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带领的兵马顺利的攻下兰翼国的都城,而兰翼国王对如天兵般突然降至兰翼国的以西兵根本无反抗之力,匆忙将攻打萧战国的兵力往国都回调,却不想萧战国突然增加兵力,死缠烂打。而此时的兰翼国兵马根本无心应战,只拼命往回返,可是早已为时已晚。等他们未到时,兰翼国国都沦陷,萧战国更是趁势将散乱无章的兰翼部队拿下。
这边羽言不问国事,羽飞又疲于应对,宫中大臣欺上瞒下,中断与以西国和萧战国的贸易,更是主动对以西出兵。等到羽飞知道早已晚了。而且兰翼国频临亡国,都言唇亡齿寒,羽飞不得已只能对以西出兵,不想以西早已派兵在羽书国边防驻守,将羽书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羽飞无奈,却收到线报,说如今的以西女帝,与皇后娘娘长相相似,更是即将待产,与死去的皇后娘娘状况很是符合。羽飞气结,他万万没想到真的会是子清,他从来都知道子清有做一朝之帝的能力,也知其不是一般女子,只是是何种原因使她真的当上以西的女帝的呢,而如今又为何要攻打羽书国。羽飞知道,自己再不能隐瞒羽言了。
而多日不见,羽言又是憔悴了许多,算算日子。子清走了都六个月了,羽言也折磨了自己六个月了,羽飞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帮了子清逃离皇宫。看着此刻的羽言,羽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甩了他手上的酒壶,一把将其拽起,嘶声喊道,“喝喝,喝,就知道喝,你看你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羽书国皇帝么,你还是那个自负傲气的羽言么?你得责任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至于么?”羽言听此根本毫无反应。羽飞更是气怒,
“我告诉你羽言,项子清根本没有死,那场大火不过是她为了逃避你离开你设的计谋,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你守得住的。还有你知道吗?再你痛苦消沉的这些日子人家可是活的很好呢,揭竿起义,当了以西的女帝,更是和萧战国联合灭了兰翼国,而现在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羽书。你知道吗?你心心念念的女人现在要攻打我们了,你却在这为他自我折磨,值得么?值得么?”
此时的羽言早已没了几月之前的英气勃发,整个颓废的不像样子,可是陡然听到羽飞说子清还活着,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光芒,直直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子清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羽飞气结,“是,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羽言瞬间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完又猛的起身,一晃却晕了过去。羽飞连忙扶起,喊着御医。
子清带领将领顺利拿下兰翼国,却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而此时她的身子已经不允许她再动了,所有大事都全权交与华亦处理。
这日子清一直觉得心中不安,似是有大事要发生。很是焦虑,突然探子来报,羽书国向以西出兵了。而带队的将领既不是羽飞也不是羽言,心中疑惑,正准备下令。肚子却猛然的疼的起来,让她完全的说不出话,旁边的侍女一见很是慌乱。立马叫来产婆,于是整个车撵兵荒马乱。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内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整个队伍瞬间松了口气。接生婆喜气的喊道,“女帝生了,生了,是个皇子”,子清虚弱的看着那个还襁褓中哭泣的孩子,心中一个想法悄悄升起。
接下来以西整个队伍停下休整,女帝诞下龙子,全体士兵集体庆祝。草原人本就豪爽,又跟着子清一步步走到现在,从对这个女子的不屑,再到被她的强悍和智慧收服,如今个个更是对其崇拜有加,她诞下皇子,无论是谁的,他们都愿意承认。
而翌日整个东宇大陆便盛传以西国女帝乃天神下凡,如今又诞下龙子,兰翼国大败,萧战国更是愿意归属,自子清那次莫玉国大败便一蹶不振,而东廷国有被羽书国灭了,如今整个东宇大陆只要羽书国还可以与以西对抗,可惜羽言不问朝政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朝中奸臣当道,羽飞势单力薄,整个羽书国民心散乱,哪有齐心抗战的架势。
子清命人散播以西国的对民之策,抵抗着死,归顺着不抢不掠,自行安置。而羽书国国民早已听说了以西女帝的大名,在民间到处传咏,更有知情者说以西帝便是他们的清兰王和皇后娘娘。于是民心大悦,早就期盼着以西女帝到来。
