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真城的守卫,深严得插翅难飞。
赵宇文几次想溜出城门,可城门的守兵,只许进不许出,急得他没法,只得退回密林,捱过两晚。
三日之期,即刻便到。赵宇文不愿失信于人,但要溜出雍真城,谈何容易。
赵宇文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不但受了重伤,还一无所有,该怎么办?凤仙救我一命,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赵宇文忖毕,朝四周望了一眼,但听呼喝声响起道:“赵宇文就在这里,大家别让他逃了。”
赵宇文大惊,暗道:“如此隐秘的地方,都被他们找到。看来也里千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今奋力冲出城门,作最后一搏。”
赵宇文见远近的追兵,不下数百,漫山遍野,呼喝声不绝。
情急间,赵宇文朝雍真城门奔去。
众人见他奔逃,一窝蜂的朝他赶来。
守城的士兵,个个弯弓搭箭,以备不虞。城下站着几名手握红缨枪的士兵,正搜索从城外来的百姓。赵宇文忍着全身疼痛,几个翻腾,借着人丛的肩膀,望城外窜去。众兵士见有人闯城,大呼一声道:“关城门。”
但听嘎的一声,城门就要合拢。赵宇文将长枪一横,身子一溜,钻出城外。后面的追兵,被城门一格,只得眼睁睁的望着赵宇文逃去。城上的兵士,箭矢乱射一通,如雨直下。赵宇文用枪左挡右格,好不容易突出箭雨,朝东风湖奔去。
赵宇文躺在湖畔的芦苇丛中,尽情的享受着苇絮飘飞的夜晚带来的乐趣。苍茫的天,浩瀚无穷。想起雍真城内惊心动魄的一幕,噩梦连连。
赵宇文不知明日一战,有多大胜算。对刘文通的武学根底,一无所知。莽撞迎战,只能见机行事。辗转一夜无眠,直待晓风吹,薄雾送暖,曙光朗现。
东风湖畔的杨柳,在微风中轻拂,像少女的蛇腰轻摆,舞姿迷人。湖面波澜壮阔,偶尔能听到鱼跳波的声响。不远处的湖上,立有一坊。赵宇文见渡口有一小船,船家等在渡头,朝赵宇文招手道:“公子,刘居士的朋友?他在坊内等你多时了。”
赵宇文将长枪立在地上,心道:“我一早便来,他等我多时?”
忙朝船家拱手道:“正是。”
船家将渡船摆了过来,道:“公子请上船。”
赵宇文跳上船,向船家打听道:“船家,素闻刘居士博学多才,犹以学问见长,他的武功,更是无人能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刘居士为何要找我这样的粗俗之人和他比武,岂不是有扫雅兴?”
船家笑道:“公子何必过谦,刘居士乃雍真一带有名的才子,善七律,懂音韵,博采众家,多有不及时真。但公子气度轩昂,英俊潇洒,横槊赋诗,不在话下。刘居士此次邀你,不但较量武学,还要较量一下诗歌。今日坊内,只有你我刘居士三人,无人骚扰。”
赵宇文听罢,才稍稍放心道:“刘居士费心了,他知我乃雍真逃犯,却还与我一战,难道他不怕杀头吗?”
船家嘴角微微隆起,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道:“刘居士从不与朝廷官员来往,就是入了雍真城,也没人能阻挡得住,有如入无人之境。朝廷的官员,重他声名,不敢相强。公子虽是逃犯,得刘居士赏识,性命无忧。”
赵宇文心里暗叹道:“堂堂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要寄身篱下,受人保护。”
望着湖面的雾气,远处的山,犹如少女骚首弄姿。美丽的东风湖,让人心念难平。过不多时,船靠近船坊,在船家的指引下,赵宇文登坊入内。
坊内清净无声,只要竹椅木桌,陈立其中。赵宇文心道:“刘文通不是来了吗?为何鬼鬼祟祟的,不出来相见?”
赵宇文四下张望,不见一人,就连来的船家,也下了小船,疾速而去。赵宇文见他奔走,忙跳出船坊,喝道:“船家,刘文通刘居士呢?”
