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是的,以前也许我在你面前说过很多昏话,可现在我是用最清醒的理智在跟你说话,再重复一次,立即回去!走得越远越好,明白吗?!”
在马奇连续凌厉语气的作用之下,丁小丽忽然心神受到了震动,她擦掉眼泪,抬起头来,马奇缓缓地转过身去。
此刻,在丁小丽眼中,他的丈夫——一个闪闪发光的马奇,似乎正摆脱消极、阴沉、平庸的泥潭,丢掉芦苇秆从潜行的深水里腾空而出。
一个警官送丁小丽出门,在她身后铁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一张纸条塞到了丁小丽手里。
丁小丽本能地捏紧手心的纸条,回过头去想看清这个好心的警官的样子时,铁门已紧紧关闭。丁小丽哆嗦着展开纸条,看了一眼,转身就跑。
“小丽,我亲爱的妻子:你一定要冷静下来,这是考验!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我先前的无知与愚蠢不是造就了你坚强不屈的意志了吗?在目前情景之下,你不念我,我心稍安;你不被我所牵连,我就有力量应付这场事变!你最好是离开海口回内地去,因为你的身份已经明了,如果实在是因为小凤高考一时不能离开,高考完毕一定即刻动身,这是我作为你的老师,作为你的丈夫所唯一哀求于你的,因为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苦痛能超过因我而拖累亲人受苦的伤痛了!切切!马奇!”
丁小丽捧着马奇通过“灰色通道”传出来的信,已不知读了多少遍:“小丽,我亲爱的妻子——亲爱的——妻子!”丁小丽把信贴到脸上。
马奇从没有这样亲切地称呼过丁小丽,就为这一句丁小丽觉得断肠千遍也无怨无悔了!一些人在突然的打击之下会立即毁为齑粉,而另一些人在打击下会空前的激越和高尚,马奇属于后者。他不能接受监禁的屈辱,思想感情立即升华,而此时表达这种感情升华的唯一对象就是丁小丽了!
电话铃骤响,丁小丽连忙小心地藏起信,拿起电话:“喂,喂!”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信看过了?”
“正在看呢,谢谢您。”
“你好象很激动。”
“是,他叫我赶紧带孩子离开海口,不想连累我们。”
“是呀,我很佩服他这一点,马主席不愧为马主席,很有男子汉气概!许多人平时吃喝玩乐的时候,想不起来老婆孩子,等到出事了,天天哭着叫着让我们告诉他们家里人送这送那!你放心,我看这个人可以交朋友,只要不违背大原则,我尽量照顾他就是了!”
丁小丽的表现也让那人惊讶,爽朗地叫道:“你一定结交了一位能让你自豪的朋友。”
电话里干笑了一声:“朋友先不说,怎么讲我也是警察,他还是嫌疑人。”
“他不会有罪,起码不会是诈骗!”
电话那头似乎也纳闷说:“他那辆鸟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什么车?”丁小丽警觉道。
“他犯的事不就是为了那辆车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欠了谁的一百万,人家通知他封了他的车,他也承诺了,可等到人家来拿车时发现车已经给卖了,人家拿不到钱又拿不到车不告他诈骗告什么?”
丁小丽一听到这里就差点欢叫了起来:“是这事吗?那你们这朋友做定了!”
丁小丽带着吴队长等警察们找来。
吴队长望了望丁小丽:“就是这?”
丁小丽肯定地点点头。
吴队长:“你呆在车里不要露面,你们两个,随便找个破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