华亦对于子清的这一招收揽民心,真是相当的佩服,整个军队所到之处几乎毫无抵抗,甚至备受欢迎。也是身经百战的华亦第一次看到如此情景,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整个羽书国的大部分地区。如今就剩下都城了。而他亦听说了子清原是羽书国的清兰王和皇后娘娘,心中疑惑,可是看着子清自来到羽书国越发深沉的眼色,猜测所有留言定也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本是女帝私事,自己也不好过问。
这日整个军队进驻到了都城城门外,华亦本是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可是整个都城几乎没有任何防卫,似是一座空城。担心有诈,向子清去报告。子清出了车撵,仰着头望着这羽书都城,心中隐隐的疼痛。羽言你不恨我么?想过千万种他会憎恨、怨念、会万般抵抗,那样骄傲的人儿,怎么就舍得将自己的大好江山如此拱手相让呢?就因为是自己么,子清心中喃喃的想。华亦看着子清不说话,也不敢贸然下令,许久才听到子清清冷果决的声音,“全体士兵听令,进城,阻拦着格杀勿论。”言罢,翻身上马。
整个羽书国都城完全不似被要占领,民众自行其事,甚至有的百姓还守在城门口想要目睹以西国女帝的风华,似乎这不是要侵占他们国家的敌人,而像是迎接自己的女皇般,这一情形让以西的士兵都很少震惊。华亦派人打探。
不久便传来探子所报,竟是羽书国皇帝颁布皇令,以西女帝乃羽书国皇后娘娘,此次归国定以皇后娘娘的礼仪相待,全城不许抵抗亦不许喧哗。
听罢,华亦望向子清,只见子清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探子的话语,车撵之中突然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子清微微颦眉,却也没有动弹,看不清神色,只是急坏了奶娘,急急的哄着。
许久子清下令,所有士兵停下休整,隔日再进皇宫。
羽言站在宫墙之上远远的望着城门的方向,原本就英俊无双的容颜,此时更显得清朗,早已没了几日前的颓废模样,而欣长的身材,此时因为几个月的自我折磨,几乎瘦的不像样子,单薄的身子在这皇城之上,显得那般的孤寂,似是被那孤独刻入了骨髓。从凌晨便开始站在这里,到了午时都未曾动一丝一毫,仿佛整个人被定在了皇城上。而他的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都城城门的方向,似是要将那个方向望出一个洞来。
从羽飞那日气怒中知道子清没有死,他以为他会怨恨,会报复,可是当听到她以势如破竹之力几乎拿下整个东宇大陆,他便想,这便是她想要的么?那他给。所以在她军队还未攻城之时便下令不得阻拦。
几个月的消沉,竟是一场笑话,可是当听到她还活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再如笑话,竟也抵不上她活着的喜悦。还有他们的孩子,听说是个男孩呢。出生在战场之上,那该是多么坚强的孩子,可以陪她一路走来,见证她一步步走向女帝之位,让他甚至有些嫉妒了。可是那也是他的孩子呢?他羽言做父亲了。
那日他听羽飞责备子清,可是他心中便有了计较。他相信她一定不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女子。定是在离开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怒而揭竿而起,她是谁,她怎么会不了解。虽有登顶之能,却无登顶之心,否则当初也不会拒绝自己,亦不会撇了皇后娘娘的尊贵去往以西生活。她究竟是经历的什么样的事才会走如今这一步路呢?而每每想到她怀着孩子,却领着一群男人东征西垡,羽言的心就如万千蚂蚁食咬般的疼。而他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呢?是否和她一起进了这都城。
思绪纷乱,可是如今这身份竟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羽飞站在羽言身后,有些无法理解此刻羽言的行为。敌兵将至他却发了这样的公告。虽然子清是他的挚爱,可是他还是羽书国的皇上呢,,这泱泱大国怎么能说让就让,他们羽家几百年的大业怎么能毁在他们两个身上,可是无论羽飞如何着急愤怒,羽言根本无动于衷。转身气氛的离开。他真是后悔当初帮了子清。
羽言听见羽飞离开,叹了口气。他终是不够明白自己,也不够明白这天下大势所趋。从他知道她还活着,便命人查探了东宇大陆的所有形式。古言天下三分之势,合久必分,分就必合。从东廷国被灭,各国便是蠢蠢欲动,而兰翼国更是野心外露,如今被灭也是必然。自己也曾有这个野心的,只是子清当初的假死,让他整个人心如死灰。如今她带着军队征战天下,私心他竟是骄傲的,这个被东宇大陆百姓崇上的女帝,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深爱的女子,羽言嘴角微微上扬,此生能拥有她,还有何憾,只是还未见过自己的孩子呢。不知道子清给他起了何名?像自己多些还是像她多些呢?
