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岑，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当晚，学长忽然打电话给我。
“可以啊，什么事？”我边保养吉他边说。
他停顿了一会儿，最后问：“交往前，你曾告诉我……你心里还有别人，对吧？”
我一怔，不自觉停下手边动作。“干嘛忽然问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着他？”
“……”因为太过讶异，我还没回过神。
“凯岑，你喜欢我吗？”他忽然问。
“喂，你干嘛──”
“我想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地位？”他声音忽然变大：“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对我没半点感觉？”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像是阻止，像是拉扯，又有像是空罐子掉下相撞的声音，然后，是其他人的笑声。
我怔了一会儿，最后问：“赖正恒，你在干嘛？”
他没回应。
“你喝酒是不是？”
“……你还没告诉我，”他开口，“那个人是谁？你忘了他没有？”
“你现在不清醒，我不想跟你说话，快点回去休息吧。”我冷冷道。
“丁凯岑，你把我当什么？”他大吼。
“你发什么神经？干嘛大呼小叫的？”我也动怒了。
“交往这么久，你却连碰都不让我碰，想要抱你，却老是躲得远远的，连吻你都没几次，你就只是躲，一直敷衍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
我整个人愣住，接着听他语气难过的说：“虽然已经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却比以前更不了解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
“你知道吗凯岑，跟你在一起，很寂寞。”他深吸一口气，“……真的很寂寞。”
“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了吧？”忽然觉得开口说话，很困难，“所以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
“那就把我甩了吧，别再继续让自己痛苦下去──”
“不要！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立刻说：“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对我坦白，把你所有的烦恼都告诉我。我知道你有难过的过去，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去，可是我还是──”
“赖正恒，你在说什么？”我愕然。
“我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爸的关系。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却不肯对我坦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到底──”
“赖正恒！”我吼了出来：“不必说了，我们现在就结束，你也不用再因为我觉得痛苦，你解脱了！”我挂掉电话立刻冲下楼，正准备回房休息的妈看到便讶异问：“凯岑，怎么啦？”
“你是不是跟赖正恒说了什么？有关爸的事。”
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摇头道：“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这种事呢？”
“以后不要再跟他说这么多！我们跟爸的事，都跟他完全没关系，你明明就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凯岑，妈妈真的什么都没说啊！”她慌张的拉住我，“发生什么事了？跟正恒吵架了吗？”
“从今以后，”我喘着气，咬牙道：“他跟我完全没关系，你也不要再让他进家门！”
我奔回房间，留下一脸愕然的妈。我用力关上房门，从柜子里拿出所有他送我的CD和小礼物，把它们全丢进垃圾桶。最后坐在床上紧紧抱着枕头，将脸埋入其中。
“我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爸的关系。”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放声大吼，不断大吼，当最后渐渐没了力气，只剩呢喃。
“凯岑，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
“对不起……”
我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鼻头，竟跟着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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