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课也有教外语科的学生,外语科的女生几乎清一色都是女孩子,男孩子寥寥可数,身处弱势。因为机械科那一班的干架冲突,让我对于男孩子班级甚感头痛,刚遇到外语科的十七,八岁女生班,感觉就柔弱许多,也上得比较平顺。但是,这一切都是假象,刚开始学生不了解我,会先观察我一阵子,知道我是属于哪一种温和派的好好先生后,就开始显露出肆无忌惮的本性。
有时候,她们有几个不想听课的就会想尽办法玩游戏或上网聊天。聊得高兴时,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大笑或是高声交谈,以为这是她们的家哩!我上课的地方竟被搞成如此,气愤难消之余,总是先诱导她们安静下来听课,有一次实在生气极了,按耐不住囤积已久的怨气,大力拍桌示意全班安静。击桌声响震摄全班同学,顿时鸦雀无声,一片祥宁,个个噤若寒蝉。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可以对女孩子如此粗暴,但是当儒家思想行不通的时候,就必须改用法家的门道,拍桌先是示警,再来就是以成绩来威胁她们了。然而,在这间学校事情没有想像中顺遂,就算怀柔不成,高压她们也当你放屁,做着意思安静一下,不到五分钟又开始吵闹起来。不是儒子不可教也,而是朽木不可雕也。
经历过四个科系学生的教学过程,把我原本充满热情活力的教学精神逐渐磨蚀,有时候上课总是提不起劲。
这间学校还有一个特殊的规矩————“巡堂”。学校会派出一些老师负责巡堂工作,看看老师学生是否正常上课,原本这是寓意良好的作为,可是最使人怨叹的是巡堂老师必须将上课时学生是否打瞌睡,是否过于吵闹,教室有无四处凌乱的垃圾等等记在巡堂单上,一发现上述缺点,便立即通知老师加以改进。
学生吵闹可以管。但是学生脑筋昏昏沉沉倒头想睡,唤都唤不醒,难道要过去打醒他(她)吗?学生夹带饮料食物进去教室,喝完暗中随地乱丢,讲课专心的老师会注意到教室多了垃圾吗?这种巡堂单实在有点好笑,想要请老师认真讲课又要注意一些杂事,学生行为有偏差,个人不需负责任,却需要老师来扛罪。搞得每次上课如同身在战场,一个不小心注意便会被“巡堂缺点单”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教学必须花费心力准备教材与授课内容,再加上负荷沉重的行政工作,整个人如同老驴拖车,分外吃紧,有时后行政工作太多,为了尽责还得留校加夜班。第一年在电算中心的工作还算正常,可以准时上下班,只有负责检定考试时需要加班几天赶报名资料与处理学生考试事宜。第二年调到学校最操的训导处生活辅导组(简称生辅组),就开始陷入地狱般的教学与行政生涯。
生辅组的工作是管理学生缺旷,奖惩与辅导管理等等诸多事项,想一想,全校好几千人的缺旷单与奖惩单如雪片般飞来,每天堆叠如山的公文与厚如课本篇幅的奖惩单呈现自己眼前,做何感受?不要说教课了,光这一连串多如牛毛的资料与纪录就够忙的了。
公文需要处理跑流程签名,学校的学生素质差是事实,为了维持必要的秩序,惩罚时常多过奖励,而奖惩单要花时间输入电脑资料库,并且统计哪些学生的操性已经接近底限,再适时寄出通知单连络家长。学生如果被记大过(如打架,围殴,聚众滋事,考试作弊…)以上,以及退学等等,我还必须准备一一大堆相关资料,列印报表与便当茶点,再寄出通知单联络训育委员会(简称训委会)诸位委员前来二楼会议厅开会。训委会有权决定学生留校与退学,每次会议内容都是如此,我只能振笔疾书努力做纪录。会议完后,自己还得抱着一大堆刚开完会议的资料与纪录,独自坐在电脑前面善打资料。
由于每天行政工作的份量实在太多,难以轻松消化,每次下课时间,我都会赶紧飞奔回生辅组看看是否又多了新的公文或工作,那一段时间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是在专职行政或是教书?当初来教书当老师的理想已经破格成为处理行政杂务的小职员了,唉…真是可悲。
最令我无法接受的是我的考绩竟然要被生辅组组长来评量,生辅组组长还是教官!电子科专业科目的老师跟教官到底是何关系?我还差点以为我是教官底下的一名小兵呢!
教书与行政之外,也要参与招生计画。学校招生不易,尤其是五专生。我还记得唯一的一次招生计画,学校要我陪同学校的招生委员(其实是董事长的亲戚,我称他为老爹)去各地的国中拜访兼宣传招生,目标是五专生。一路上我搭着老爹的便车,沿途欣赏山区的林木风景,心情怡然自得。
时间有限,目标设定两间近处的国中。第一间国中的校长很年轻,感觉处事圆融,与我们学校也经常交流,再经过老爹伶俐的口才与通达手腕,很快就让我们进行宣传与招生工作。
事后,那位年轻的校长与几位校内大老还邀请老爹与我一起同桌吃饭。男人间的聚会,除了吃饭当然免不了饮酒作乐。校长与几位大老一面谈论着总统大选连宋扁谁会当选,一面高谈阔论,不断的向老爹与我敬酒乾杯。
“甘啦!呼乾啦!”大伙似有不醉不归的豪气干云。
这时候我才认清楚老爹果然是只老狐狸,完全滴酒未沾,校长与大老们所敬的酒全部都落到我的胃里,灌得我整个脸红通通的,意识有点朦胧。
虽然有点醉意,仍然得打起精神前往第二站。此时的我只希望招生工作能够赶紧落幕,因为我的身体告诉我撑不了多久了。
第二间国中是位女校长,有点英气逼人的女校长,眼神锐利得可以杀死人。谁知道这次老爹口才便给也发挥不了作用,与这位女校长晤谈斡旋许久,才稍稍博得同情似得请我们去找学务处主任要学生资料,但是没有向学生做招生宣传。
在校长与教务处主任的拜访过程,我早已不胜酒力,暗中眯了好几次,幸亏没被发现,否则糗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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