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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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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7860字

深夜,在一片虚空中幻想着惨淡的过去。

这时候的办公室很安静,干完工作后,大伙都作“鸟兽”散了,今天的酬劳倒是丰厚。只是在这种无亲无故的地方,夜辰只有揣着这些钱和孤独作伴。没有开灯,因为光亮会使现实变得有些虚伪。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搬到靠着窗台边的桌子上,望着那不平静的夜晚,那霓虹灯下徘徊的每个身影。望着那不被夜晚带走的车流,一辆一辆地穿梭而过,也会想起罗怡那不要命的开车技术。还记得那次撞上了护栏,罗怡很流氓地推自己上车逃跑,结果回去还是吃瘪了。

画面跳跃,又呈现出了那张阳光里带着些阴郁的脸庞,展阳。带给自己不一样生活的好大哥,讲义气,懂情趣,有品位,性子虽然有些冲但是还是挺值得自己学习和尊敬的。岳晓雯调皮的脸又浮上了水面,一直都默默照顾着自己的好姐姐,虽然不知道和自己之间的暧mei算是什么情感,至少,自己很感激她能一直都支持和看护着自己。乐月,自己的遗憾,没有能好好照顾她,那张浑然天成的优脸、那重情义的性格、那喜欢时时都督促自己和自己生气的样子永世难忘,如果自己当初再用点心的话,作为自己的女友,自己也是绝对没有任何质疑的。

“嘿嘿。”夜辰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随后,夜辰眼神又稍稍黯淡了下来,很认真地望着天空,透过栏杆的天空,仿佛自己被囚禁了一般。

“好想你们啊。”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记得公司里也只有几个办公室还有人值夜班的。很不情愿地憋着脸吐出一口气,颓废了跳了下来,软软地走到门边。掏出手枪,放在身后,左手打开门锁拧开门。

小田薰一脸困倦地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夜辰真是哭笑不得,那么困找自己有什么用?难不成想叫自己一起睡觉?太放荡了吧?

“喂,陪我去吃点夜宵吧,我快饿得想睡觉了。”那双眼睛简直真的就是那么一条缝,哪怕再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那种味道,昏昏欲睡到极点的味道。

“喂,我说,我送你回家吧,你就不要去吃夜宵了。”夜辰也同样眯起了眼睛,希望能用同样的一条线和她接上视线。

“为,为什嘛……啊~~~~~~~(打哈欠)呀,米亚米亚。”

夜辰走了过去,脸凑了过去,很鄙视地说道:“==,你那样子有力气吃饭吗?”

“喂!”夜辰叫了起来,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就这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正中自己肩头,自己也神经反射地抱住了她。

“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说你,给我起来。你很重也!”任夜辰怎么推开,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发现,这女人双手已经扣住了自己的头颈了。=.=无奈啊!这样都能睡?没办法了,只能把她送回办公室去,一把将她揽起来,横抱着。(这动作也太暧mei了,女人勾着男人的头颈睡在男人怀里,而且嘴巴就贴在自己衣领旁边。不时地吐着少女的温热香气。)

一路上,幸好都没有碰上什么人,夜辰正庆幸着,说不定就这么办妥了。

天有不测风云,刚走到二楼,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天呐!那不是小田切嘛!这家伙那么晚了,来找这臭女人的?怎么那么巧呢?等等,难道是她们设计的圈套?不可能啊,她们怎么知道自己要送她回办公室的?万一是把她关在刚才的办公室呢?完了,这家伙已经面对着自己了。

“那个,她说要吃夜宵,就昏倒了,我只是把她送回办公室。”

小田切含笑着走了过来,伸出手示意夜辰把薰接给他。夜辰很小心地将薰递出了一点,想让他接过去。谁知道,眼看就要接到他手里了,那可恶的小田切竟然一把将薰拉了下来,夜辰脱手,薰重重地屁股着地。

“啊!有毛病啊!谁啊!”薰大吼,显然对这下摔的很是恼火。

小田切一把抓起薰的头发拎了起来!这可是吓了夜辰好一大跳,根本就动不了了,却又见小田切将薰重重地推到墙壁上。“嘭!”的一声,薰终于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正怒目圆睁地对着自己。

“你个臭婊子!不好好给我工作,想和这种垃圾乱搞?你他X的还有没有廉耻?”小田切指着薰的额头大声用中文骂道,很显然,是骂给夜辰听得,就是要让夜辰知道,他在小田切心里就是个垃圾。

“我没有!”薰虽然很火抽,但是她居然会缩了缩身子,比较惧怕地挪开了几步,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小田切。

“还没有,我看你怎么和父亲交代!”小田切一脸怒气地推开夜辰走下楼梯。

本以为就这么完了,谁又料到,小田薰发疯似地追了下去,一把拖住小田切,就在楼梯的台阶上跪了下来,小田切则是一脸怒火地硬挺着身子走下去,就见薰被一路拖了下去,磕磕碰碰,惨不忍睹。

“求求你,不要和父亲说!哥哥!求求你!”顿时整个大楼都充斥着小田薰的求饶声。

夜辰实在是又气又恨,但又不敢上前,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大堂里,小田切一脚踹开了薰,整整了整衣装,很不屑地走了出去。

待那恶毒无比的男人走远,夜辰才一路狂奔地冲下去,扶起薰,小田薰已经是泪流满面,在夜辰的搀扶下,不停地甩开夜辰,想冲出去,但都被夜辰拉住了。手腕已经拉她拉的生疼了,这女人是练过的,当然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再说这种场合下,夜辰更是难以控制。没有办法,从后面环抱住她,将她一路拖着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把门锁上,小田薰就这么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来,起来,都是我的错,我来承担责任。”夜辰低下身伸出手抓住小田薰的胳膊,试图将她扶起来。

“哼哼,承担。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小田薰另一只手用力一耳光甩了过去,夜辰没有躲,“啪!”夜辰只感觉眼前顿时一黑,右边脸又麻又辣,也是一时吃不住力,后仰着跌倒在地上。幸好突然恢复知觉,双手撑住了地面。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又是一拳过来,夜辰稍稍偏过了脸,那拳擦着自己脸颊过去了。薰失去了平衡,倒了过来,摔压在夜辰身上。

