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下去了,不然那几个要上来找我了,到时候看到你,可能会尴尬。”
“那个……我下次还能……找你吗?”
“可以,我们是朋友啊!要是学校不方便,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把号码写给你。”
晚上要怎么和妈妈交代这次的成绩呢?不论怎样,一定要坚持住。好在爸爸在家,能分散妈妈的注意力。
成与败,只在此一举。也许夸张了点,可是对于虞露来说,这一点也不过分。就在今晚,她会给自己一个答案。放学后,她和然子在操场上,说了许久。”然子,你帮帮我,求求你,好不好?”然子看着快要流泪的虞露,忍不住自己都有点哽咽了。”美人,这样不好吧,人家本是一对,你就别难为自己了。”此时的虞露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告诫自己必须一意孤行。
“你去拖住他,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就够了,结局是好是坏,我都认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去找他,但是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有半小时,我尽量。”
“谢谢。你准备好问他什么了吗?”
“你不说他是全才吗?我今天就要试试他。放心吧!哎!讲好是陪你买东西,原来你是要我当你的僚机,下次有活动早点告知详情啊!”事情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打趣儿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只此一次,再无其他!”虞露转身离去。
车站前的第一个路口左转,‘荦荦花卉’。今天,这里会不会是终点,我要怎么说呢?直接问还是婉转点……
站在门口思考的虞露,给伊荦荦打断:“姑娘要买花吗?怎么不进来看呢!”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直直垂下。齐刘海,瓜子脸,用眉笔画过的细眉像两座山,水润的嘴唇红艳艳的,干净俏皮的笑容和昨天一模一样。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要是然子在的话,就可以听听她和她谁的声音更好听。
她随着伊荦荦走进了花店,站在玫瑰面前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有些话,想的时候容易,真正说的时候,又觉得难以启齿。伊荦荦看着一动不动的她,就叫她随便看看。虞露随意拿起一支玫瑰,转身看着她。”你是不是张老师的女朋友啊?”
伊荦荦似乎看出点什么了?”哪个张老师?”边说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这个举动让虞露觉得自己在这场感情里是如此卑微。”张文颂。”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她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你是他的学生吧!”她们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说话。”是的。我们是情侣,就快结婚了。”虞露傻傻的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小姑娘,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伊荦荦端来一只精巧的木凳放在虞露旁边,示意她坐下。她昨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了,在反光的玻璃门上,也隐隐的看到了那个身影,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我们不会分开的。”伊荦荦看着她。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你们不会分开?”
“两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和他‘分手’了,可是我们谁也没说出来。我记得,那一天雪非常大,他放假了,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家。学校离我们家很远,要走山路6、7个小时。我们村很穷,他是我们那里唯一的本土老师,很受村里甚至是乡里人民的敬重。
就在他来我家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姑娘也找来我家,她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我不相信,她说她在学校里陪他待了半学期,他们日久生情,而且,而且他们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地步。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天塌了一样,我看着张文颂,他跟我解释,可是半天也不能说出让我和家人相信他的理由。我看着那位哭的瘫在地上的姑娘,心都碎了……”往事历历在目,那段岁月酸的透彻,苦的鲜明。即使现在用刀刮去,也会留下深深地伤痕……半年的时间她都没向门外迈出一步。
“你不是早就认识张哥了吗?你和那个姑娘谁先认识张哥的?”
“我不知道,直到现在。但是我想我已不必知道了!我和他是自由恋爱的,高中我们在一个学校,常常一起回家。我们是那种日久生情的感情。”听到虞露对张文颂的称呼,她倒是吃了一惊。‘张哥’,看来这姑娘是真的动了心,那样只会是自寻苦果。
“那后来呢?张哥怎么办了?”
“那年春节,他们本是要结婚的,可是听人说他没娶那个姑娘,只是让她住在他家里。有一天夜里,我记得那夜月亮弯弯的,月色清晰。他站在我家后面敲我的窗子,我就站在窗前,可是没拉开窗帘。我知道,她能看到我的影子。
我听到他认真的说:荦荦!相信我,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没变。就这一句话,我等了他2年。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有人说他出去了,去大城市教书。直到那一年冬天,那位姑娘还一直住在他家,不过时间证明他是清白的,那位姑娘根本就没怀孕。后来,我也出来了,我选择了这个城市,我对他说过,我喜欢这个城市。
说来也巧,就在我不抱希望的时候,准备离开这里。那一天我坐在汽车上,看到他从书店出来,我找卖书的老板打听,才知道,他在高博教书。”之后是许久的沉默,有人沉在甜蜜里,有人浸在酸楚里。天已拉开了灿烂的晚霞。
“他还爱你吗?”
“那天你不是跟在我身后都看见了!”
时间就快到了,半小时,她不能让张哥看见自己在这里,她会很尴尬的。虞露站起来,插回那只玫瑰。”对不起,打扰你了!”
“小妹妹,谢谢你也喜欢他。这枝玫瑰送你好吗?”伊荦荦拿出那支玫瑰,亲手送到她的身边。
“谢谢!祝你们幸福。”心爱的人是别人的,这种痛,虞露再也承受不了了,她接过花就冲出去,无力的靠在墙上,看着鲜艳的玫瑰,她觉得自己狡诈。那种撕心的痛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她只是想问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步,却不知道答案告诉她,她的感情已经要止步。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即使他们相识、相知,只要不谈婚论嫁,自己总有机会的,她输了,输的抬不起头来,她不想做一个破坏者,更不想伤害到张文颂。
阳台上,两个人都陷入茫然。王春华还是走了,去了公司分派的地方谋另一番事业。这个家安静的让人窒息,萱萱看着然子,悄悄地哭了,然子看着槐树,轻轻地叹息。
弯弯的月亮,静静地挂着;轻轻地风,微微的吹着。这份爱注定是残缺不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