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老许拍着夜辰熟睡的身子,并将一条毛毯披了上去。
夜辰缓缓苏醒过来,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老许,然后闭上眼,又睁开。这才精神了许多。
“几点了?”
“两点多了,赶紧回去吧,乐小姐还在担心呢。”
夜辰没有说话,拍去些较为厚重的积雪,道:“许叔你先回去照看好她,我还有事情要办。”
“可是,少爷,这……”
“放心吧,我只是去见老师。“说完,眼神里闪过一丝幽幽的情绪。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望着夜辰远去的身影,许建忠不禁小声叹了口气。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一个人负担着巨大的悲痛,凭借着单薄的身子孤独地抗起一切本不是他应该去决断的结果。世间人皆追求着荣华富贵,幸福鸿运,而殊不知生于豪门并不是一种荣幸,而是要学会继承所有前代们所累积下来的责任。这是沉重的牺牲和必须的代价。不要将这些富家子弟们一味地否定,因为,总有那么一批忠贞于家族,忠贞于守护,忠贞于延续的后辈们,走在火地上顽强地前行着。孤寂的身影,遥远的思绪,不可一世的气概。
走着走着,渐渐有些路灯开始昏暗下来,就好比拉扯着拉链一般要将黑夜的真实呈现出来。而在这条普通的街上,在这一切都比较复古式、应该说本来就是古老式的街上,周围不断传来冷风呼啸的杀机重重。雪花也缓下了势头,似要配合着风声共同前行。整条街本来就那么狭窄,而且是石砖铺出的陡峭路势,那一盏盏老旧的路灯不知何时就那么随风而熄。高耸的古式建筑俨然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威严。夜辰的眼神在潜移默化间变幻成了迎接悲壮的凶眼。也可以说,就如圆眼徒然被吊下去,变成了三角眼那样令人毛骨悚然。
在街的尽头深处,一个漆黑的影子侧对着夜辰。贵族式的服饰,一顶吟游诗人的帽子,那绚丽的羽上,仿佛飘着亡灵的序曲。
夜辰止住脚步,心中不停地在打量着对方,而对方似乎完全不理会夜辰奇怪的眼神,将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夜辰的一刹那……
“埋伏。“夜辰一声低呼,随之便闪了一下,就见一颗子弹划过方才止步的位置。但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此时最让夜辰感受到危机的是在四周的房顶上,都站着一个黑影,显然,他们手里各有一样家伙。这简直就是撒网式的捕杀。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来不及多想,这种情况下,与其说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战。看来,这些人并非等闲之辈,都应该受过十分高强度的训练和实战指导,要不然,若是常人,连自己倒地也不会知道是有人谋杀了自己。
夜辰瞄准了立马擒住对面的那个奇怪的男人。而四周围开始涌动起来,不一会在街的四面八方不断出现了奇怪的带着笑脸面具,顶着吟游诗人帽子的奇怪人。慢慢地靠近,手里都持有非常可疑的武器。那些武器似乎只有戏剧里面才会出现的。就好比海盗短刀,西洋细剑,虎爪,手刃等等。当然还有几个腰间别着最古老的小型洋枪。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夜辰闪向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似乎都没有动弹一下。这算什么?是真的人偶傀儡还是看不起自己?那双浑浊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瞳孔,可是对方竟然笑了。那么奸邪,那么悚然。夜辰只感觉胸前一阵寒冷,本来想扣住那男人的手颤抖了一下,偏开了轨道,仔细一看,原来胸前多了一枚插入肌肤几分的长钉。
身后的奇怪人物们都一股脑冲了过来,哪有时间考虑,立马缩回身子。那男人仍然立着不动,没有要捉住夜辰的样子。但这才是最让夜辰愤怒的,既然能伤自己而无形,为什么又不继续下去呢?还放自己跑路?是想看自己好戏?这也太玩弄人了!