夜辰就任她扑到自己怀里,抱着自己大声地哭叫着,环抱自己的双手不停在自己背后捶打着。算了,忍忍吧。

过了一会,两人已经一起坐在了窗台边的桌子上,薰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上。夜辰则是肿着脸,靠着窗框,漫无目的地望着马路上和马路对面的一切。

“对不起。”先开口的竟然是薰,她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着夜辰。

夜辰没有说话,点起了一根烟,这种委屈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尝到了太多太多了。眼泪早已经哭干了,麻木了,反正自己再怎么努力,上天总是和自己过不去,耍尽手段地折磨自己。似乎自己生来就是不幸,而且也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但是自己多么地渴望自己能有一天站在世界的最高点,用君临天下的气势去一览众山小,一吐荡肠阳刚之气。

“习惯了,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你送回办公室去。不过话说回来,你哥哥平时就这么对你吗?”

夜辰转过头望着薰,可是竟然看见了她一脸惊恐的表情。

“能借你肩膀用一下吗?”薰还没等夜辰答应便挪过了身子,头靠着夜辰的肩膀,合着双眼。

“说起我哥哥,我还真的有些害怕。他从小就对我很好,但是,时间长了,我发现他对我好的有些变态了。我成年之前的青春期,他好几次趁我睡觉骚扰我,我本来想揭穿他,但想想是自己的亲哥哥,没有这个必要。他就越来越胆大,我看书或者洗澡的时候,他都会找各种理由对我xing骚扰。直到有一次被父亲发现他在亲吻我的额头,当时我在看书。父亲却把矛头指向了我,说我勾引自己亲哥哥,天理难容,那男人就装好人似地求父亲,我就被全家的人又打又骂。就算我是杀手,但面对亲人,我和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现在虽然不骚扰我了,但是时常会来视察我,就像刚才那样。我很爱我的家人,但是,谁又会了解平时装作很敬仰喜欢哥哥的我会是那么憎恨他呢?夜辰?”

薰不住地流泪,直到夜辰的衣襟湿透了才发觉薰痛苦的表情。抿了抿嘴,伸手抹去她滚落的泪珠,温柔地说:“薰,不要哭。你哥哥很有可能是变态心理,说得好听点叫作恋妹情结,说得现实点,他可能是个乱伦狂。不过,我现在搞不懂,你父亲难道就不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吗?他刚才说得好像他们是一伙的一样。”

薰抓着夜辰抹自己泪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让夜辰心里不禁颤了一下。随之又被悲伤冲去了那种心动。眼前的女子和自己一样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如今还饱受着痛苦的煎熬。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油然而生。

“不要说了,我不想提了。夜辰,我只是有一个愿望要拜托你帮我实现。”薰的眼里已经充满着迷失和麻木,很令人心酸。

夜辰又望向窗外,说道:“说吧,我只要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当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带上我一起。”

“什么?”夜辰傻眼了,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审视着她。

薰很自然地抽开身子,跳下了桌子,走向门口。门被拉开,薰站在门口,背对着夜辰。良久,才说出了口。

“我受够了,这种生活。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一路上,周围突如其来的安静终于让自己疼痛的感觉越加清晰了起来。薰那句话久久地徘徊在自己的脑海里。叼起一根烟,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很无聊,甚至觉得可笑。离开?当自己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时,街边的一角,一个用布盖着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夜辰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感觉,他的生命很虚弱。走了过去,只听那团身体在不住地呻吟。一把撩开厚重的布,夜辰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人长着一对尖长的耳朵,面目十分狰狞,皮肤是红褐色的。简直是妖怪,见到夜辰,那怪物恐惧地躲了躲。突然响起了某人的一句话,这个城市以前是生化基地,难道这就是生化基地的幸存者?镇定了一下,夜辰蹲着身子靠近那不断颤抖的身子。大概夜晚很寒冷吧。

夜辰脱下自己的外套,想围上去,那怪物可怜地缩紧了身子,生怕夜辰是来抓他的。可是突然的温暖感让那怪物顿时睁开了双眼,夜辰正一脸温柔得看着自己,并给自己围上大衣。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那种布透风的,不能盖。”

那怪物惊呆了,简直就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夜辰一语不发。

夜辰慢慢感觉这个家伙其实可怜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狰狞,甚至有些令人怜惜的感觉。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夜辰让那家伙等一下,便走了过去,不一会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过来。那怪物似乎是放松了警惕,夜辰蹲下身子,展开其中的一个袋子,是盒饭。

那怪物一看竟然是吃的,就毫不顾忌地抓过打开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并不时疑惑地望着夜辰。

“慢点吃,这里还有几个热馒头,不会饿着你的。”

就这么看着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吃完所有的东西,打了个饱嗝,夜辰不禁和蔼地笑了笑,问道:“还饿吗?“

那家伙摇了摇头,夜辰环视了一下,突然发现那家伙手臂上有一个伤口,似乎是被刺伤的。也不顾那么多,又跑向便利店,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盒纸巾、一袋急用纱布和一瓶小红药水。小心翼翼地给那家伙护理着,这是罗怡教给自己的,虽然比较粗糙,但是还能凑合。那怪物似乎十分懂事地咬着牙,夜辰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不要担心,他忍得住。

待一切都包扎完,那怪物站了起来,下身只是一天短裤,夜辰笑了笑,问道:“你听得懂我说什么的吧?“

那怪物点了点头。

“这件外套就送给你了,你住在哪里?”

那家伙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堂。

夜辰点了点头,又问道:“是神父收留你的?”

怪物又点了点头,但这次他居然开口了:“谢……谢。神父,好人。你,好人。”

夜辰点了点头,说道:“那赶紧回去吧。”

怪物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又磕磕巴巴地说道:“不……让神父……知道。“

“原来是受伤了不想让神父知道才躲在外面,可是这样只会让神父担心而已啊!快回去吧!他应该很担心你的。“

怪物又是点头,最后,用深邃的眼神看了夜辰一眼,竟然就这么几个一攀一爬,上了楼顶。速度实在是很快!

