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
两年过去了,转眼又迎来了岁末的时光。今年的冬天,竟然飘起了纤纤的白雪。在这雪降的日子,整个都市都沸腾了起来,好似冰天雪地里的一堆篝火,这就是人们的热忱。对于雪,自古都有文人骚客喜泼墨以之为材料来诉说情感和渲染某事物。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好一副风雪夜宿图,让站在雪堆满的小区花园的夜辰不禁心中感慨万千。还有4天,自己就成人了,这就遥想起时隔许久的罗怡、文吟、自己的母亲、家丁,自己的”家“。
此刻站在这里的夜辰,在安居乐业的两年里,已经长到了1米8的个头。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黑色的厚重风衣,一阵寒风扫过,让他甩了甩细碎的刘海,露出那一只蓝色瞳孔的眼睛,在这寒冷的早晨,映照着一股冷傲的气息。幽幽地蓝光无形地散发着神秘的诱惑,让站在身旁的岳晓雯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在想什么呢,老弟?“岳晓雯轻轻推了夜辰一把,让恍若梦幻的夜辰眨了眨眼睛,把自己从深深地缅怀中抽出了元神。
夜辰侧过脸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想多了点。“
“快过年了,有没有想过回家去看看?我见你去年没回家过啊?“
“是啊,有机会就回去看看吧。“
正说着时,一辆奔驰s600已驶到身旁,车窗摇下,展阳正一脸刚睡醒的样子,见夜辰精神很好的样子自己就拼命地摇头也想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岳晓雯偷偷笑了一下,便捅了夜辰一下道:“你看展董,自从你搬出去住后,他就又变得生活没有规律了。“
夜辰也不回答,绕了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钻了进去。岳晓雯见他不搭理自己,撅着嘴拉开后座的门,不情愿地坐了进去。
展阳拉开工具箱,从里面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两根,递给了夜辰一根,自己随即叼上了另一根。夜辰从怀里掏出一个ZIPPO的煤油火机,“嚓“的一下,一手护着火苗送到展阳面前,展阳侧下身子一手也挡着烟头点了上去。点燃后,夜辰慢慢地将火机带着火苗移向自己的烟头上。这一系列举动引得岳晓雯连连假装咳嗽,而前面两位则不以为然地深吸这早上被人称为有名的第一支最舒服的烟。
汽车缓缓发动了起来。夜辰将手肘肘着车窗的窗框,深吸一口,问道:“展哥,今天上午的员工大会李经理问你要不要去露个面?”
“怎么,还要我露面?又不是什么年度总结大会,只是平常的事务大会,你去帮我看看不要出什么问题就行了。”展阳懒洋洋地也将手肘着窗框,单手驾驶着大奔,并不时地打哈欠。
“好的,我明白了。”夜辰望着前面的红灯,又转过头去和岳晓雯说:“小雯姐,展哥精神不怎么好,你代他开车吧。我怕他一个走神出事情。”
还没等岳晓雯推脱,展阳已经拉开车门并小声嘀咕着“早就想这么说了。”
岳晓雯好像被人挟持一样被展阳推到了驾驶座上,苦笑着系上安全带,瞪了旁边一眼,却突然发现副驾驶座上的夜辰什么时候也座到后面去了。此时正和展阳目不转睛地望着街边一位穿着时髦女士。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撞死你们别怪我!”
绿灯亮起,大奔立马飞驰了出去,让夜辰和展阳神情一震地撑着座位。
还是那句话:“女人都是很恐怖的。”
“风尚桌球娱乐城”的会议大堂建立在桌球城的地下一层那边。平时员工开饭也在这里,这里是一个很奇特的造型,以中间的一个圆形舞台为主,周围一圈一圈地环绕上升着的座位,厨房在圆圈座位席的一个缺口处。其实原理就相当于体育场的设计,这样的设计方便所有人都能视线集中和看得清楚。
夜辰走了进去,从那个挂壁式的时钟看来,自己早到了半个多小时。现在是7点,开会时间是7点40分左右。李景然已经站在了台上正调试着话筒的位置和音效,走下狭小的阶梯,李景然已看到夜辰,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助理,来得那么早啊?”李景然又回过头去继续调试着。
夜辰走到音响的接线处,拨弄着插头,一边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音响师呢?”
