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寂静，阿九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兀。

阿九于是看着吴老头和徐坏一声不吭，得意洋洋的脸带着小小的眼睛于是又回到了骰盅，只见那颗好不听话的骰子在滑落侧壁的时候，又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布满麻麻点点的蓝色的一面又晃了两下，就安静地像个熟睡的孩子一样静止了。

“五个六！”

阿九的眼睛顿时石化了，嘴巴可以塞进去一双靴子！

吴老头的脸开始还阴晴不定，现在直接是暴雨夹裹飓风了，每一块肌肉都好像台风过境的庄稼地，一塌糊涂。

“这不可能！”

吴老头大声叫了出来，不错，他自己也算独具匠心地发明了这套骰子，而且经常练习，对于力道的把握做过非常多的试验，现在他能够百分比地投掷出顺子，这当然时因为水银在每颗骰子里的分量不同而形成的。

他当然也想过每次都投出五个六来，可是这么多年来的试验，差不多要需要二十次才能得到一个五个六的点数，而且也许还得排除偶然的原因，所以真正用自己手法投掷出来的点数估计三十次才能有一次的成果。

“虽然你运气好，不过三把定输赢，我就不信你运气会一直好!”

阿九对于赌术也是略懂一二的，跟着吴老头这么多年，就算不学看看看熟了不少，不过哪能不学，这可是一条快捷生财之道啊，虽然吴老头从不亲自教过阿九，不过他总是遇到能学的就使劲地学一点。

而且赌博如果不是赌神级别，能够出千，比如打麻将、梭哈，就算你记得牌，只要不偷牌、换牌，那么记忆再好，计算再好，也有碰到手气特别旺的人而输得一塌糊涂地，当然，这种情况非常少，而且如果真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高手还是会比一般人输得更少。

“肯定是运气好！”

阿九又重复了一句，吴老头的赌术在阿九心里那是一个神啊，至少自己是从未见吴老头输过，何况这次还祭出了独门杀器。

而且这种非常小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墨菲定理说不管可能性多小，它总会发生，不过墨菲定律肯定不会说，不管可能性多小，事情总会重复发生。

吴老头也觉得这肯定是运气，所以也没有丧失信心。

“我就不信这个年纪这么小的年轻人是用真正的技术掷出来的，运气不会永远在的！”

虽然怀着一点莫名的惊慌，吴老头还是装着大大方方的口吻说道：

“运气不错！不过还有两局，继续来，我就不信了！”

其实徐坏看着最后一个骰子滚动，也是心中一点也没有什么强大的信心，只不过看见前面以及了四个骰子乖乖地听了话，所以怀着希望与恐惧各自掺半的心情等待着最后的尘埃落定，直到最后果然是一个六的时候，不禁也惊呼了起来。

“这就是赌神附体的绝世神功啊！”

身上具有前世赌神和这一世徐坏双重记忆的自己，很多时候分不清自己倒是是赌神还是徐坏，两种角色有时候独立分开，偶尔出现赌神的那种高傲压人的魔力，有时候又会回到一个苦兮兮地这世身体里的那个角色之中。

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到两者慢慢地融合着，一些感觉或者一个占据一个。或者相互融合形成新的性格，不过他还是会有时候把赌神称为他，或者另外一个时候将徐坏这个人称作他。

所以刚刚那种赌神俾睨天下的强烈气势，这时候突然又换成了这一世徐坏这个人的心性，有点沉不住气地得意起来。

吴老头从骰盅中倒出骰子在手中，仔细想了想，当然最完美的方案就是自己也掷出五个六，不过差不多三十分之一的几率让他不只是踌躇，而是不敢，不过他还是定下心来，这次还是掷顺子吧，不过要掷出二三四五六，如果徐坏真的再次掷出了五个六，那也没办法。

不过就算徐坏掷出了五个六，得不到他的那六亿，吴老头也不怕，至少自己没输什么，而且如果徐坏真的有这么好的赌术，自己还用得着他的，想到这里，倒是心思大定，骰子毫不犹豫地进入了骰盅之中。

五颗骰子几乎同时停下，而且排成一排，二三四五六。最大的顺子，无论如何，吴老头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手法轻重的那一丝力量，他常常不能很好地把握，所以上把才掷出了一二三四五这样的顺子。

“老大威武！”

尽管眼见着上局吴老头输了，阿九还是毫不犹豫的喊了出来，饭会馊菜会馊马屁千年不馊！

果然吴老头面带这着笑容，看着徐坏。徐老头不相信世界上能有那个大的几率在一次之后接连一次地出现。可是他那里知道，徐坏靠的不是运气，而是真正的实力！

经过上次的感觉，徐坏这次将骰子放在手中，再也没有犹豫，他明显地感觉到了那种手指间对于重量的把握，感觉到对于骰盅内壁弧度的计算能力，这种神附体的感觉是使心情畅快。

这一次在吴老头和阿九四只眼睛的注视之下，徐坏仿佛早已熟稔此道多年，想也不想，随着心念，骰子倾手而出，相隔甚远，却见五只骰子轻快地落入盅中，随着叮当的声音散去。

五个六点朝天，面对着吴老头和阿九石化般的眼睛。

许久。小屋的空气静得如同深深午夜。

“这不可能！”

吴老头沙哑的声音和阿九粗鲁的声音同时在空气里回荡。

然后沉默再次笼罩了三个人。

徐坏看见吴老头不说话，也一直沉默着，他知道，记得在前世中，赌场中毫无信义可言，很多人输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扮演不了风度翩翩或者沉稳如山的模样，真正的人性就会暴露出来，各种难以想象的邪恶行为都会出现。

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虽然这个干瘦的老头已经将他们从他手下之中放了出来，不过手下和老大难道会有很大的行为差别么？

虽然赢了，不过徐坏一点也笑不出来。吴老头恼羞成怒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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