“不要剧烈运动,不然伤口会崩开的!“夜辰大声说道。那怪物似乎是听到了,在那里矗立良久,才在楼顶之间跳跃着向教堂方向过去。

夜辰重重地吐了口气,回过身,竟然一张脸就这么贴近着自己。

“薰,你怎么老是吓我。“

“你知道刚才那个怪物是谁吗?夜辰!“

夜辰摸着后脑勺傻呵呵地笑道:“被你看到了啊。”

薰依然残留着淡淡的悲伤,不过对刚才那个怪物似乎是习以为常,只是以为夜辰会害怕才躲着一边观察。

“回去吧,很晚了,明天是休息日,到时候陪我去买点东西。”

“你不怕你哥看到啊?”

“没有办法,总不见得我一辈子都不和你说话散步了?我已经相通了,活的像条狗一样有什么意思?”

“好吧。”夜辰叼起烟,和薰并排走着,但是望着不远处的教堂,夜辰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那顶上的十字架上看着自己。估计是自己太累了吧,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一丝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夜辰懒洋洋的双眼上。其实早就醒了,因为昨天被扇了一个耳光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

无奈,不能再继续猫在被窝里了,得去洗手间看看自己的脸肿成什么样了,至少可以作为一个借口躲掉今天要陪那疯女人逛街去。不是怕麻烦,只是自己在此地算是初来乍到,不想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万一她哥哥真的又神经兮兮地来找麻烦,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再说了,很有可能这是他们演的戏,如果自己被套进去听之任之的话,那不就是被狠狠地设计了一顿吗?

镜子面前,那张脸果然挺肿的,夜辰贼贼地笑了笑,这下能推掉了。很猥琐地笑着刷牙洗脸,哼着很猥琐的调子吃着饼干,喝着牛奶。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快乐。

不过很奇怪的是,夜辰就这么坐立不定地等到了中午,也没见那女人来敲门,难道打算下午或者晚上去shopping?不过想想也对,女人一般都喜欢在下午或夜间去购物,因为下午购物完可以奖励自己一顿丰富的营养晚餐来犒劳自己下午的累累战绩。晚上的话比较有情调,购物会达到比较出色的效果。

夜辰简单地吃了点中饭,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谁知道左等右等,到了下午的4点都没有等到。这下夜辰急了,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就跑到了隔壁的门口,敲了好一阵子都不见有动静。刚想接着敲几下就回去,说不定她还在睡觉,等到晚上再说的吧。突然看见门框的缝隙里夹着一张纸条。

夜辰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它抽了出来,纸是新的,说明就可能是今天的。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今天不去了,我有事情,你晚上办公室报道加一下班,我和霍勇说过了。”

“靠!你就不会跑过来说一声啊!害我浪费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夜辰小声嘀咕着走回自己房间。这下可不能闲着,拿出些药膏和冰袋,开始敷起红肿的脸了,那药膏是速效活血的,说不定晚上的时候会好很多。

“真是舒服!”夜辰不禁飘飘然了起来。渐渐的,一阵困意又涌了上来,不一会就舒服得进入了酣眠。

一直晚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了过来,夜辰从沙发上神经反射地弹了起来,接起座机上的电话,那头传来霍勇的声音。

“HI~我是霍勇。“

“啊,勇叔,有什么事吗?“

“哦,我提醒你一声,再过半小时你得过来了,今天临时加班,真是的。都不知道这老板在想些什么。今天我记得没有债要去收的。“

“没关系的,勇叔,这样,我现在就过来报道。”

“恩,总之你就过来一趟吧,实在没事情我请示一下,出去转转也行。“

“好的,等我过来。”

夜辰挂下电话,走向洗手间,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果然,脸基本上不仔细看的话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了,只是凑近细细地看还是会看出脸颊有些青。不管那么多了,匆忙擦了一把脸,对了一下表,7点40分。

“出发吧!”夜辰自言自语地打出了出发的手势。

到达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夜辰瞅了一下表,8点03分,正好。里边已经传来了朗朗的笑声。走进去一看,那四个人正围着桌子斗牌,霍勇一脸困惑地望着手上的牌,似乎想不出怎么接牌。而库克和艾尔应该是久经牌场,一脸自信地望着愁眉苦脸的简特。见夜辰进来了,简单得打了下招呼。

“来小夜,快快快,过来帮我看看这牌怎么走?”霍勇很热情地勾了勾手。

夜辰随即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霍勇边上,问道:“在打什么?”

“斗地主。”库克很狡黠地笑了一下。

“斗地主?”夜辰惊叫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你们会玩?”

霍勇吸了口浓烟,边吐边说:“当初是我教他们的,现在这个大老黑和这个大老白打得比我还精。”

很快,在夜辰的指导下,地主简特被霍勇狠狠地压住了牌,最后以库克一把炸,两张小王收场。简特一把将牌拍在了桌上,很无奈地抓着头皮说道:“不玩了不玩了,既然夜辰来了,我们就聊聊天吧。今天牌运太霉了,你们就会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都哄笑了起来。

夜辰很自觉地把牌收拾了一下,给四个人都满上茶,并一人一根上好烟,最后才给自己泡上一杯,叼着烟坐了回来。

库克持着一口生硬的中文首先问起来夜辰来这里之前的经历,夜辰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但是该保留的一些秘密还是很巧妙地跳跃了过去。这伙人似乎也都是大老粗,听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干脆就将位子在夜辰周围围了起来,很认真地听着。在老外有些地方不懂的时候,霍勇就作适当地翻译,直教那三个老外喜怒不定。

待夜辰说完,霍勇很深沉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小夜,你是条汉子,但是想在这里闯出个名堂来,难啊!”

