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逮着一个机会,上官清扬毫不隐瞒地对我讲了她对长孙保胜依恋的心理,她觉得他是位个性独特的男人而被他深深吸引。
长孙保胜的初恋发生在高中时代。班上有个叫萧萧的女生19岁,平时非常非常的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读书。长孙保胜长得很帅气,个子有一米八。虽然他们俩成绩都很好,但是她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们不是一个类型,长孙保胜是那种大众情人,而她是一个坐在哪里都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女生。
最初是因为萧萧的一篇作文。长孙保胜记得写的是乡下的一段生活,那是在萧萧小的时候,住在乡下。一个冰镇的西瓜在水中沉浮,田野里一片蛙鸣声,萤火虫闪闪烁烁飞来飞去……老师把文章在班上念了。下课的时候,萧萧找不到自己的作文本。他走过来告诉她:“作文写得很好,我想再看看。”萧萧当时很吃惊,因为她很少跟男生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一个星期里,萧萧的铅笔盒里经常会有一张纸条。到了第二个星期,她打开纸来看的时候哑然失笑,那不是求爱信,只是一句话:“只想走近你,只想跟你做朋友。为什么要拒绝呢?”萧萧想想自已西经很寂寞了,就非常感思地看看他,他也很高兴。这就是开始。
不久以后,萧萧发现班里的女生非常憎恨她。后来,老师找了萧萧,说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不希望因为谈恋爱影响了成缋。萧萧当时就明白了。从此她就不和长孙保胜说话了,这样过了一个学期。
那个冬天特别特别的冷,萧萧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怕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口罩,脚上是一双很长的雪地靴,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很冷很冷。也许那个冬天就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一些事情。
有一天下雪了,很大。早晨出门的时候,萧萧用力呼吸雪后的新鲜空气。但是她愣住了,长孙保胜站在雪地里,周围和身上都是雪。他走过来,只有踩出的两个脚印是黑的。他对
她说:“为了让你开口跟我说话,我等了你一夜。”萧萧当时突然就觉得今后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她流泪了,眼泪砸在雪地里是一个一个小坑儿。她看见只有那一双脚印是黑色的,还有自己的眼泪砸出的小坑儿……她握住他的手,那是一双冻僵了的手,她有一种被冰透了的感觉,那种冰冷一直刺到她触灵魂里。
她对他投入的很多。长孙保胜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妈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萧萧见过一次。他爸爸为了和他妈妈结婚情愿愿下工厂、不要机关总工程师的待遇。可是他妈妈家的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就义元反顾地和他爸爸离婚。那时候长孙保胜六岁。他说,妈妈席卷了家里所有的东两,走的时候都没有转身看我一眼。她只是告诉我的爸爸,这个孩子归你了。她唯一注意的是自己的姿势是否优雅。在那一刻,长孙保胜就恨透了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萧萧开始渐渐进入这个家庭。他发现那个家很乱,两个男人过日子,很厚的灰尘,吃了上顿没下顿。她帮他收拾屋子,把那个家打理得焕然一新。萧萧平时在家里什么活儿都不干。煮洗他的被子的时候,发出一种长时间没有洗过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他都忍住了。回到家里,她问她妈妈怎么做被子,一点一点地学。那是她生命中做的第一务被子。做得不好,但是她知道她能把温暖带给他。她一直认为,作为一个没有妈妈的男孩子他受的苦太多太多了,她我要托这份母爱补给他。
也许萧萧的感情投入太多了,也可能是她太幼稚了。
萧萧没有上大学,以外语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后来工作的这家大酒店。一开始在会议班。她长得很单薄,整个一个大会议室就是她一个人在搬凳子,搬来搬去。她觉得自己的体力都透支了,但是从来没有告诉他。她这样工作很苦。那时候她的工资只有八十多块钱,每个月会有六十多花在他身上。给他买书和营养品,怕他营养不够,怕他在大学校园里被人看不起。他对她也很好。暑期的时候去打工,帮人家卖西瓜,挣了钱带我到北京饭店,那是很奢侈的地方。她对他说,“我一生都不会忘了你,不管你娶我还是不娶我。”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萧萧觉得那种沉默很可怕,每当他沉默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好像一点一点地隔开她们之间的距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根本把握不住。他沉默过后会很疯狂地抱着她、触碰他,她就会感到他在用这一切来掩盖着什么。但是她还是十分投入。她我说:“你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他发脾气一样地说:“你不要问我。作为一个男人,你永远理解不了我。有一天我会跟你说,但是现在不行。”
