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是一个没有自行车和美眉如云的城市，你充分的理由站在马路边去欣赏这些在步行行街来来往往的女人，很多追求者也是暗恋者，在追求不到又只有暗恋的情况下，廖老板想到了舞厅可能是最好的去处，也是地球上众多饮食男女的绝佳选择。在那里，廖老板说，你不想摸都不行！

金色阳光基本无阳光，你看我的脸，我看你的脸，都是红红绿绿的。

八月的气侯，空调送来凉爽的风，那风来得太及时了，廖老板站空调边不住地抖白衬衫，颈子上的汗还是跟着冒出来。舞厅呈正方形，左边是厕所。厕所有灯，廖老板站在厕所与舞厅之间的过道上，这时一个乳峰高耸的女人走了过来，廖老板有点心动，但没有动。舞曲一完，小桃纷纷往厕所走，廖老板没有搞懂，这些小姐去干啥？廖老板很奇怪，在国营企业当官的廖老板明白了，你想在国企业能当上官是啥角色。廖老板一句没说。就在这时，刚才乳峰高耸的那个小姐从厕所出来了。

廖老板明知故问，故意装不懂：小耍啷个耍？

小桃也装糊涂：小耍就是你摸我摸你。

那吹萧呢？

小桃一听就要走。廖老板一把拉住：那就吹萧嘛！

座椅上的男女动作都很大，双方都非常投入，不投入是没有道理的，男子梦见黄花女，女的梦见少年郎。舞厅后头全都是同志们吹萧的号角，无声而激越，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啥子病在这里都灰飞烟灭。廖老板在等，等另一个处长从座椅上起来让他和小桃进去操作。这名好汉也是国企建设厂的一个处长，姓秦。二人都认出了对方，绝不说话，至少不会在这个时侯问一声：你好！

秦处长开始付钱了，掏出打火机照亮（据说有把50当十块的，出来叫苦不迭）。

秦处长把一张20块的递出来，交给小桃时，打火机差点烧到了这位处长的手，大叫一声：他娘的好烫！

廖老板遇到这样的假打不止头一回，他马上对此提出了强烈抗议，一把将小桃的披发揪在手上：咋个，你以为我是扁担嗦！小桃这才又将廖老板的宝贝含在嘴里，作抽送运动，而且越来越快。小桃好像是感到极度亢奋，一瞬间，吸一口气，仰起头来。说来奇妙，廖老板的鸡巴就在此时大发神威，从粗硬的家伙里射出一股一股琼桨喷涌而出。这黑暗中的两个男女都明白这是吃社会主义大鱼大肉演变成的白色的琼桨。

廖老板瘫软下来坐在沙发上呤味，但接跟着是付钱，小桃没有伸手向他要，那样就俗了。小桃很隐蔽地把一个透明的物体随手一扔。这一扔，恰好扔到了廖老板的背上。金色阳光的牛魔王在下课时间忘小桃地劳动，透明物体随手乱扔。廖老板还在呤味，终于抬起头来了，仰望蓝天。这时，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扑闪着扑闪着，小桃说话了：大哥时间宝贵，我就不耽搁你了吧！

犹豫归犹豫，钱还是要给的，廖老板镇定自若地看看左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钱来，钱放在哪里，廖老板先是想好了的。这就显然体现出了老板与百姓的不一样的素质。左右人等还在操作，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看谁是谁。

此后，廖老板开始梳理自已的匹毛，不再从前那般饥饿难当，从前的廖老板如同饿极了的狗一样，到处嗅女人的发香。意犹未尽的廖老板接下来要求跟小桃正二八经合作一曲。舞曲正放到一曲《春天的故事》，旋律极其优美，合作也很愉快。缘于廖老板刚刚松了包袱，也就是民间老百姓说的放了水，现在再将女人咋个抱在怀里就没有啥味道了：十月间的包谷，蔫了。像征性地跳了一曲，小桃对廖老板说：你再给50块，咱们俩个今天下午就搞定了！廖老板一点没有想，说：那就算了嘛！不好意思哈！

走出舞厅，小桃和廖老板不期而遇，共同走在一条步行街上。小桃把香蕉提在手，在看到嫖哥熟人时，一点没显出什么不好意思。廖老板更没有感觉半个小时前，跟眼前小桃这个性工作者在金色阳光玩了一回而觉得面目羞愧，甚而躲躲闪闪。没有，一点没有。廖老板见这个还是有数分姿色的小桃从他面前走过，那双显然是精心搞修整过的眉毛像古代女侠弑仗的一样，于是笑是由衷地：这阵去哪？小桃笑笑没有正面回答，而廖老板对小桃手里的水果发表了评论。