“是啊!”艾尔接了上来:“我们这帮子人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和你年龄差不多大,你看,到了现在还是老样子,拿着那时有时无的报酬过着不怎么踏实的日子。”

库克喝了一口茶,吐出几片渣子,老成地说道:“想上位其实也并不是很难,搞一些手段就可以,如果你有这个本事,我们可以帮你一把,之前我们还在讨论你呢。”

一直没有插话的简特也凑了进来:“对啊,你毕竟是新人,听勇叔说你和老板以前就认识,说不定演演戏就还真的能被提拔呢。”

霍勇拍了一下夜辰的肩膀,用那惯有的笑面虎式眯笑了一下,道:“这个就看你自己,实在不想那么累就顺其自然吧,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毕竟说穿了,你想混到老板那样,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运气好,能混的上去,估计也都头发花白了吧。所以现在想点办法,不要靠着这边的苦活累活想着闯荡,想办法找点小生意在外面做做,等积累一定资金了,再去买通一下老板,凭你和她的交情,我想就算不看在情份上也看在钱份上会包庇你一下下的。”

夜辰为难得点了点头,说道:“叔叔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是夜辰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就是做生意也要看点背景的。我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干,估计很快就会罩不住的。“

“走走走,不要在这里废话,想找点背景也不是没办法,我带你去见我的一个老战友。他是第11街的狠角色,基本上掌控那边的军火买卖,我介绍你跟他认识。反正你跟着我们一起做事,去不去都无所谓,所以你先暂且跟他混一阵子,我想办法让他推你一把。“库克叼着烟,很粗鲁地就要走向门口。

“等一下。“霍勇连忙叫住了他,并示意他回来。

库克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去,一边笑骂着:“你这老狐狸,又想干什么?“

“呵呵,你这个缺根筋的老妖怪,你就这么空手过去求情,像样子吗?求别人还得别人给你递烟送酒不成?“

库克一下子愧疚地抓了抓头皮,笑道:“好像是哦!呵呵,那就先去买些东西吧。他不怎么抽烟,就喜欢喝酒和美女。“

夜辰笑了笑,说道:“酒可以买好的,但是女的……“

简特一脸诚恳地插了进来,说道:“我看这样,今天太迟了,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在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店里订一桌,吃完就带他找乐子去。这样总行吧?“

夜辰站了起来,又是一脸为难得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我看还是算了吧,等我攒足了钱再去也不迟啊。”

霍勇一把将夜辰拽回了位子上,又重重地赏了夜辰一个毛栗。

“臭小子,谁要你付钱了?你以为我们都是穷光蛋?好歹我们四个人的钱拼起来足够开一家小型公司了。”

“那为什么不去自己做生意呢?”夜辰犯难了,有钱不去闯,真的很傻的!

艾尔凑了过来,同样也给了夜辰一个毛栗,笑道:“我们都几岁了?哪有那股子劲再去操劳,再说了,那种做生意的东西要很会算计的,而且一开始每天都要为了打好周边关系忙碌个不停。我们还要顾家呢,哪像你,单身得无牵无挂,又有那么一股子闯劲。”

夜辰窘迫地低下了头,挤出了几个字:“那你们先垫上吧,等我赚到钱了,一定加倍奉还。”

这下轮到那四个人同时飞过来毛栗,霍勇首当其冲地笑骂道:“谁他X的要你钱了?等你闯出来再说,到时候只要记得多来看看我们,送点烟啊什么的,我们哪会计较你什么钱不钱的!再提就和你翻脸了啊!”

一伙一直说笑到了很晚,才接到薰的电话,各自打着招呼往家里赶回去了。

“HI!老朋友!哦!我是多么得想你啊!我以为你都把我给忘了呢!“刚下车,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平头黑人就向库克拥抱了过来。那人简直是和库克的强壮有的一比,那坚实的肌肉,西装撑了个满。身后的几名保镖正注视着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人。

库克笑着拥抱着那位黑人,说道:“哦,约翰,你还是那么强壮。真高兴你能来赴约!”

约翰望向库克身后的几张生脸,从当中摸索出一张似乎相识的脸,定格在霍勇的角度上,松开库克,伸出手腼腆地问道:“敢问这位就是霍勇霍二爷?”

夜辰心里打了一个寒战,霍二爷?一般称呼什么黑帮领导才加上“爷”这个称呼的吗?霍勇这个整天都嘻嘻哈哈的大老粗难道有着光辉的过去?

“哪里哪里,衰败了衰败了,输给年轻的一代了。”

那黑约翰边握着手,边指着霍勇向周围的人说道:“这位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啊!曾经在这里兴建时代的时候,他就单凭他一个人开车持枪连扫了两大街区的对头。我记得在中国帮还没有消亡前,您就是里面的二把手吧!”

“不提了不提了,好汉不及当年勇!”霍勇连忙推搡着约翰走进酒店,似乎很怕周围再多一个人听到关于他的事情。这倒让夜辰心里留了个底,霍勇果然不简单,看来要好好“慰劳慰劳”一下。

一桌人环坐在圆桌边上,包间的温度比较高,夜辰不得不让服务生暂时开一下空调降一下温度。

“嘿,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霍二爷,我最后想说的是,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神勇啊!哈哈!”约翰叼着雪茄看似很真恳地说道。

随后,他一脸微笑地看向库克,问道:“哦,希望没有把你冷落,我的挚友!这次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吗?我还欠着你好多人情呢,我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还清的机会,好不让我夜长梦多!呵呵!”

库克拍了拍约翰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哪里啊,就是吃点子弹,不过倒让你说中了,我库克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就是有事情拜托你。这可能会让你很失望,但是,本来想来看看你的,只是最近事情多,我就把要拜托的事情放到一块来找你了。”

“库克,不要说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库克的脾气我知道,说,我办不到也要办到!”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位年轻人,头脑还不错,救过我一命(这是库克编造的,好让夜辰与自己的关系能在表面上更近一层地展示给约翰看),我想是否能借你一点光,让他跟着你。这小子真的不适合去收债,我认为是块材料。就来给你看看。”

夜辰当即就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很期待地看着约翰。

约翰打量了夜辰好一阵,目光交接处,约翰不断地想看透什么,但直到自己终于看到什么的时候眼皮就那么跳了一下,才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库克问道:“让他把那份工作辞了,到我这边来吧。”