他们之间其实有很多机会,他父亲不常在家里住,他一个人住一套三居室。她夏天的时候经常跑到他那儿去,有时候午睡也是在他家。他从来没有对她提出过进一步的要求。那时她爱他爱得很深,如果他要,她想自己会愿意的。有几次她们拥触碰的时候他忽然告诉她:“萧萧你要把我关到阳台上去。”她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在阳台抽烟,然后把烟头烫在自已手上。过一会儿他回来告诉她“终于过去了。”她使劲问他,究竟是什么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在我们最好的时候这样做?他只是搂着她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还太小。”
那时候萧萧很喜欢去北海。北海的湖里有好多荷花,风从水面上刮过,给她诗情画意的感觉,而且冬天下雪的时候北海非常美丽。他们也经常去。那天她告诉他,她想去北海划船……说好了第二天平晨六点半去找他。她回到家里以后就又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有什么来由的,情绪就降到了很深很深的井底。一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坐在那里,静静地发呆。她想怎么会是这样?有一个好男人爱我、对我非常的好、宽容我甚至纵容我,我怎么会这么忧伤?她强迫自已躺下来,但是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萧萧特别早就起来了,熬到五点钟,实在坐不下去了。他就击找他。那个时候地铁五点半就发车,她想我们坐在没有什么人的地铁上会很好、很浪漫。走的时候,她没有忘记带上两个鸡蛋和一瓶油,因为在那个家里从来没有早餐。
他家的钥匙总是放在天窗上,萧萧顺手拿下来。开门的时候有一股寒气,她有点儿害怕,但是还是强迫自己把打开了。迎面,她看到两双鞋,一双是他的,另一赋是女人的。她很奇怪,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鞋呢?只应该有她的鞋才对。但是她马上又开始批评自己,我怎么能这样想别人呢?她要自已清醒过来。她到厨房打开火做饭,把两个鸡蛋煎熟了,就叫他起榻。他在屋子里支支吾吾地签应,这时候她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发生了。接着,她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她没有发火,走到他卧室的门前,一脚把门踢开。她最好的女朋友在里面,他们都还没有穿好衣服。当时她觉得有一只闷闷一下子打在自己头顶上,她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走。
萧萧跑下楼,跑的速度非常快。路过一条马路,她只听见一辆轿车在她身边,“嚓”地一声停下来。她跑得太快了,车停下来她居然都没有犹豫。那个司机非常好,他开车追过来说“你不要命了?”他看见她还在奔跑,拉开车门一把把她拽进车里,然后他问她去那里。她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随便带我去哪儿都行。如果你想占有我,也可以。”
当时真的有一种巨大的悲哀笼罩着他,好像她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爱、所有的付出在那一瞬间,都没有了。她就在想,自己苦苦地保持自己的清白和纯洁,我是为了谁?后来,他说起这件事已经不会哭了,她曾经为了这件事哭了很久。这时候,长孙保胜追过来了,看见她坐在车里,那是一辆桑塔那。
回到家里,萧萧照看镜子,看着一张非常惨白的脸。她上无兄弟下元姐妹,自己那么爱他,假如他需要人肉,我都会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煮给他吃,因为他从小没有母爱、他太可怜。可是我得到了什么?镜子里面不是一个人,只有一个灵魂在瑟瑟发抖,那么无助争孤凄。
萧萧躺在榻上,像梦一样。想到跟他接触碰的所有过程都觉得特别恶心,甚至开始呕吐。一直吐一直吐,吐到喝一口水都会呛出来,那些过程悉心得证人承受不了。
长孙保胜来了,坐在她旁边。他把她房间里所有的硬器都拿走了,因为他猜测她有自杀的心理。她不说话,也不理他。他坐在窗前抽烟,然后说:“不管你是不是原谅我,我都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你听。
“从我妈妈走的那天开始,我就憎恨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成熟比我大十四岁的女人带我上了榻。从那天开始就越发不可收拾。你看到的已经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了。这就是我跟你接触碰的时候非常悲伤的原因。虽然说我跟你没有性关系,但是你是我最爱的女孩。因为只有我爱,我才不会动、不会侵犯她,保持她的究整。而且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这样,你会永远不原谅我。你是一个太纯洁的女孩,你不会容忍这一切。我不求你原谅,只是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