“我就非要玩给你看。”
单手劈开一根棍子,棍子飞出很远,而对方似乎毫不在意,直接就是拳头飞来。夜辰回转身子一脚擦着对方拳头将脚上的千钧之力蹬在了那人胸口。随即想都不想,一个缩腿高跳,向下看去,是一把大镰刀的划过。落到地面时,做了一个俯卧撑的姿态,突然就面对着冲过来的另外几个以及刚才偷袭的一个使出一个托马斯回旋。这下潦倒的不止一个了。胸口越来越疼了,那根钉真扎的很牛X。没有时间再吃痛了,背上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划过,等到身子前倾时才发觉是一把巨斧。幸好躲得快,但皮肉伤是在所难免了。一个翻滚直起身子,迎面就是一把枪抵住了脑袋。夜辰知道,这种时候就是拼反应能力。一般要扣动扳机的话会想一秒钟,而只要自己在0.9秒前就闪开的话那就不会出事。所以枪刚抵上来的一刹那,夜辰就一掌拍斜枪管。一颗子弹擦着头发过去。顺势劈掌变扣,将枪牢牢地箍住,再在那0.9秒前将枪转向了对方。随着那人的倒地,一个接一个的又上来了,真是双拳难敌千军万马。身上不断挂彩,真是能力退步了许多。
夜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么大的骚动竟然没有惊动一家一户,而且连辆巡逻警车都没有瞧见。难道这里治安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又是五个人围了上来,夜辰从其中两人的缝隙中低下身闪滚了出去,从地上抄起一把西洋剑,还没等滚势过去,就是一发力,蹬了回去。一剑斜着刺进了一人的喉结出,残忍地挑了出来;一剑挡下了来人的一棍,右脚扫偏了另一个人的左右甩攻过来虎爪。将剑抽出,后跳了几步。
身后又有人围了上来。这可麻烦了,怎么办?继续拼下去真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个一直观战的神秘人。绝望又一次袭来,自己的动作开始延缓了下来,眼神有些迷离了,机械般地抵挡着。
“停。”突然那位观战的神秘人吼了一声。
那些人像机器人般全部闪身退开了,不一会就消失在各个小道里。
“切,原来冷夜根本就是被夸大的废物。“
“你……是谁?”
那人轻轻地笑了笑,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如鬼魅般尖锐,划破长空,令人不寒而栗。
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竟然消失了,现在看来简直比鬼还恐怖。
“别人?“夜辰拖着沉重的身子,捂着胸口那根还未拔出的长钉,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面对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幕,简直是在讽刺自己。真是身手退步很多。
不对,没那么简单,刚才他说的别人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人,难道……
不顾伤势,夜辰摆动双臂,奋力向住宅的方向跑去。
一片火海,原来刚才的骚动完全是在这里火势的掩护下才能顺利袭击自己的。
许多人正在不停地救火,消防车也赶来了,警车更是排成了一条。
许多警察见夜辰走了过来,便纷纷将他当做是恶人般上前扣压住了他,而被压在警车门上的夜辰则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片火焰熊熊的地带。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陷入了迷失。
“轰“天仿佛倒塌了下来一般,夜辰心中正不断地轰鸣着。万物都不存在了,自己也逝去了,一切都那么飘渺。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要在一起哦!“眼前浮现着乐月那俏皮的脸庞。幻影般又飘散开了。
“少爷,你回来了。“管家亲切得走了过来,又渐渐变成幻影消失了。
“啊!!!!!!!!!!!!!!!!!!!!!!!”夜辰发狂般地推开身边的警察,不顾那么多,夜辰冲向火海,而身边的人都见势上前拉住了自己。
“草!别拦着我!滚开!给我滚开!”
“乐月!许叔!你们回答我!!!”
干楞着望着这片绝望,夜辰的心正同等地灼烧着。
“放开我!你X的!放开!”
随之,又疲软地跪在了火海前,蓝色的眼眸,被火焰夹杂成了苍焰的颜色。燃尽一切希望的苍焰。双手抱着头,青筋乍现,痛哭着将头埋在地上。
“诗人。你有点过分了。”在一座能观到这边情形的小巷边上,一个男人对着身边戴着奇怪帽子的人说道。
“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他好。“
……
黑暗包裹着,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
一片柔和的雪飘落了下来,点亮了四周。
是那个街头,
母亲在对自己微笑,她身边站着乐月,身后有为她们撑着大伞的许叔。
大家看着自己。
伸出手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越走越急,最后就直接跑了起来,而那接触的一瞬却穿了过去,跌倒在地上,溅起一片雪花。
惊恐地回过头去,她们背对着自己,仍然望着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
那里有什么人?一个小孩的模样。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全部都花白了。
睁开双眼,一层光晕隔着这个世界,等眨了几眼,自己才发觉躺在了病床上,身边是老师西蒙和莫飞。
“醒了啊。“西蒙似乎变得十分温柔,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愁。
夜辰忧郁地看着两人,而莫飞却很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并推了西蒙一把。
“小子,不要伤心,等情绪稳定下来了和我说说昨晚的事情。“
“老师。“夜辰虚弱地闭上眼又睁开。
“什么“?
夜辰在虚弱的状态下,将昨晚的事情一一吐尽,说得西蒙不断地眯着眼沉思。而莫飞则是抿着嘴,露出哀伤和猜测的神情。
“我知道是谁了!“莫飞突然小声叫道。”
“快说!”夜辰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而西蒙也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躺下。“这回轮到了西蒙和莫飞异口同声地对夜辰喊道,并将夜辰轻轻扶着背推了回去。
莫飞用食指摩擦着小胡须,一脸阴沉地说道:“书香家族。只有这个家族的杀手有戴那种变态帽子的习惯。”
西蒙猛地一震,第一次见他那么瞪着眼睛问道:“不是已经灭了吗?”