库克为难地看了一眼霍勇,霍勇知道,这个公司哪能说进就进,说走就走。老板那边,很难应付。还没等自己想办法调节的时候,只听夜辰一声:“没问题!“霍勇他们惊讶地猛然将视线射向了夜辰,而夜辰却自信得笑了一下,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靠!你小子怎么想的?不等我们想法子说通一下就答应下来,你知道老板的脾气吗?“艾尔在库克和约翰两人一同离去找乐子的时候,和简特还有霍勇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气呼呼地说着夜辰的冲动。

“叔叔们,我早就想过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简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霍勇眼神闪过一丝精光,笑道:“算了算了,看这小子怎么处理吧。凭老板和他认识的份上,说不定还能放他一马。

艾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简特,边往回走边对霍勇说道:“我真是被你们气死,算了,我和简特找乐子去,你们聊吧。”

待他们走远,霍勇才姗姗说道:“你小子挺冒险的,虽然我知道你想怎么做,但是,这样做比较冒险。老板可不一定需要多余的军火哦~”

夜辰笑眯眯地看着霍勇,说道:“果然知我者非勇叔莫属。的确,我当时想过,和老板商量我跳槽过去为了给公司多增加一条购买军火的路子。虽然我不知道老板的军火是从哪里来的。”

霍勇接过夜辰递过来的香烟,点上后,吐出一口浊雾,深沉地说道:“你可以说你是过去上位的,待你掌控了那边的一些势力以后就和老板合作,我相信,任何一个老板都希望自己的势力能得到扩展,这个果子说不定那女孩会吃下来。不过她应该会开出相应的条件来约束你,不然你若出尔反尔,她也无凭无据,不能拿你怎么样。”

“无所谓,和她合作说不定我也能利用她的势力爬得更高,这就看我到时候怎么演戏了。”

“好小子,果然是个小狐狸,不过万事不要太自信,等你回去和她说了之后再做定夺。有困难的地方来找我,我应该能帮你撑一下。”

“恩,那我就先不送了,我走这条路回去。”夜辰点了点头说道。

霍勇也点了点头,随后笑嘻嘻地哼着曲子走远了。

接下来,就是该面对那个女人了。

夜晚的风静静地飘摇着这座悬疑莫测的岛城。或许天气在转暖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比较令人难以适应。夜辰拉耸着领子,阵阵寒意已经钻进了肌肤,不过这样更好,让自己的头脑时刻都能保持清醒。

一路上,想得很多。

自己如今真的是颓败不堪了,连自己的命都摇摇欲坠,更不要说家仇了。就这么颓废地过一辈子?这就是所谓的平凡的幸福?首先,就感觉不到幸福。要闯,就要轰轰烈烈地闯一把。自己什么都失去了,本来就是苟活于世,一直都是苟延残喘地过着些吊儿郎当的生活。实在是有愧自己家族的威望。不说枭雄,哪怕自己能够再让世人害怕一次,那就满足了。不能再靠着步步胆战心惊来走完余下的路了。因为,该闯的时候,还是要闯,不顾一切地闯,拼尽自己性命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路过教堂,夜辰突发感触,又想起了那张世人永远都不敢去承认的科幻面孔,不得已心中的好奇心。夜辰在一旁的小店里买了一些点心,对了对表,时间还比较早,就索性先去观察一下。能收留这种怪物的神父,应该也是来路不简单。

教堂不大,和普通的教堂也没有多大区别,圣母玛利亚和耶稣的玻璃印花使教堂在夜晚也能栩栩如生。两扇沉重严实的大门紧紧地合着,仿佛在警告居心不良者应当急速将坦诚充满胸怀。

阶梯上十分干净,但也能偶尔看见一些灰尘随着晚风的吹拂原地起舞。这教堂里的人,平时看来也不是很认真地去打扫干活的啊。

夜辰踏上最后阶梯上的平面,在门口吸了口气,伸出手扣了上去。“笃”“笃“”笃“……扣了好多下,才听见里面隐约传来脚步声。

门带着“吱呀“不断的朽木摩擦的声音展开了,露出了半张脸的空间,一张看似厚实的脸出现在夜辰面前,胸前的十字架比较宽大。再打量地瞧了瞧他身上黑色的大袍子就能猜到是神父了。

夜辰很有礼貌地问候道:“请原谅,这么晚前来打扰,希望上帝能宽恕我。“

“哦,小伙子,怎么这么晚来找我,请问是要祷告吗?上帝不会责怪任何前来寻求宽恕的人们的。来来来,进来,外面很冷。“

夜辰佯装着说了一句“哦,感谢上帝。“便在神父打开门之后,毕恭毕敬地比划了一个十字架在胸前,步伐沉稳地走了进去,并帮助神父一起重新合上沉重的大木门。

“小伙子,一般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会再开门了,看你这张生面孔也是第一次来吧,希望下次能够再提前一点。因为我怕万能的上帝会错过一个诚实的子民,所以就让你进来了。“

“谢谢你,神父大人。“

夜辰不断参详着教堂的内部,一切都是十分整齐,一排排的座位擦拭得崭新一如初。在当中的红地毯上走着煞是舒服。那地毯尽头两旁竖立着支架,上面的蜡烛似乎已经接近尾声。白色的蜡烛突然让夜辰有一种洗涤内心的清爽感。一路跟着神父走到教堂一边的小木屋旁,神父绕了进去,在隔着网格的对面坐了下来,夜辰也面对而坐。

“年轻人,我们在天上的父他不长久责备;也不永远怀怒。他没有按我们的罪过待我们;也没有照我们的罪孽报应我们。天离地何等的高,他的慈爱向敬畏他的人,也是何等的大。”

“神父,我知道你收留了一位客人。”

瞬间,神父从小屋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持着一把手枪,指着夜辰。这让夜辰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举起了双手,比较难堪。

“哇!我的天!“夜辰不禁试着缓和自己跳动剧烈的血脉,身上不断翻涌着血液,让自己一阵一阵地酥麻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待自己心跳逐渐平息到往常的频率时,夜辰知道此时只能慢慢应付,因为老人一激动就很容易让这看似上了年代的枪不经意间走火。不能再用突发式的语言去刺激他。

夜辰用尽量平静轻柔的语气缓缓地说道:“神父,首先,我没有恶意。”夜辰读出了神父眼中稍稍变化的迟疑,接着说道:“我是一名普通的职员,在不久前救了你的朋友,他告诉我你收留了他,这几天我比较担心他的赏识,所以今天正好有空想来看望一下他。”

“你撒谎!”神父用审视的眼光不断地逼迫着夜辰,同时夜辰也感觉到他的身上正不住地颤抖。

“神父,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见也可以,这些点心是买给他的。放心,我不见他就是了。”

“不能让你走!”