话音才落,但听一声长啸道:“赵宇文,速速送死吧。”
赵宇文但觉船坊颠簸,一阵晕眩。只见船坊上立有三人,高大无比,腿上的肌肉,都有他的一个身子那么粗。每人耳朵上,都掉着两个银圈,随着他们的身子不停的摇晃。袒胸露乳,手握铁板斧。气焰汹汹,令人胆寒。
赵宇文大骇道:“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朝赵宇文一瞪,喝道:“金刚三虎都不认识,找死。”
三人话语未完,身子已朝赵宇文扑来。
赵宇文见三人如此厉害,就是身子压下来,也非把自己压死不可。眼见三人成犄角之势,挥动铁板斧,朝他的上下两盘攻来。赵宇文眼疾手快,长枪一挑,闪过左首一人的攻击,枪挑背后那人的腹部。背后那人咆哮一声,喝道:“宋隆济的枪法。”
其余两人听得赵宇文身后那人的声音,急忙身子一旋,像皮球一样,在船坊上的空地上滚动。赵宇文见两人解了身后之人的围,随即撤招,枪挑右前方那人的咽喉。他这一招,并不是要置那人于死地,不过是为了看清三人出招的招式。
赵宇文见那人身子轻轻一晃,带动全身肌肉,震得船坊不停的乱颤。
三人见赵宇文虽然身子矮小,却机灵得很,大喝一声,震得周围水光四溅。赵宇文但听噗噗噗的三声,三柄板斧,随着赵宇文的溜走,砸在了船坊地板上。
船坊的地板,扑地被三人掀飞,朝赵宇文扑去。
赵宇文见三人的内力浑厚,不敢硬拼,将枪左挑右格,躲开飞来的木地板。眼见退到船坊的边缘,心道:“我不会游泳,被他们一逼,不反身回战,就只能跳进湖里。”
赵宇文忖罢,右手将枪换到左手,脚下一斜,飘身而起。三人见赵宇文将枪一换,人已飘到半空。当即催动内力,将板斧扫向赵宇文。
赵宇文冷笑一声,长枪刺向板斧。他想试试三人的内力,枪尖一点,借机跳上船坊顶棚。三人见他跳上,翻身直上,板斧猛地一扎,顶棚不断的下陷。赵宇文大惊,三人看起来一团肥肉,轻功却如此了得。见三人不断地砍到,连连退步。眼见顶棚将被三人砍掉,只得飘身落下。
阳光明媚,当携美游此隽丽清秀之地。薄雾轻袅,应看湖面潮起潮落。奈何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从早晨直打到太阳偏西,不分胜负。赵宇文一夜无眠,此时体力不支,渐渐的支撑不住。
金刚三虎大笑一声,板斧毫不留情,扎在赵宇文的臂上,赵宇文慌忙一闪,右臂已被划伤。当下挑动长枪,怒吼一声,朝其中一名壮汉扑去。
身前的壮汉见他扑来,冷喝一声,将板斧猛劈,赵宇文却将长枪直刺他的咽喉。如此拼命的打法,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使出。三人见赵宇文不顾生死,拼命一搏,只得远远的出招攻击。
金刚三虎久攻不下,见赵宇文力不能支,疲惫不堪,不禁大愤。三人的板斧,抡得比箭矢离弦还快,赵宇文几乎看不清三人如何出招。
赵宇文的身上,已中了两斧,新创旧痛,袭上心头。
赵宇文望向三人,犹自战意不减。刘文通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这是刘文通故意陷害我的,想置我于死地?
赵宇文沉思半晌,转念又道:“刘文通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是也里千知道我要来这里,故意引开刘文通,派人等候在此?”
赵宇文越想越怕,刘文通不来,自己离死将不远。该如何是好?
赵宇文的手,不停的颤抖。长枪在三人巨斧震动之下,险些脱手。他的身子,千疮百孔,可他没有退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金刚三虎见他作最后的挣扎,都不敢相强。谁要是先出手伤他,那死的自然会是他。只要守住他,即使没有出手杀他,他也会被累死。金刚三虎明白这点,是以远远的环攻,不让他溜走。
赵宇文见三人拖住自己,已看出三人诡计,心道:“我若跳进湖里,可惜不能游泳。要是留在此和他们缠斗,早晚都是死。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赵宇文想毕,暴喝一声,长枪疾射而出,朝左前方那人的腹部刺去。他这一刺,使的不过虚招,左前方那人见他刺自己的腹部,慌忙一闪,身子矮了一截。谁知赵宇文不刺他腹部,刺他的下盘。
那人怪叫一声,却听一声暴喝,赵宇文的枪碎成两截。身后那人,见同伙有危险,出手相救,砍断赵宇文攻出的长枪。
右前方那人见身后同伴得手,也慌忙挥动巨斧朝赵宇文劈来。
赵宇文眼前两人驰到,即使自己将断的长枪脱手相救,也只能解得一方之危。电光石火之间,又见左前方那人,猛地跃起,板斧朝自己的天灵盖砸来。
赵宇文惨呼一声,定睛望着远处落下的夕阳夕辉。或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的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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