你买的是芭蕉得嘛！

小桃大为为诧异：芭蕉？不可能喽！我还问了那个水果商贩的呢！怎么可能是芭蕉呢！

小桃用廖老板的二十块钱买了一砣香蕉。二人为是不是香蕉和芭蕉，讨论了一阵，两个坐在杨家坪步行街上时，头上时不时有一辆轻轨列车跑过。步行街上行走的男人女人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并肩而行感到诧异，甚至有漂亮女生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发出惊羡之声。

廖老板走着走着，停下来对小桃说：“小桃，咱们别来真的啊！”

小桃奇怪地看着廖老板。廖老板也奇怪地看着小桃，说：“我是判了死刑地，就是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你明白了吧！”

对廖老板这样的人，小桃还是第一次看到，很佩服他，说，我们已经很真实了，廖老板我愿意把青春献给你啊！

廖老板连连摇头，那也不行！

小桃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廖老板时，廖老板已站起身来离开了。

这时，一列轻轨列车正好从小桃的头上跑过，轰隆声稍纵即逝。天很蔚蓝。

12月17日，一个国企副总上了各家大报，引来一片哗然，尤其是国企在倍受质疑的今天，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那么这个副总就直接下课了。这天晚上在吃过宴请之后，谁也没想到国企副总在红帆俱乐部遇见了一个妖人。那天夜晚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城市的夜空从来没有宾馆酒楼那样来得流畅，红宝石大酒楼高耸入云霄，18楼那长长的走道上空无一人。18楼以下大街上的喧嚣与这里形成对比，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每一间房间就是一个战埸，这话是社会主义大锅饭国企副总说的话吗？酒楼的豪华可以用宫殿来形容，你不想在宫殿里有所作为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犹如一只走兽化为玉禽，社会主义大锅饭国企副总的英勇善战和国企副总的委曲，都将与这个酒楼共存亡。不知有多少小姐在这里将得到新生，获得另一种对男人的尊重，包括对她的父亲。在国企副总进门之前已经有一个小姐在房间里等侯了。

进门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果然十分美丽的小姐，坐在床边，好像已经沐浴过了，老远就闻到一股芬芳的这个性情女人。屋里感觉到房间里出奇地安静，一点杂音都没有，连小姐眼里的秋波流动国企副总似乎都听到了。小姐坐在床边慢慢地梳头，对国企副总说：“大哥，你去洗澡吧！”国企副总却回过头去把门反锁了，等国企副总回去过头来发现是他们家楼上的小姐。平时，在家里进进出出，社会主义大锅饭同胞对这个化名叶塞尼娅的小姐印象都不错，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姐从不与人高声喧哗，安安静静的，她们的父母对她也不错。国企副总在家里的楼下见过几次小姐，虽说都是擦肩而过，但每次都是这个文静的小姐先招呼国企副总，然后再是国企副总回与微笑。谁也不知道小姐在外面干啥，成天好像匆匆忙忙的，肩膀上挂一个棕红色的牛皮小包。这间优雅的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性感女人的野性，看得出小姐的眼光里有对男人的某种渴望。当国企副总看见他时，小姐保持着优雅的神态。国企副总没有急于上前抱住她。好饭不晚。然后，国企副总去了款洗间。去之前，国企副总回过头对小姐笑了笑。好多公司里的男人，干这样的事比在办公室听电话还愉快，因为曙光就在前头，小姐就在身边，约半小时后，国企副总从款洗间出来，小姐还坐在床边，一双可以称为娇嫩的手落在国企副总的脸上，国企副总也用手去轻抚她的肌肤，确实细嫩如莲花。其实国企副总也没见到过什么莲花。小姐穿的是一件透明的睡衣，这种睡衣呈乳白色，就是故意穿给男人们看的。

小姐说：“今晚是周末。”