夜辰猛然收住了回头离开的疾步,带着疑惑的眼神不断示意着神父。

“你肯定是那帮人!我不会让你去通风报信的,我告诉你,他不在这里,你们休想找到他。不过,你回不去了!”

苍老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的寒意,终于在子弹爆发的一瞬间,带走了夜辰的困惑,一个身影自天而降临,一阵风似地将夜辰拉到一边。

这仿佛就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子弹擦过鼻尖,就差那么分毫!是的!就是那么分毫,就碰上了。但是背后有一只力量无比巨大的手拉定着自己,令地狱的大门擦身而过。

“你在做什么!”神父咆哮地疾走了过来,夜辰忽然想起身后的黑影,一个回头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庞。那个怪物,可以说,是生化人吧。

“神父,他是好人。”夜辰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他说话竟然完全和平常人一样,若是不去看他,准会想是哪路豪侠拔刀相助。

神父愣了一下,在那怪物拍拭着夜辰身上的灰尘时,渐渐能明白夜辰似乎方才并没有忽悠自己,那就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年轻人,你当真不是那伙人?”

“哪伙人?我只是一名公司的小职员而已,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在搭救他的时候,趁他没有反抗能力,我就可以轻轻松松带他走了,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呢?问题就是我不是在拍电视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想来探望一下这辈子少的可怜的朋友罢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要责怪我刚才的鲁莽啊,年轻人。”

夜辰柔和地笑了笑,摇着头说道:“神父也是一番好心要保护他,人之常情而已。”

“好心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当时我被麻醉了,所以在药效还没完全消退之前行动语言能力都无法恢复正常。我十分感谢你当时的救助,的确我当时遇到了一些难以开口的困难,所以种种原因也不再去追究,不过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一辈子。我在被试验之前是一名科研人员,不要被我现在的样子吓着,我曾经是很普通的人,就像你一样,我叫巴多.李(Bado.Lee)。你叫我李就可以了。”

听完一席话,夜辰终于明白了,之前许多人都对自己提起过这里过去的事情的确属实。不然这么活生生一个生化人怎么会站在自己身边,而且说话是如此的流利。

夜辰深沉地点了点头,眼神扫过一旁还在自责的神父,笑呵呵地说道:“夜辰,夜晚的夜,星辰的辰。”

“如果我这段时间没有认错,那你应该就是夜夫人的独生子了。”

李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夜辰不禁打了个寒战,抽住了身子,僵硬地审视着李。

“你,怎么会知道?”

李嘴角无奈地吊了一下,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情愿地说道:“你的暂时性失忆手术,就是我替你做的。只是时过境迁,当我想起你那蓝色的眼眸时,我才幽幽地泛起了当时的事情。”

“母亲,你认识我母亲?”

“是的,你母亲是一位十分美丽且精明的女士。”

说着,李开始了往事的回忆。

“当时,我是一名刚从机密生化研究所调动过来的年轻小伙子,因为夜雪小姐,请允许我这么称呼她,因为我认为世上没有任何一名男子可以匹配得上如此艳丽绝世的才女她偶然得到了圣战之前的生物科技研究资料,再加上她在开发天绫计划里掌控着一切科技技术方面的权力,所以不断暗中招揽一批科学、生物、军事方面的精英来优化性地推动一些有利的残留资源资料的继续发展,我就是其中之一。一般来说,她每个双休周末都会亲临基地,来观察我们的发展研究进度。直到我们生化工作室从原有的资料上开发出一种能强制性开发百分之一左右‘上帝禁区’,也就是人脑中尚未开发出来的潜力及界限,但只能开发这么一点,再用药剂或是催化器材都无法再促进,甚至这种研究必须要靠药物维持,不然的话就会产生异变。为了能够更好地利用这个连国家都似乎没有完全掌握的技术,她便将其余的研究接手给了那名叫杰克的黑人,似乎是她曾经的合伙人,也是部下,一心投入到了我们的工作室里,并将我们的工作室迁移到了最为偏僻保密的地下。说起夜雪小姐,她对我们十分友善,不会逼迫我们做任何我们难以接受的进度试验,还时常给予我们回家探亲的机会。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尊重你们,就像我尊重我的家人一样。尤其是我那孤僻的儿子。’研究在大家都十分融洽的气氛下顺利地进行着,但时间一长只有我才发现,夜雪小姐并不打算继续再让我们研究下去。因为第一个试验体已经发生了变异,甚至更验证的是已经逐渐产生了全身性的溃烂炎症,痛不欲生。她几度放我们的长假,并将第一名试验体进行了销毁。”

在李说得越来越阴沉的时候,神父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夜辰和李便明白,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以防万一。

李领着夜辰现行上楼去了,神父则快步走到大门那边拉开并探出头去,四周环视了良久,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夜辰随着李走进了一个普通的卧室,但没想到当李转动了床头的杯子时,这里竟然还有一间机关密室,里面摆设着许多试验机械和电脑设备。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里十分宽敞,竟然足足有一个澡堂那么大,怪不得这个教堂的二楼只有两间房间。

待李关上机关,合上了暗门之后,两人各坐在了一张转椅上。

“那就让我继续说下去吧。这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知道的,因为我一直在等她的后人,其实自从你上这个岛城的第一天起,我就接到了密报,说是你来了。所以我才一直暗中观察着你,不过这只能在晚间。那天晚上我遇上了那群一直都想抓我的人,所以我逃脱后,就想干脆面对你吧,至少能降低我外出遇险的几率。”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这全然是巧合呢。”

“没有,那我就继续了。”