“哦,他在厨房里面的办公室里检查多媒体材料。你都来了,那展董也应该到了吧。”
“恩,他和晓雯去买早点去了。”
李景然幽幽一叹,道:“也难为你了,每天都要想尽办法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
自从有一天李景然突然告诉夜辰,展阳一直都对岳晓雯有暗暗地感情后,夜辰就想揽下这个美差。毕竟如果撮合他们的话,夜辰也算是为展阳做成了件事情,而对于将岳晓雯一手提拔起来的李景然,也是一件对他巩固地位有利的事情。
夜辰递给李景然一根烟,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沉沉地吸了一口,道:“应该差不多了吧,等个合适的机会我和展董好好说说,让他表白。你也和晓雯姐说说,我们两边都顾上才行。”
“诶好类,这个咱们改天再商量。今天这个大会,你问过没有,展董他来不来?”
夜辰摇了摇头,说:“他让我过来看看就行了,还说因为你办事他很放心,他不来也能让你更增添点人气。所以就叫我过来给你打个下手,看看你有哪里需要帮忙的。”
夜辰这个马屁拍得李景然是舒舒服服的,李景然的动作更卖力了,还对着话筒不断“喂喂喂”地试音。其实夜辰心心里也明白,李景然野心很大,想早点在员工心目中树立形象。不过,展董应该也能看出来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安排自己当董事长助理来培养一个将来能制衡他的心腹臣子。
不一会,三三两两的人群从上方的入口下了过来,都是一脸还没睡饱的神态。夜辰明白,这些人追求的和自己追求的理想不一样。现在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已经翻到了2000块钱,对于一位还没奔2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不满足,因为如此好的机会,如此好的环境,如此好的城市,自己不应该如此满足在一时的骄傲自满上。
待员工已经来得差不多的当口,夜辰见李景然走至台上,先是鞠了一躬。随后双手握在一起放置皮带处,一副很处之泰然的样子面对着四面八方喧闹的员工群众们。
“请大家先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好吗?”只见四周的声音都慢慢压了下去,李景然会心一笑。夜辰看在眼里,心里又一阵不平静的感觉,这个男人现在的势头到将来迟早会阻碍到自己的发展。
大会开始还是挺顺利的,李景然把很多干部的马屁都拍了个遍,夜辰也被夸了进去。只是夜辰被这一夸弄得怒火中烧,这不分明在提醒大家这里有一个靠别人上位的小人嘛!两年之内,一个摆球员到一个董事长助理,谁都看得出来里面的猫腻。现在李景然公然挑了出来,分明是给自己来了一杆暗枪。
言归正传,李景然会开到一半,突然就有人举手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起哄的话题:“既然你说我们桌球城的效益上去了,是不是会加工资啊?”这倒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往往员工和领导之间就是隔着这层沙,要不然个个员工都牛上天了。
李景然抹了一下不断渗出的冷汗,道:“公司现在还在考虑这个事情,不过作为总经理,你们的想法我会向上级请示的,相信过几天就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复。”
台下的人反而不吃这一套,很多人都说李景然这是在敷衍。夜辰走到厨房旁边的一条过道上,摸出手机拨通了展阳的电话。
“展哥,会场有些骚动,加工资的事情。”夜辰捂着话筒说道。
“什么?有这事情,你等着,我过来。”
夜辰一听连忙想起他现在还应该和岳晓雯在聊天吧,便立马阻止道:“不要过来了,你就给个话,我帮你和他们说。”
“也好,是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工资现在没法加,不过我打算明年会实行补贴制,我想今年就过年的时候发些生活用品,你想想办法说通他们。“
“好的,我尽量。“
挂断电话,夜辰皱起了眉头,这发生活用品恐怕还是抵不住缺口。望着远处台上还在忙着向台下解释的李景然,夜辰突然计上心头。
李景然正焦头烂额之际,夜辰已经走向自己这边。
夜辰并没有对李景然说什么,而是上前一步,摘下话筒开始了自己的言辞。
“各位,请先冷静一下。我知道我这个毛头小子也不能上来随便说什么,所以刚才我得到了展董的同意,将我们内部商议的事情公开出来。“
顿时台下一片肃静,看来大家还是比较在乎最大的那位展董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人抱以看不起的眼光望向夜辰。也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好像是说着个小伙子装什么牛逼。
夜辰也不理会,形式地鞠了一躬,很诚恳地微笑道:“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首先我再郑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夜辰,当初大家看见我的时候我还是个摆球的球童。不瞒大家说我这个助理只是个传话的人,所以,请大家能互相尊重。对于加工资这件事情,展董早就吩咐过我,今天本来是想在最后和大家说的,既然大家都那么爽快地提了出来,我也感谢大家能让我早些把这件事情讲清楚。“夜辰知道,现在得长篇大论吊他们胃口,才能压制他们的散漫。