而皇城之下,子清仰望着皇城之上的男子。此时的羽书国已近三月,离自己离开也整整八个月了。春风依旧带着寒意,城上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都城城门的方向,白衣纷飞,整个人比自己离开时瘦了似乎不止一点,此时看着竟是那般的孤寂让人心疼的紧。
记忆似乎又回到冷宫前的日子,她是从什么时候就爱上他的呢,好像已经无法追溯。只记得那日自己抚琴,他吹着萧,说好父亲回程就嫁与他。结果世事难料,兜兜转转离开东方哲又回到他身边,那应该是父亲离开后自己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吧。每日像一个普通妃子一样,盼他下朝,陪自己下棋、弹琴、为他执手做衣裳。甚至任性的让他带自己出宫玩乐。而他也是万般宠爱。那样傲气的男子,屈尊为自己做尽了所有能做之事。如果没有东方哲的事,那么此刻他们还是很恩爱吧,他也会很疼爱孩子吧。而自己也不会任性离开,却被逼起义,无休止的打仗算计,如今该是尽头了吧。
华亦找到子清的时候,便看见她站在皇城之下,一身白衣,衣阙飞扬,而皇城之上一男子亦是一身白衣,黑发张扬,看不清面目,却也能感受到那一身孤寂,与城下的人儿气息是如此的相像。华亦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却不得不说道,“子清,羽书国王爷羽飞要见您。”子清缓缓收了目光,轻轻的嗯道,却迟迟不见动静。
许久,才转身说道,“走吧”,声音听不出喜悲。
两人刚走到行营,便听到羽飞的怒吼声,已经与侍卫缠斗了起来。子清冷哼一声,“退下”,只见刚才还和羽飞打得难分难舍的侍卫迅速的退下,瞬间隐了下去。
羽飞看着此刻的子清,几月不见,她与当初离开时的感觉几乎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出鞘的剑,光芒四射,气质卓绝,似又回到当初一舞惊天下的时候,不,比那时更是耀眼万分。与当时在冷宫中哀伤凄婉的女子几乎天差地别。直到这一刻羽飞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也终于理解羽言放弃抵抗是对了,这样光芒四射的女子,已不是他羽书国可以对抗的了,而天下大事所趋,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而这一刻突然觉得在这样惊采绝艳的她面前,所有不甘心显得那么可笑,羽言都不在意自己又在意什么呢,何况对方是他,那么自己又有何可争的。
子清看着许久不见的羽飞,本是阳光帅气的男子,此时却多了些许戾气,也不见往日的温吞。一身灰色锦袍,因为打斗,已经有些凌乱了,却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她又没有说过羽家出美男呢?这么想着,子清嘴角微微弯曲,竟是让旁边的华亦看的愣了去。而羽飞见此却有些懊恼,她都打到自家家了,还好意思笑的出来。显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
而子清将羽飞的愤怒完全无视,小步往帐内走去,羽飞见此,刚才的怒火又上来,好歹她如今这般辉煌也是跟自己救她出了冷宫有关系的,不念旧情也得念恩情吧?竟然这样的将自己无视,愤怒的追了上去,华亦想要阻拦,子清挥了挥手,示意其下去,不用担心。
子清走近营帐,屛退了所有奴婢甚至连奶娘也下了去,羽飞追近营帐便看见子清小心翼翼的抱起一个婴孩,安抚的哄着。那孩子也乖巧,不哭不闹,子清一抱,竟然就笑了起来,才一月多些,小脸还皱皱的,手特别的小,一伸一伸的企图去抓子清倾下的黑发,小眼睛特别的黑特别的亮,跟羽言的像极了。羽飞早已忘记了自己被无视的愤怒,倾身企图抱过孩子,结果子清一个闪身让羽飞扑了个空。
而羽飞不甘心,眼神灼灼的盯着孩子,这可是他的亲侄子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动西。再次去抢,又被子清躲了过去。羽飞郁闷的看着子清,子清看着如此孩子气的羽飞,不自主的笑了,好久都没有这般轻松的笑过了,再过一日她便真的自由了,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想要为自己谋十丈方圆光逃避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站在最顶端,才有放弃的自由,才有真正清净的十丈容身之地。
羽飞抢而不得,只好看着子清,等她说出目的。子清对着孩子轻轻的说道,“他还没起名字呢?等这仗打完了让你起怎么样?”羽飞一听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可是还不等他发话子清又开口了,“再答应我一件事。”
那日华亦不知道子清和羽飞究竟商定了什么,只是入夜将自己喊进帐内,将以西的兵符交于自己,并嘱咐自己好生看管,华亦本是要拒绝,可是子清面色严肃,根本不容他反驳。
第二日,以西兵占领羽书国都城。
羽言一身明黄,清冷华贵,完全不见亡国后的半点落魄,倒是整个人似乎终于解脱了似的闲坐于此。
子清一身戎装,带着一杯毒酒和一个侍从不紧不慢的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走向御书房。
阳春三月,柳絮纷飞,这天竟突然就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