“那就麻烦了。”

“恩。当工作室的组长发现试验体被销毁后,十分恼火,当即就和夜雪小姐吵闹了起来。我记得夜雪小姐本来就有一段十分不幸的感情,在不堪的往事的催化下她当场就被激怒了,立马就将那名组长打晕了过去。之后她索性就将那名组长锁了起来,让我们半途研究失忆性手术,专门对付研究过程中走火如魔,泯灭人性的疯狂者们。我明白,因为她太仁慈了,所以才会这么做。我为了回应这份仁慈,日以继夜,终于研究了出来,并在不断地试验下能一步步比较灵活地去掌控失忆的程度。就这样,在一天天人数减少的情况下,夜雪小姐经受着感情和事业的双重打击,似乎当时就是她丈夫叛变的时候。她在工作室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趋于这种情况下,才被迫无奈,宣布了解散,并逐一消除了余下研究人员的记忆。惟独没有消除我的记忆,因为她知道我有才能,而且我很忠心。她将你带来的时候,你受了伤,昏迷不醒,她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光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她的指示,消除你的一部分记忆,但是,若要保留你潜在的行为性记忆和特殊能力性记忆是十分困难的。所以,我将你的记忆影像刻录在微型的芯片里,并以激光传送的方法配上特殊药物的调理,才保存在你的记忆神经隐秘地区,因为实验药用量过大,导致了你本身的右眼眼眸异变,泛出了蓝色的光晕。这并没有大碍,只是你必须尽早恢复记忆,这样才能避免日后记忆存留时间过长而导致的意识间隙性错乱。言归正传,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将实验室留给了我,希望我能够人道化地运用这里的一切研发成果,来造福这里的人们,来开创新的人类时代。可是,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永远无法实现的,毕竟一次人类的进化,不仅仅是靠这么微小的研究就可以改写的。不过冲动的我还是贯彻着夜雪小姐的指示,不断地工作。”

夜辰眼泪不住地往下淌去,心里一直抽的猛紧猛紧的。每当听见夜雪小姐这个称呼,就会浮现出那张几近模糊的脸庞。

“那……那之后呢?李先生?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还有!还有我老妈之后怎样了!求求你告诉我。“夜辰焦急地抓住李的手,把李弄得十分尴尬,连忙扶持住夜辰,点了点头。

“杰克你知道吗?“

“知道,是我的老师介绍我过来找他的。“

“哼!他根本就是人面兽心!“

“怎么会这样呢?“

“或许你不知道,在圣战之前,这里曾经是监管死囚犯的地方,所以生化试验后的许多幸存者一直都活动在地下。我的目的就是要获得其中一个变异人,来探查他们体内之所以会形成变异的关键因素,只要能达到皮肤不溃烂,身体健全就可以,对于一些脸型或者肤色变异这是后续的工作了。杰克不知从哪里得知我还在继续研究实验,就突然间找到我,并说要提供给我试验体,我当时没有相信,但是他展示了他自己建造牢房里的几名怪物后,才让我稍稍有了冒险的念头。和我想象的一样,我很成功得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进行了不断的改进,他当时看上去也是十分友善,打着夜雪老朋友的旗号不断给我提供补给,简直就像是无私奉献一样。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人,都是有野心的,他想得到的东西不一定靠抢夺,而是靠头脑来巧夺。我成功研制出了YX-1314型实验流程,意思就是‘夜雪一生一世’,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我一生敬重的人。那天,杰克邀请我参加他举办的宴会,暗中说是为了庆祝我的伟大研究成功。当然,一是被成功熏心的我按时赴宴而去,宴会汇聚了各路此岛城的英杰和名流。宴酣举杯之时,他凑过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令我无法自持的话‘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夜雪小姐几个月前失踪了。我想,确切来说,是死了吧。’一时之间,天旋地转,我的酒杯跌落在地上,恍惚之中,一丝念头闪过脑海。我立即推开慵懒的人群,完全不去顾及他们的感受,我只知道,我所顾忌的事情,终于还是爆发了。

待我面对一片狼藉的研究室时,我迷茫了。我的所有研究资料全数被盗走了,甚至连‘失忆与恢复流程概要’也被盗得一张不剩。在我正万分无助的时候,杰克出现在了我身后,那一刻,我发狂了!拼命冲了过去想要和他搏斗,却被他身后的两名彪汉给制服了。然而野兽的暴怒怎能屈服于麻木的制服。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劲力从地上弹射了过去,整个撞他个满怀。他被我撞在门框上,疼的站不起来。我乘机冲了出去,这种时候还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这位野心家的算计。我在出了地下室之后,被一群持枪的人给拦住了去路,无奈,我只得被捆绑着被装进了一辆面包车里。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被打昏了过去。

勉强睁开双眼,那是因为一束强光令我实在是无从适应。我慌了!因为我竟躺在一张实验床上,四肢被皮条给牢牢定住了。全身酥麻,没有一丝力气。身边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似乎是要给我做手术,但我定睛凝神一琢磨,才发现,这些人全部都是从我们科研组逃跑的那些人。我的天哪!他们……当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头顶的罩盖已经将身子罩住,罩盖上尽是对准了神经和经脉的圆孔。之间一根根输液管插进了我的各处,由于麻醉药的关系,我并不感觉疼痛,取而代之的则是恐惧。我明白,我完蛋了。我用我毕生心血完成的实验数据转而了成为了第一个实验体。真是可笑!可笑之极!一阵强劲的电流自头顶的仪器传来,我便沉睡了过去。

我梦见了夜雪大小姐,梦见了那些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梦见了雨丝在不断抽打着我,明明是雨丝,怎么就那么扎人呢?慢慢的,我发现,这并不是错觉。微微得感觉四肢可以动弹,便努力撑开眼皮。我睡趴在一条偏僻的马路中央,全身被雨淋着,雨并不是很大,但却如皮鞭般令我暗自吃疼。我双手撑着地跪在那边,接着微弱的光芒看向身下的水塘。我尖叫了起来!这是谁!不可能!这不是我!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水塘的倒影里。再环视我周身的皮肤,通红通红的,就像被烫伤般。我又一次崩溃地暴走了。我奋力奔跑了起来,身边一辆车一直跟着我,我觉得厌烦,目视身边滑过的楼房,才发现,我竟然和车子跑的一样快!那车里的人慢慢注意到了他们旁边竟然有一个怪物在跟随着,恐惧使他们发出了阵阵的尖叫,并急刹车停下了车子。我知道,我吓着他们了。