莫飞轻蔑地笑道:“夜雨家族有能耐将这小子保下来,难道别的家族就没有法子将后代保留下来吗?”
西蒙又困惑了起来,转念一想,又问道:“书香家族本来应该是很尊敬小雪的,怎么后辈却……”
这回夜辰却开口了:“是母亲爱错人所造成的后果。当然和我们家族有关系。不过,却牵连了一个和我家族没有关系的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
“别傻了,就算搭上西蒙和我都拼不过,照你所讲的,他们现在应该暗中壮大地差不多了,要不然不会让你还干掉几个,这摆明是在玩弄你。眼下之计,先把你安置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莫飞叹了口气说道。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今天晚上就行动,夜辰,赶紧再多休息一会,莫飞留守在这里,我去找一些门道。”西蒙边说边带上门走了出去。
“干吗那么看着我,你以为我好几年不握枪杆子就忘记自己当过兵,打过炮了?”莫飞笑着将头枕在双手上。
夜辰吐了口气说道:“谢谢你们,莫叔。”
莫飞诧异地望向夜辰,随后低头笑了笑,道:“听着。你是夜雨家族唯一的希望,我和西蒙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小雪,也就是你的母亲。如果你要说谢谢的话,还太早了点,我和西蒙最多只能保护你一时的安全。接下去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走。我和西蒙商量过,多花点钱帮你弄个假身份,这样你也好继续在社会上混。不过,别想着出人头地,因为人一但有了名气,就会遭到四面八方的调查和埋伏。到时候我和西蒙可以帮你和你一起挂,可是,夜家呢?小雪的希望呢?你不明白你母亲的心,你更不明白你母亲这样一个绝世的女人为了家族做出了多少牺牲。好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要让夜家断了香火,家族的名号只是个空头支票,没有实际的意义。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延续,无论有没有名声了,只要人还在,一代一代还在传承,就算平凡,也是幸福的,也是无愧于先辈们的。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牵扯恩恩怨怨当中了。仇恨生仇恨,无止无尽的。就此吞进去吧,为了活着,为了传承血脉而活着。”
“我怕我会做不到。”夜辰幽幽地说道,并不断地抿着嘴又松开。
“无论你做不做得到,在你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想想你的母亲,想想她的微笑。你还忍心去破坏这安详的逝去的话,那你夜辰就真的不是她的好儿子。也不配做夜雨家族的继承人。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西蒙或许支持你的崛起,因为他一直都很疼你,但是请你多想想我的这些话,以后你也许会想通的。毕竟我当初怎么说也可以做一名高级将领。但是我放弃了。就是为了活着。”
“我记住了,莫叔。”
夜晚,一辆破旧的老式车子驶出了雪城。
一路上,都是那么一惊一乍的,生怕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然而,似乎今晚特别平静。
“夜辰,等下到了码头,我就不能陪你了。因为你要去的地方很远,所以你要记住,到了那边你去找一座名叫‘天绫都’的大厦,找一位叫杰克的黑人,他是我和莫飞的战友。你把我上车前给你的那颗子弹交给他,他会安顿你的。放心,他是生在中国的老外,中文非常流利,很好交流的。”
“我明白了。”
“乐月,许叔,对不起。连给你们砌个坟的机会都没有就要离开了。你们等我,我会回来的,我一定要实现我的承诺。等着我。”
“罗怡呢?”
“不知道,消失好多天了。“
挂下电话
文吟用力拍了拍椅子。露出狰狞的嘴脸。
西大区。
岳晓雯喝着酒,在酒吧轰鸣的震响下,仿佛毫不在意。眼神中充满着迷离和麻木。展阳皱着眉,不断用眼神逼退想上前搭讪的女人和男人。
“放心,罗怡会把他带回来的。“
“晓雯,乐月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大概问过114查询服务查到你桌球城的座机号才打过来的。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她了,现在手机在罗怡那里,有变动的话会打过去的。“
“希望他们还没有离开。“
在通往雪城的路上,一辆宝马飞驰着。
车内的她,显得十分焦急。
一阵急促的铃声,罗怡接了起来。
“喂,乐月?什么?夜辰呢?房子怎么会烧掉的?“
“你们等在旅馆里,我马上就快到了。“
挂下电话,罗怡向窗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臭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一阵寒风吹过,带去一些惆怅。夜辰回望着岸边的两人,深情地将这一切都烙印了下来。小小的客船,载着无限的未知,向着新的航线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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