“大家都晓得,快过年了。我先给大家提早说声新年好!不知道大家平时有没有注意到,中国每年的物价都在随着新时代的发展而发生变化。就比如说以前的一袋米,我记得50斤的新大米只要95元。而今年你去查一下,我记得是100多一点。还有那个食用油,两年前我买的时候是53块钱一桶,现在已经涨到了60块钱。所以展董的意思是今年想给大家添些生活用品,不过明年展董就决定要实行补贴工资的事情了。因为明年可能会有几家公司投资我们,所以明年的利润是大有可能会涨上去的,这对你们的工资提升是大有前景的。其实大家也可以想想,加工资也就加100来块,我们发的生活用品可能都不止这个数目。逢年过节,谁不会上街去采购,家里的日用品什么的肯定要换新的。换新的也是要花钱,我们公司不要你出这个钱,让你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去消费娱乐,这也是件挺好的事情。”
夜辰一席话把台下的人群说得一愣一愣地,不过还是有人不服气,大声喊道:“还要憋?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你可知道这里每年都说效益好,可是到了逢年过节却从来屁都不放一个。今年发礼品,明年加工资?你不是为了讨好老板而忽悠我们吧?“
李景然暗自勾了勾嘴角,表面上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冲动,心里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打算。不过夜辰却不慌不忙,他现在脑子里可算好了要靠解决这件事情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这位先生您说得好,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这公司比较抠门,连个奖金都没有,工作还有什么心情?但是仔细想想,我觉得我很喜欢这样。首先我要澄清,我只是替老板打工,和你们一样。(此言一出,就是暗讽那些人平时不会做人才比不上自己一个能说会道,能吹牛拍马的毛头小子。干吗和钱过不去呢?)我比较愚昧,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很多私营的企业都设有奖金制,有时候也会提升工资额度。看起来挺爽的,但我认为事情不能只从一个方面去考虑,如果说私营企业每年都效益那么好不发奖金不加工资,那我也宁愿跳槽得了。但是开公司注重的就是一个‘稳‘字,你看当初金融危机的时候,多少个公司都倒了?别说奖金了,更别说加工资了,裁员都还来不及,多少人没饭吃,多少人在家里天天以泪洗面,又有多少人暗中含恨自尽?那么你们可以想象,我们公司每年都积累这些资金就是以备这种不时之需。你们每年都能拿到稳定的工资,而当发生亏损或者中国经济问题时,别的公司倒了,而我们会把积累下来的资金拿出来。到时候你们还能照样拿着工资不少一分钱,保证有活干,大大得在平时看不起你后来失业亲戚朋友面前能牛上一把。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至少自己的工作十分有保障,我相信这是到任何公司都找不到的美事。“
李景然已经听得不断用舌头舔嘴唇以掩饰自己的担忧。而台下也稍微安静了一些,时而也会传来议论的声音。
夜辰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心中暗自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也和大家一样,心比较急,毕竟那么辛苦干活,总不能老是盘在原地吧?我有一天就状着胆子问展董了(台下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夜辰心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说‘展董,我们什么时候能加工资呢?平时连奖金也不发,你看过节连礼品都没有,这个太抠了点吧?你看,员工如果觉得没这些奖励就会渐渐失去工作的兴趣,既然工作积极性失去了,那工作的效率就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我们桌球城的效益就下降了。如果效益下降那就可能会养不起这些员工,要削减工资。这样会让员工更加愤怒,然后再是工作积极性、公司效益。如此往复的恶性循环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的!‘展董当时就被我激将法给激火了,他当即说今年先发些礼品来让大家先高兴高兴,明年直接考虑加工资的事情了!我刚才和大家说了,我只是个传话的,不敢歪曲事实,所以我站在这里说话就等于在传达展董的话。展董也是个粗人,大家明年一定要好好干,这样展董高兴了加工资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也会平时多去激激展董,毕竟我也是个员工嘛!这话可不能当着展董面前讲,大家要帮我保密,其实李经理也是难做人,他也是靠上头吃饭的,就不要为难他了。“
“好!我们就等着!“随着一个人的大声喊叫,所有人都随波逐流地喊”好“。夜辰看清楚了,那个起头的人是关涌泉,估计是展阳让身边的岳晓雯发消息向关涌泉了解情况后的指示吧。
夜辰在一阵阵的鼓掌声中走下了舞台,李景然又接了上去开始了他的“演讲”。不过李景然已经没有刚才开始的时候那样放得开了。
刚走出地下会议厅的门口,就发现展阳和岳晓雯就贴在旁边的墙壁上。此时展阳是一脸的无奈和不住地叹气。
“臭小子,白脸全让你给占了,把我搞个彻底的黑脸啊!”展阳笑骂着叼起了一根烟,又丢给夜辰一根。看来展阳对刚才夜辰的临危不乱还是比较认可的。
夜辰贼贼一笑,走了过去,点头哈腰了一下,说:“展哥,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
“怎么说?“岳晓雯倒是抢先问了过来,展阳也是一副”看你怎么自圆其说“的样子。
夜辰点起了烟,十分享受,也十分臭屁地说:“展哥,你看过很多电视的,你发现吗?只要是坏蛋,就特别容易让别人记得住!而且是越坏越记得深。但是如果坏人因为一个正义的原因突然之间变成了好人并做了好比伸张正义的事情,你觉得到时候群众对你会发生什么样的情感变化?”