当我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街道马路的时候,我被车撞到了,却只是擦破了点皮,摔滚了几下,虽然头有点晕乎,身体也有点被撞击后的不适,但我总感觉我像超人一般强健。但我丝毫没有欣喜的念头,这简直是悲剧,如果夜雪小姐看见她寄予期望的发展竟然是这般情况,肯定不会原谅我的。之后,我累倒在了这所教堂门口,好心的神父并没有被我吓着,而是用小推车将我推了进来。我醒来后,和他交流了一阵,他让我安心定居在教堂,这才让我有时间准备和外界联系。

伯函船长是当初为我们运送外界仪器的好人,所以我首先和他联系上了,想让他帮我偷渡出去。他了解情况后同意了,他是个讲义气的船长,没有被我的样貌吓着。当天偷渡在我一惊一乍的情形下顺利出航,并抵达了靠近雪城旁的一个我们曾经的中转所。里面荒废了很久,我打理了一下就开始了筹划的工作。至今杰克或许也发现了,他缺少了一份实验资料,的确,那份资料我并没有打算记录,因为它完完全全被我记在了脑子里,所以我该庆幸他没有得到最重要的东西,也该悲哀我竟然成了那个缺乏重要一环的实验的牺牲品。不过我的各方面行动能力都已经超越了人类,这是就是这个实验的乐趣所在,它所激发的是一个不定因素,可以是思维能力,可以是行动能力,更可能就是超自然能力。

我回到这里完全是由于我精心的计划。因为我不甘心!我愧对夜雪小姐的一番期望,我愧对神圣的科学,我愧对这个社会上幸福的人们,让他们可能遭受灾难。我要阻止这一切的衍生和恶性循环。所以,我决定将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精密仪器上,打算改良我的身体,让我得以回到这里来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要凑齐那些仪器光靠我的那些积蓄是完全不够的,我使尽浑身解数去抢,去偷,去勒索,再加上一些还认同我的朋友们的帮助下,终于勉强凑齐了这些素材。当我打听到夜雪小姐的独生子还活着,我就想过你会回到雪城,打算先过到这边,想办法让伯函等你过来的时候制造一些事端将你运过来。不过最近听伯函说他还没有行动你就遭别人的殃了。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们继续说下去。伯函真是个不错的人,一次次将仪器分批运了过来。我就准备好一切仪器,并花了很大的功夫说通神父将这里改成了密室。

至于夜雪大小姐,说句实话,真的是生死未卜,我也打听不到任何她的消息,只知道外界传言是死了。当然,我也十分悲痛,因为没有她就不能让我去接触到我这一辈子的理想。所以请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去满足你的需求,并且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将我如今整理的所有关于‘失忆与恢复流程的概论’进行短期试验,相信不多久,你就可以恢复你原来大部分的记忆了。”

夜辰走出教堂,已经是半夜了,一片平静的气氛却抵隐藏着夜辰心中的躁动。

当然,他同意了短期内恢复记忆,并且他提出了一个令李不敢当即接受的请求。他要成为李的试验品,那个能激活人体能力的实验。虽然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但是,自己说过要豁出性命地去闯,也不在乎这种挑战。相信就算实验失败,大不了和李一样面目狰狞,只要拥有超强的能力,复仇便有望有期了!李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但是他应该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验算实验了。只要自己态度再坚决一点,也不怕他不答应。

“真是天助我也。”夜辰冷哼一句,便走进茫茫的黑夜中,与这黑夜混淆在了一起。

凝重的雾气开始弥漫了起来,那凄凉的冷月透出无情的光晕,铺撒在这神秘的地域。偶尔有野鸟在空中穿梭过去,或许,连它们也会有在平静中去波动的习惯。偶尔也会传来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让孤单的树影舞动着无人理会的姿态。

罗怡和乐月坐在西大区的小湖畔,观望着荡漾的水纹,无声地沉默让罗怡有点不自在。

“乐月,过去多久了,那家伙真的就不管我们了?”

“我没有力气去生气,只希望他能够安全地生活着就足够了。许叔在雪城等着,有他消息的话我们就过去吧。”

罗怡靠在了乐月肩头,叼着烟很流氓地蹭了蹭,笑道:“别这么沉闷好不好,放心吧,这臭小子好几次都死不掉,福大命大,还有我这个大姐大。他敢死,我把他从地府拉回来好好揍个稀巴烂再送回去。”

“亏你还讲得出。”乐月笑骂着耸了耸肩,从怀里露出那支钢笔,又在脑海里印出了夜辰那张嬉笑的脸。不过这种时候,连回忆都是苦涩的。

“对了,展哥怎么又和小雯姐吵起来了?”

“我哪知道?估计是小雯一直都很萎靡不振,所以展阳那个白萝卜又去刺激她了。”

一阵铃声响起,罗怡翻开手机接通后,恩了几声就起身挂掉。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挺紧急的。

“怎么了罗姐?”

“噢,也没什么,我老板又找我了,最近她看得紧,没办法,下次再陪你吧。走,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风尚桌球城。

展阳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手肘压着一张合同书。在合同书的右下角,写着“夜辰”两个字。

“哎~你小子。让我提前继承了家产,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该骂你,狗日的,连还你人情的机会都不给。”

起身点上一支烟,俯瞰着空旷的马路,再遥望那林立着的高楼大厦,心中一时感慨。再将目光拉近,那片绿化带,是自己难以忘怀的记忆。

身后,岳晓雯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死了过去,似乎是喝了很多酒,状画得很浓,再也找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模样了,虽然看上去很妖艳,但却不难发现她眼角的泪痕。(所以想哭的时候就抹上眼妆,这样就能明白,哭的时候有多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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