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她看到熟悉直至漠然熟视无睹的白色天花板。
再往下看,透明的冰冷的盐水瓶。
再下面点,是自己扎着针管的苍白的手。
她想勾起唇瓣笑笑,却发现自己连这个力气也没有。
右手边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前有张桌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那里忙碌着,调配着各种药水。
左手边两个护士,记录着什么。
医院。
还是医院。
三年来,她早就记不起究竟多少次醒来,面对着的是天花板,还有总是挂着的营养液。
咬咬唇,季落撑着坐了起来。腾出一样苍白瘦削的左手,她咬咬牙,愣是拔掉了输液管。
“啊,季落,你这是在干什么。”
护士眼明手快的按住季落流血的手。
季落看了眼依旧在桌前忙碌的白大褂医生。
除了刚刚那微微一僵的脊背。落没有发现他任何的异常。
季落啊季落,你究竟还在奢望着什么?季落心里苦笑了一下。甩开护士的手:“放开。”
“你在流血啊。季落。”护士担心地说道。
季落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拉开了被子下了床。向门口走去。
“啪。”干脆的打开门。
“站住。”
季落脊背微微一僵,没几秒就再次往前走去。
“季落。”后面传来低沉的却异常好听的男性嗓音,“我说,停下。”
季落连头也不曾回,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一抹高大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说站住,你是没听到吗?”身着白大褂的俊美医生,不知何时闪身来到她面前。
季落吸了口气,抬眼:“让开。”
那身影还是立在眼前,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说让开,你是没有听见吗?尹、医、生。”故意把这三个字叫得很重,提醒着对面的人,又仿佛是在提醒着自己。
“季落,你还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哦?又要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吗?”季落无所谓的笑笑,“你不去当老师可惜了呢,当医生真是太浪费你的口才了。”
“你这样你妈妈就算在天……”
“闭嘴!”季落浑身颤抖。她一度告诉自己,该忘记了,可是一旦触及到那片灰色地带,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
“季落,你的课业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你每天去酒吧……”
“……”季落抿紧双唇,意图离开。
“季落,你要去哪里。”
季落再次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关、你、屁、事。”
完美如神祗的冰冷俊颜,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
“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