“极度的讨厌转变为极度的喜欢,极其受欢迎,也让人极其感动和欣慰!”岳晓雯恍然大悟,一边拍着展阳,一边踹着夜辰。
展阳突然来了兴致,身体挺了起来,煞有其事地问:“那照你看来,怎么个转变法呢?”
夜辰正色道:“其实要收买人心,就注重一个‘买‘字。我拿出我两个月工资加上600块,也就是4600块钱。展哥你拿出4600块钱,再和李总商量让他拿出4600块钱。”
展阳见夜辰停顿了下来看着自己,没有办法,只能急急地催促道:“4600块就4600块,小钱而已。你接着说,别试探我。”
“我们这里一共有员工230名,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支出的4600块钱就分别给员工每人增添了20块钱。那么三个人加起来就是给他们每人增加了60块钱,如果还有领导愿意这么付出的话,我想,你可以在今年就先激励一下他们的积极性。礼品还是要照发,这样,一来可以稍稍安抚一下他们猴急的心态;二来如果他们高兴地话我想明年也按这个额度来发,这样你明年有新的投资生意就不怕再自己垫上这些钱了,还可以节约一大笔钱;三来,提早破天荒地开了提升工资制度还发礼品,你再开个自吹自擂的员工会议,我来撬边,这样你的形象有八成把握能得到些改善了。”
展阳托腮沉思着,并很有深意地说道:“不错是不错,就是冒险了点,万一他们明年狮子大开口,还要继续加奖励,那怎么办?”
“这个晚上我和你说说,现在还得继续工作,会也快开完了,来不及说那么多。晚上咱找家管子喝个小酒说话。”
听到喝小酒说事,展阳是期盼已久的,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对于工作,夜辰还是挺悠闲的,因为是助理,平日里也就帮展阳审阅整理一些文件或者出些点子来辅助一下展阳的大小事务。说实在的,展阳是打心底里佩服这小子的口才和为人。做事情基本上是面面俱到,不仅考虑周全,连退路都想好了。让展阳不得不打算给他一份5年的合同,毕竟有这位助理的参与,自己处理事情起来也方便多了,看夜辰也挺吃得起苦跑得起路的。
夜辰没有办公室,展阳购置了一张简易的办公桌放在自己的对面让夜辰办公。对于夜辰来说,还是有点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时时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然总有会被扫地出门的预感与警觉。
突然想念起那张作威作福的脸庞,老是逼着自己吃番茄炒蛋,还老是用牙签去折磨那张已经经不起多大风雨的破桌子。罗怡,现在不知道在干吗,是不是还是白天在家或者在街上晃悠,晚上去执行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心中酸酸的,每当想起罗怡,总会让自己不经意间走神好久地去回忆一些当初在一起生活的片段。
“夜辰?夜辰?夜辰!“一连好几声,让展阳不耐烦起来。
随着一块尺子飞过来,夜辰才如梦初醒般躲了过去。
“在想什么呢?那份草案拟好了没有?明天我还等着用呢!“
“哦!马上好了。“夜辰立即又认真地投入到工作里去。
“有空就回去看看吧,我知道你也挺想念你的朋友的。“
夜辰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在键盘上不停敲打着什么的展阳,心里渐渐暖了起来。不过,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去,因为在过年之前还有很多事情刻不容缓,不能因小失大。展阳虽然中意自己,但是他这个人还是帮理不帮亲的,自己如果出个差错酿成大祸,展阳是不讲情面的。所以丢了工作可赔不起。
(4)
晚上,龙祥酒家的包间里,就坐着两个人。这是让服务员很惊讶地一幕。
夜辰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突然感慨道:“哎,展哥,你也太奢侈了吧,这些钱要是给他们发奖金,又能多几块钱呐!”