小姐披着浴巾走进了卧室，站在穿衣镜前端详。这时国企副总轻轻走过去揽住她的腰，吻着她细细的柔发。小姐给国企副总的吻是长长的，红红的嘴唇在国企副总的唇边像磨擦，缓慢而舒畅。国企副总清晰地看到了小姐那两粒呈深褐色的痘痘和滚圆的两峰，极其白嫩而性感。显然，面前这个邻居的小姐，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街坊而放弃对客人的服务，一点都没有，也没表现出格外的意思，很职业也很敬业。现在，国企副总是小姐人生中面对的若干个男人中的一个，不知道其他男人对小姐怎么样。这时，国企副总看见小姐对他的秋波频频，微笑中透出一种美，一张桃花一样好看的脸儿上充满了对男人的渴望——国企副总明显地感觉到现在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早已有了干这一行的经验，对男人们的冲动早就习以为常。小姐的老道令国企副总暗暗吃惊，国企副总也不停地开始轻抚她的身体。

到了晚上10左右，国企副总给了小姐五百块钱，准备走人。小姐提出想到国企副总的公司里上班，这是国企副总完全没想到的，国企副总想了想答应了，安排小姐到他的私营企业当办公室文秘。离开时，小姐再一次拥抱了国企副总。国企副总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少女的温暧，她的体温和热血很长时间都在他的记忆中反复流连。

几天后一早，发现是国企副总假的，人都不知到哪去了，警方说没有依据，不预立案。有人说这个小姐是风中冷色。在江湖上行走，据了解风中冷色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的误着，也算是一次拿钱买教训吧！

后有媒体说，这是对国营企业特别是对某些国企高管每年分红买房买车的无端仇恨，是对中国继续在小康路狂奔设置障碍。并说，经调察，这位所谓的副总还是有问题的，首先当嫖哥并非全是他的错，错就错在小姐太过漂亮或者说太过让男人不能自持，所以能否所谓软着陆，就看他自已了。这天有人在一个叫龙凤寺的庙宇里看见了国企副总，此人携妻女正在庙会里烧香，口中念念有词。老董决定要为小姐讨回公道，于是上前质问，走拢一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夜里有风，风极细而绵长，一个夜影不期而至。一幢苏式楼只有四层，墙面上爬满了绿藤，青幽幽凉人。草虫在秋天的夜暗里鸣叫，平添了夜的寂静。一扇窗里剪影成双，一对野鸯在窗前戏水。牛魔王围着这幢楼转了很久，没有找到要进去的途径，站在楼前的一棵树下仰望。他说，秋天真好啊！秋天真是凉爽宜人，牛魔王憎恨完了炎热的夏天之后，对眼下夜里的秋天充满了向往。

第二天上班，牛魔王在办公室开会，布置这一周的工作，他看见窗口里的那个女人坐在他跟前，牛魔王心里高兴。转脸又看见女人的男人坐在女人旁边，牛魔王马上表现出了愤怒，嘴上却说：“小陈，昨晚到哪里去了，现在都还打呵欠！”

在公司负责销售这一块的牛魔王，再也不看女人。女人是小陈的，挺可爱的。大家同在这口锅里吃饭，当然还是牛魔王说了算。他决定把女人的男人小陈支走之后，周末夜晚再去试一回。谁让小陈的女人那么有姿色，又那么有一颗跳荡的心呢？

当天，牛魔王就把小陈派到成都去了，牛魔王心里窃喜啊！他娘的你小陈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马上就回来吧！

会开完了，大家都散去，牛魔王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出来对女人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女人一袭淡雅和短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双腿，女人问：“有什么事吗？”

牛魔王把手放到桌面上，说“我看你脸色欠佳，昨晚没睡好吧？”

女人说：“没有啊，昨晚睡得很好啊！”

牛魔王等不及了：“昨晚上敲门那个男人是谁？”

牛魔王蓦然间看见了女人窈窕身姿。

女人镇定地说：“你怎么知道有人敲门？”

牛魔王自知说漏嘴了，但他马上听到女人不同的声音：“敲门的不是你牛魔王吗？”

“既然知道是我，为啥不开门？”

女人显然被问住了。牛魔王见时机成熟，说：“是谁就不追究了，周末晚上怎么样？”

女人默默点点头出去了。

秋天的夜里，黄叶飘飞，牛魔王打车来到街口，牛魔王在树下抽了一棵烟，神情很悠然。果然，二楼又亮起了灯，又出现了一对剪影。牛魔王扔掉手里的烟，不再犹豫，他决定单刀赴会。

女人手里拿着一面镜子，轻轻抿着红唇，问：“谁？”

“我，牛魔王。”

女人在屋里问：“谁是牛魔王？”

