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末年:公元十六年冬;
吴国王宫:
她还没有刚刚的爬起来就被人狠狠一脚踩在了脚下,她的心中充满着无比的怨恨,饶是她性格恬淡,与世无争也觉得此刻的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怨恨。
但,就是心中充满着怨恨,那又能怎么样,她依然还是一个卑微的存在,被人欺负就没有反抗的权利,也没有反抗的机会,而且,此刻的她也绝对不能够反抗的。
“以后不要让本王再在这里看见你,不然的话,下次本王就会打断你的两条腿!”苏渊青狠狠的踢了躺在地上的女子一脚才不甘心的离去。
在他看来,她就是一个低贱的存在,早就应该死了,父王不知道究竟是大的什么主意,一直都不杀了这个低贱的野种,父王虽然不杀她,可是却没说不让别人都欺负她,于是苏渊青只要有时间,或者说只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就会过来找她的茬。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女子微微的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孩子伏在自己的身上哭得很伤心,这个孩子是她的弟弟,算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吧,他们两个人都是被人抛弃的孩子,都是没有人要的野草,被人踩,也许是既定的命运吧。
“他走了吗?”杨柔兰柔声的问道伏在自己的身上苦的很伤心的苏天桓。
“嗯,姐姐,他走了。”苏天桓泪眼朦胧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姐姐,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恨意,如果他有那个本事可以杀了苏渊青的话,那姐姐今日就不会为了自己备受欺凌了。
杨柔兰赫然间看见了苏天桓严重那浓浓的恨意,正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喉头一甜,立即就有浓浓的血腥味涌了上来,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直接就晕倒了过去。
苏天桓吓坏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寒冬腊月的季节,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姐姐躺在着冰冷的地方,可却没有那个力气将姐姐抱回去,因为他才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可是姐姐却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子,即使如此,他还是尽力的把姐姐背了回去。
这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即使是有几面墙,可是却根本就不可能起到遮风挡雨的效果,更何况现在还是寒冬腊月的,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将躺在地上的杨柔兰冻得瑟瑟发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苏天桓悲哀的看着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姐姐,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里没有温暖的被子,只有破破烂烂的被子,而且苏天桓已经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了杨柔兰的身上了,只是那被子破破烂烂的,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御寒效果。
“这样下去,姐姐会死掉的吧?”苏天桓被自己忽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当年的母亲似乎就是这样离开的吧,先是冷的瑟瑟发抖,再然后就是身体开始发烫,没过多久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苏天桓赶紧的去摸了摸杨柔兰的额头,发现真的好烫,苏天桓在抑制不住自己那虚伪的坚强了,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甚至可以在大他九岁的哥哥面前伪装坚强,高傲,可是在杨柔兰的面前,他毫无一丝的伪装可言!
是的,确实如此,可是那不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懂得时时刻刻的伪装,那只是因为他害怕离去,害怕他身边的人会先他一步而离去,他是最受不了离别的人了,尤其是死别,她只知道他不想姐姐就这样躺在这样冰冷的地方睡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就会成为永久的别离。
苏天桓把心一横,姐姐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也为姐姐做一件事情吧,即使需要牺牲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苏天桓起身离开这个满是断壁残垣的地方,天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是有多么的破烂,可在这个地方的另一端却如天堂一般的奢华,那里是王子公主们住的地方,而他们虽也是王子和公主,却注定不属于这样奢华的地方。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啊,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苏天桓的心中泛起了阵阵的苦涩,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啊,是亲生的父亲,他此刻正在和他的儿女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这一幕的画面是多么的温暖和谐啊,可是为什么同样都是她的儿女,他和姐姐两个人要在一个满是断壁残垣的,甚至是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地方苦苦的支撑呢?
他不会想要去打扰这样的画面的,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打破这一幕的和谐,而是因为她很想把这一切都撕得粉碎,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够这样做,因为这个时候是整个王宫之中最松懈的时候,他不得不要让这个画面维持的时间长一些,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救姐姐的性命。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时间就是姐姐的性命,他蹑手蹑脚的偷偷的跑到了太医院的门口,他不知道那么多的药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他却知道哪几种药可以救姐姐的性命,因为母亲死之前喝的药就是他亲自抓的,那药,直到现在他都记得是什么。
这个时候的太医院没有人,都在准备王宫的晚宴,此刻正是他下手的好机会,可是还没有等他踏进去就被人发现了。
“小子,你是哪来的,跑到太医院过来做什么?”一个太医打扮的老者莫名其妙的看着苏天桓这个不速之客。
苏天桓跑得飞快进了院子,一把拔下院子里面种的药草就飞快的逃离了,那老太医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此刻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他应该还不至于睡着了做梦吧,但是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这一切应该怎么解释?
忽然之间跑进来了一个小男孩,然后从他的院子里抓了一把很普通很普通的药草就走了,难道说这是一个毛贼?可是若是毛贼的话也应该投一些值钱的东西吧,偷那那么普通的药草做什么?