一个筷子丢了过来,展阳笑骂道:“臭小子,算的那么精干吗?好久没和你喝酒了,就当是所有错过的机会全在今天补过了。不过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的计谋啊,我可是期待了一整天呢!“
夜辰举起筷子插了插台面,示意吃菜,便夹了一块蒜香排骨一手托着作势放进了展阳的碗里,并回答道:“展哥,不是小弟冒犯。大哥可曾有上门探访过员工?“
展阳一脸疑惑地抓起肉,也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带着混杂不清的声音道:“没有,此话怎讲。”
夜辰喝了口酒,“和酒“五年纯的,不错。夜辰欣慰地擦了擦嘴便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字。和气生财嘛,就比如大哥,我现在问你借伍佰块钱,你肯是不肯?“
“当然肯,别说五百块钱,就是五千、五万我都借你,但前提是你不能拿着这些钱干败坏道义的事情就成!还不要你还!怎么样,够义气吧。“展阳吃得正香,当然面对这种问题,再看夜辰这很讨自己喜欢的小家伙,想都不想肯定是应下来的。
夜辰饶有深意地咪了口酒,接着说道:“大哥够情义!夜辰佩服,只是如果每一个员工都与大哥有这种情义,哪怕没有我们哥俩这么铁也没关系,只要有感情,那许多事情就很好办了。“
展阳用毛巾擦了擦手,大罐一杯酒,拎起酒瓶给自己满上。
“照你的意思来说,你是要让我登门家访?还是怎么着?“
“登门家访不失为一个良策,但是一时只需终归不算一日之需,更何况日后之需。所以我认为此事要花功夫,如果大哥想做大,那就一定要和群众打好关系。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哥现在身为帐中将领,若是军心不稳,那又何言用兵自如呢?”说着,夜辰从怀中掏出一包中华,飞了一根过去,自己也点上。
展阳叼起香烟,深深吸吮了一口,吐出浓浓烟雾,环绕在周身,随即就在包间蔓延开了。
夜辰见展阳静候下文的模样,便继续开口道:“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而若军心动摇,再多的兵,也是逃兵鼠辈,不会为你出生入死。你看赵云赵子龙,单枪匹马杀进曹营为救主,好一个七进七出过关斩将。但是这份勇敢不仅是形势所迫,更是忠义当头才敢以命相搏。如果大哥平时能多和员工交流聊天,和他们建立一层朋友的关系,时时给点好处的话,那我相信你日后就是扣工资,他们也没几个人会眨一下眼睛。”
“说得好!小子,大哥敬你一杯!”展阳拍案叫绝,提起酒杯就是一大口倾进咽喉。
“干!”夜辰也不怠慢,配合着一饮而尽。
展阳此刻十分开怀,身边人手无数,但敢真正和自己说上几句心里话或者来评论自己得失功过的人又有多少?夜辰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如此算盘倒无非是个可造之材。自己当初总算没有白白收留他。自己知道的没有想到的全被他一一道破,其实平时也想过这么做,就是碍于面子罢了。
夜辰借着几分酒兴和展阳一直说笑到岳晓雯和李景然还有几个手下过来接他们为止,那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当李景然推开包间的门时,发现夜辰和展阳席地而坐,肩并肩靠着墙壁,手握酒瓶,还在东拉西扯,胡言乱语。要不是夜辰醉酒前清醒了一下,打个电话让岳晓雯赶忙过来善后,恐怕等到打烊的时候自己都站不起付钱了。
外面又飘起了朵朵雪花,听说雪是上天下到凡间的精灵,雪的哲学想必是各有其道。
窗前,罗怡喝着酒,望着无垠的天际。望着这连接着天地的棉绳。望着那小巷的转角处。此时的雪在她心目中是一道等待越过的坎,也是一份殷殷的期盼。就像突如其来的雪,会不会送来突如其来的归人。
“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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