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灯光猛烈刺眼地照在夏子清的面部,她忽然感觉自己便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一样,那梦中有无尽止的漆黑,漫长的,不见尽头的冷漠与漆黑,而后刺眼白光,猛烈的光线能灼瞎掉她的眸子。
梦里…
是死亡一样的安静无声…
或者…
真的早就疼得死掉了吧…
她冷冷地想着,那便放弃好了,任由身体没有力气地倒往地面,只要死了便别再拼命变得强硬了吧,能哭出来吗,能大声地叫,她非常疼,非常疼…
夏子清的身体渐渐滑下,有双胳膊抱起了自己,那两手修长又有力,一条美丽的绿丝绦在手腕处轻轻飘扬。在冷漠刺骨的疼中,那怀抱便像一抹暖和的阳光一样,坚定地,带给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帮助。
她黑漆漆的睫毛轻轻地发抖。
脸色雪白的。
呼吸浅浅地,她慢慢睁开眸子,目光有一点恍惚,两眸子离她非常近非常近,淡绿得就像寒冬水,水面结了一层冰层,冰层就像那么厚,又就像,只需她慢慢一敲便会碎裂掉。
这样熟悉的眸子…
夏子清迟缓地思考着,渐渐地,理性一点点又回到了她的大脑里,她认识到自己是周继轩的怀抱里。他拥抱她,用力地拥抱她,用一种暧昧亲密的姿势拥抱她。盯着周继轩漠然冷峻的脸色,她内心又涩又疼,刚刚她被程雅琳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巴掌,他全部看的清明白楚吧…
“你放下我!”
她用力地推走他,这样屈辱的感觉令她的唇角白得仿佛透明,无法忍受再望看他。
“卡啊!”
李大导咳嗽了一声,望了望拍摄的现场早就目盯口愣的职员们,又望了望程雅琳与脸庞高高的红肿着的的夏子清,讲:
“休息10分钟!”
真的浪漫啊。
盯着眼前怀抱互相注视的两个人,程雅琳暗恼着,眼看着夏子清素日淡静的脸总算要被彻底的击溃了,怎么样会忽然冒出了这个男子把她扶住了啊?!
******
安静的楼梯间。
她把头埋进腿盖中。
然后用力地,用力地抱成了一团。
有一个修长的影子映到台阶上面。
周继轩安静地站立着,盯着底下她的身影,她每一个发抖都就像刀子一样割疼他的内心。
应当是恨她的。
漠然绝情的子清啊,从前一点都没有回头地背叛了他的子清,这样被人欺负,他应当感觉快意才是吧。
那么,应当恨她才是,看见她痛苦看见她受到羞辱,应当感到快感才对。只是,为何,胸前就像被利刀划裂一样的痛苦,恨不可以撕碎那一个胆敢甩她巴掌的女子!
周继轩冷冷地紧抿了嘴角。
可是原来他居然是这样爱她么?就算5年前被她那样伤害和背弃,5年后又一次漠然地拒绝了,也依然这样地爱她么?
之前把她怀抱住的那时候,他的人生就像是充实的。而那人挣扎着打他的怀抱里离开,他的心立马变得空荡荡。
空荡荡…
便就像,人生也变得空荡荡。
在楼梯间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只有抱紧了自己把头埋进腿盖中,坐在冷漠的台阶之上。
他立在上一排的台阶。
安静地盯着她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这个楼梯间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个清秀的女生走出来了,她一下看见台阶之上的夏子清,低叫一声:“啊,我猜对了啊,你果真在这儿。”
夏子清就像没有听到。
“你在哭么?”
清秀女生坐在她的身边,轻声的问。
“你走开啊。”此刻的她厌恶一切的骚扰,她只想一个人静一下。
“你是真的哭了么?”
清秀女生一点没有愤怒,新奇再问了一次。
周继轩的身影不见了。
拍摄的现场。
职员们陆续地坐现场边饮水休息。
李大导回望监视器中之前拍下的一些片断,程雅琳巴掌夏子清的镜头接连闪过。
“布鲁斯,你非常厌恶那个夏子清?”
制作人无奈发问,暗暗操心该怎样向周继轩BOSS解释今日片场所发生的事。
“不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