何太医本就不喜欢太热闹的场面,于是就在今天留了下来值夜,反正今天也是闲来无事的,于是就想跟着苏天桓去看看这孩子究竟是哪里来的,究竟是要做什么,想着,何太医便跟了过去,
不过苏天桓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却跑得飞快,此时的何太医都忍不住要抱怨了,这小子闲着没事跑这么快干什么,真是为难了他的这把五十岁的老骨头了。
可是在他终于看见了苏天桓停下来的时候就再不会这么想了,苏天桓可是着急救命的,跑得慢了,就会有另外一个亲人永远的离开他的身边了,不快能行吗?!
到处的断壁残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的破烂不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破烂不堪的地方,也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偌大的王宫之中还会有这样破烂不堪的地方,这里就像是世界的两个极端一样,一端是极度的奢华,而另一端,确实极度的残破。
何太医百感交集的走了过去,发现这地方居然连一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直接就看见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只是那个故人再不会出现了,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活着的。
她是个大夫,不用靠近也能够感觉得到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还有着微弱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实在是太尉弱了,微弱到甚至是连他再远一些也感觉不到了,这时的苏天桓正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碗,碗里面是刚刚为杨柔兰煎好的药,可却在看见了何太医这个陌生人之后吓得一个没拿住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碗里面的药也流了一地。
苏天桓此刻真相打死自己,这可是姐姐救命的药啊,好不容易得来的,就这样没有了,都怪那个突然啊进来的死老头子,苏天桓愤恨的看着何太医。
“都怪你!!!”
何太医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愤恨的苏天桓,老脸拧成了一团,他心里的那个委屈啊,他没做什么啊,只是好心的过来看看而已,这算什么事啊!
“我……?!”
“咳,咳……”苏天桓此刻真的很想打这个老头子一顿,可是却听见了杨柔兰柔弱的咳嗽声,便只能先顾着杨柔兰了。
杨柔兰的身上越发的烫了,刚刚好不容易得来的药又没了,那药流了一地都是,铁定是再也不能喝了,可是没了药,姐姐的病该怎么办呢?苏天桓着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姑娘的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了,在不治疗的话就活不过今晚了。”何太医看着杨柔兰的这副样子,怔怔的说道。
这姑娘,他怎么越看越像是“她”呢?只是年纪不对啊,身份也不对啊,若是“她”依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如今也该有三十五岁了,可这小姑娘看着也才十五岁吧。
苏天桓听到了何太医说的话,心差点都要吓得跳出来了,随即便想到了这和太一是从太医院出来的,肯定是个大夫无疑了,既然是个大夫,那就能够治病救人的吧。
“你刚刚害得我打碎了药碗,你要补偿我,把我姐姐治好。”苏天桓很霸气的沉声对何太医说道。
苏天桓那霸道的语气让何太医着实的有些拒绝不了,也就答应了,便开始为杨柔兰看起病来了,即使是苏天桓不说,何太医也会给杨柔兰看病的,不因为别的,就只是因为杨柔兰的长相,像极了那个“她”!
一个时辰之后,何太医为杨柔兰施针结束,还亲自去太医院为杨柔兰抓了药,熬好了送过来的,反正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是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事情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一个从来就没有人来过的地方。
苏天桓看着那何太医忙来忙去的,心下却不好意思起来了,人家老太医都是一把年纪了,自己还要为难人家跑来跑去的就算了,苏天桓想想自己刚刚的举动就觉得真的很不应该啊,其实那药本来也就是从老太医那里偷来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要老太医帮助姐姐看病的,但是老太医却还是帮助了自己给姐姐看病,苏天桓的心中是一阵的感激啊。
苏天桓把药给杨柔兰喂了下去之后,知道杨柔兰的呼吸开始平稳了之后才开始松了一口气,累了一天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谢谢你啊,老爷爷。”苏天桓由衷的感激的对何太医说道。
“什么?!你说谁是老爷爷?!”
何太医听到了苏天桓的这句话却是一肚子的火气,什么叫做“老爷爷”自己今年才五十岁而已,什么老爷爷,自己真的有这么老吗?
苏天桓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火大的何太医,这太医看起来就是一把的年纪了,自己就是叫他“老爷爷”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更何况苏天桓现在只有十岁的年纪,十岁的小孩子和一个五十岁的老者之间,难道不该算是爷孙两个吗?
“你今年少说也该有五十岁了吧,我才十岁,难道说我这句“老爷爷”还叫错了?”苏天桓莫名其妙的问道何太医。
何太医却极力的辩解道:“老夫今年才刚刚五十岁整,哪有五十多岁,你要是想叫我的话,要么叫我何太医,要么叫我何大叔。”
“哦,知道了。”苏天桓嘴上应道,心里却在说:“终于知道了,原来老男人对于自己的年龄也是那么的爱计较,都一把的年纪了,还什么大叔!”
不过这话,苏天桓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罢了,这老爷爷,哦不是何大叔,可是姐姐的救命恩人,自己可不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