牛魔王想破门，想了想，没敢，说：“我是公司牛魔王啊，小秦你把开了就知道了！

女人说：“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想了一阵，牛魔王走了。

半个月时间里，牛魔王一直在想这事，他决定报警，说在这幢小区里发现了鬼。又想叫女人下岗，说下岗名单早就准备好了。女人说你今天晚上再来吧！牛魔王去了，发现还是不对劲，最后还是决定报警。警察来看了看，仰望窗口，回过头对牛魔王说：“你给钱没有？”牛魔王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警察说：“如果你给了钱，我们就不管，如果没给钱，就属违法，可以治安拘留15天。”

牛魔王想到了刚才警察说的话。他原本是没有给钱的。想到警察的提示，第二天牛魔王拿出一百元，女人笑道：“牛魔王你见外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屋里等你，你没来。”牛魔王猛然间拍案而起：“够了，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儿！”

牛魔王一直没想通这个道理，女人是人还是鬼。

这位客人跟张六七同期抵达，他是第二次上门催款，不过他两次催款的方向都不一样：第一次是牛魔王腰杆痛，按摩之后数次而且还用了药（是药酒）；这一次是正南其北的业务款，牛魔王他公司欠下的摩托车配件款。这位客人来了坐在隔壁的洽谈室，几乎与牛魔王平起平坐。他用十分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办公室，打量这个曾经用机器和螺丝钉哺育过他的老汉的原单位。他也把颜色呈偷油婆色的经理包夹在胳膊下，他听见一位小姐说话的声音，是叫等一下：牛魔王一会儿就回来！他看见说话的小姐从另一间屋飘过来，给他和旁边坐着的一个外地老二送来纸怀，纸杯里热烟滚滚。

牛魔王在隔壁就一下听出了是谁是了，客人催款是生疏的，态度是诚恳的，钱是没有的，有也不会给的。牛魔王继续坐在隔壁看《参考消息》，一杯老茶热烟缕缕。牛魔王在倾听爱你不寂寞和他的对话。

爱你不寂寞已送上了一张名片，说：欢迎欢迎！

牛魔王没听到客人回声，估计爱你不寂寞接待第一次上门催款的同志时经验不足，恐有失误，想了想，推门进去了，一道冷风从门缝钻了出来。牛魔王推门看到的是一位极其相识的面孔，那张因过份节约而略显清癯的脸上，呈现出些许惊奇的神色。客人没想到他两个人会在这里见面，还是牛魔王率先迈出了一大步，伸出手来跟张六七相握。张六七由于激动，一条腿颤动了一下，没站稳，牛魔王赶快过去扶住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快坐下！张六七是戴着一副眼镜来的，多少让牛魔王看到了一丝斯文气。张六七从他那副金丝镜中看到了牛魔王，相信这是真的，没有搞错。他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牛魔王焦心太大了：瘦了，老了一头。

牛魔王说：你姓刘吧？

张六七说：姓石，石头的石。

牛魔王说：哦，那是李大汉记错了，对不起啊！

旁边的张六七老一直在观察他，以为他是在演戏，在蒙他，可看了半天，一点骗他的痕迹也看不出来。牛魔王把张六七拉到办公室一角，在窗明几净的沙发上谈事，又好像老牛魔王叙旧，让牛魔王吃不透猜测不准。谁也没提到钱的事，好像压根就没有那回事，双方都曾经和现在把自已看作是君子。君子是羞于在人前谈钱的。张六七在交谈过程中得到了牛魔王、公安老李、机修工、还有退伍兵他的消息。牛魔王仔细地聆听，对他日夜战斗在祖国各地的岗位上表示由衷地敬佩。张六七喝口水又说：李大汉在长江轮上见到了牛魔王，就是上个月。

这当中张六七出去了一趟，站在门外的花坛边跟爱你不寂寞说话。牛魔王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动声色地看着爱你不寂寞又进来了。

张六七还在继续他的长江之行。

爱你不寂寞进来把牛魔王叫到一边，对牛魔王说：这次上青城山你打算派谁去？

牛魔王眼睛盯着爱你不寂寞，问：你说呢？

爱你不寂寞坚定地说：李大汉跟牛魔王一起去，保证完成任务！

其实不然，牛魔王想好了是叫爱你不寂寞陪张六七去的，在陪的过程中放飞爱你不寂寞的理想和幸福。牛魔王咬了咬牙，脸掉了一下，又掉回来，说：既然你跟牛魔王约好了，那就去吧！不过，不要搞成真的哟！

爱你不寂寞高兴地应了一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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