
“真的假的。”我问。
“真的,因为我从来都没念过。”飞抱臂托腮。
真贱。
“抬去修。”我嚷嚷。
于是我们三人来到商业街唯一一家电脑店,“黑客电脑店”。
一进去,老板便很热情的招呼起来。
问了一下大致情况,老板仰天长啸一声,“不好修啊。估计烧到CPU了,要是检测不出,也有可能是光驱,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内存,主板也不排除。”
我们在旁听得瞠目结舌,感情在这儿列配置呢。
干脆把电脑撇下来,再买一台的得了。
我问,“有这么严重,只是以前中过毒而已。”
“那就更不好说了,是什么毒。”
“梅毒。”妖男咧咧嘴。
“不可能啊,没听说过有这种毒。”
“那是人身上得的,你看看到底能修不。”我对老板说。
“不知道,要先检测。”说着老板拿出一块儿电路板插在主板上,上面有好多发光二极管,闪闪的亮,闪得我心都凉。
之后,老板拔出内存条,把针脚处擦了擦,再插上。
机子居然点亮了。
“就这。”飞问。
“就这。”老板说。
“那要多少钱。”妖男说。
“不多,看你们是学生,20吧。”
来这里修的哪个不是学生,开这么高的价不是宰人。
“就擦了擦,要20。”我说。
“不是我给你们擦了擦,能修好吗。”老板一本正经。
没办法儿,只能如数递上。
“真他妈吭人,干脆把‘客’字挖了,叫黑店算了。”飞抱怨。
“谁让我们不会修。”说着,我拿出电话,打给薇薇,约她出来,有几天没见了,想得慌。
薇薇见到我就像小兔似的,活蹦乱跳,吵着肚子饿,那个欢喜劲儿让别人都羡慕。
“吃点什么。”我问
“喝粥吧。”
“女孩子就是省,喝粥就管饱。”
“我正减肥。”
“哦,是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减了,你坚持不了。再说,丑点也好,安全,要那么漂亮干嘛,看看那回,多危险。”我坏笑。
“去死吧,不管,就减。”
“你不管,我管,准备减给谁看呢。”
“我想让谁看,就让谁看。”薇薇摇着脑袋。
“这可不行,我是你哥,无论是哪个帅哥相中我妹妹,还是我妹妹相中了他,都要先让我过目才行。”
薇薇撅嘴。
“哈哈,吃饭先。”我笑。
到了食堂先打一碗粥,端给薇薇。
“我的大小姐,还吃什么不了。”
“不吃了,去买你的吧。”
“得令。”
走出还没几步,背后一声尖叫,惊起四座。
我赶紧回头。
“虫,虫。”薇薇指着碗里缩成一团。
“怕什么,它还吃了你不成。”说罢,我端起碗。
我靠,一只肥虫悠然漂于粥上,四肢被煮得舒展发白,再用勺一搅,又浮上来一只,这只和那只不属一类,那只是爬行的,这只带翅膀,我看着恶心,忿然找师傅理论。
师傅说,“微生物不可避免,再说也营养。”
“你看看这哪像微生物,这么大,还这么多,都快成生物链了。”我把碗举到师傅面前。
师傅也感诧异,“不会啊,怎么可能,你们放里面的吧。”
“放屁。”我怒。
“你说什么,小伙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怎么能骂人。”师傅脸色有变。
“算了,小然,我们去别地儿不就行了,走吧。”我被薇薇拉出餐厅,回头看他招牌,上面赫然写着“放心粥棚”。
“放虫粥棚。”我骂道。
“好啦,你咋这么容易冲动。”薇薇抵着我。
骂人是常有的事,只是碍于形象,我一般不再女孩子面前口出秽语。
“没事吧。”我不答反问,这个时候最需要表现男子气概,加分。
“没事,就是惊了一下。”
“哦,受精了呀。”我故意加重“精”字的读音,眼眯成一线。
“死性不改。”薇薇掐我。
那感觉很舒服,这或许就是痛并快乐。
陪她在校园里转了几圈。
这景都看遍了,只是人不同,所以还是很有耐心。
平时,可没这情趣,我不喜欢在学校里瞎转悠,一般都窝在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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