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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巧事
5142字

黎盅粟又问:“刘家梁应任何职,请大人定夺。”

赵鸣雷起身踱了两步,脸望着另一处,想了想。

“刘家梁即刻赴任城门楼总。”

……

晚上,钟永利店铺里,张天强在打着算盘,钟永利躺在一个竹制躺椅上,非常惬意。这时,刘家梁和张天富进门来。

刘家梁笑着:“有了我们古堡的算盘精,钟大老板整天可以大翘二郎腿,真是舒服啊,哈哈……”

钟永利跳起来:“你们来得正好,正好有事和你们商量。”

“什么事还要和我们商量?”这是张天富的声音。

钟永利想了想,慢慢说:“玉扣纸、雕版书籍和条丝烟在潮州的市场很好,南洋、T省这些地方的雕版书籍几乎都从潮汕出去。那些渡海出去或者回来探亲的人,许多人回去的时候,带着雕版书籍、族谱出去的不胜其数。现在雾阁和纸槽都开工了,半天崠的纸槽再做一些条丝烟纸,我们可以联手一起来做生意,你们看如何?”

张天强点头道:“我看这是一件好事。”

张天富有些为难:“不过我和家梁在军营,比较麻烦。”

“我看你们在军营里呆着没什么意思,离开它算了。”钟永利提议道。

刘家梁摇摇头:“现在可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

“我看你们不如像天强一样,干点什么事,到时也弄个剥下戎装,赶出军营。”

刘家梁笑道:“只怕那时不是赶出军营,弄不好军法处置就适得其反了。”

“你们不帮忙,这些事情做起来人手不够。

张天富想了想:“不如这样,雾阁那里有丘雅娟没什么问题,可以让黄少芳过来潮州啊!

“我看可以,而且纸槽现在已经顺畅地做起来,家盛抽空也可以帮忙。”刘家梁赞同道。

钟永利慢慢点着头:“我这次回去,少芳向我问起过这边的状况,她在古堡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张天强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感慨道:“是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新婚之际却家破人亡,很多人肯定也会议论她。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张天富有些奇怪:“有什么好议论的?”

“还真有议论的!我就听人说,她黄少芳在雾阁最困难时候离开了雾阁,进了墨香堂。墨香堂一出事,她没地方去了,只好又回到雾阁。这些议论让黄少芳背上的可是一个背主之名,她心情肯定不好。”钟天利介绍说。

张天富却不高兴:“可是江繁远被土匪勒索,还是少芳帮忙筹的银子,现在雾阁重新开工,也是少芳帮的忙,这些嚼舌头的人怎么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这些嚼舌头的人嚼不烂自己的舌头,却可能把别人的名声嚼烂!”

钟永利看着张天强:“你也委屈吧?先被别人嚼得进不了族谱,又嚼了个蛤蟆张的下场!”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看看,自己是嚼错了舌头!”

他们谈了一阵,来到一家酒楼内,只听划拳打码,人声鼎沸。三人在一起饮酒,一会已经喝得有些醉意。

“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在我眼中,我们客家的米酒,那才是佳酿啊!”张天强回忆道。

张天富仰头喝下一杯:“在潮州喝了这许多酒,我觉得还是古堡的红娘酒好喝。”

刘家梁却说:“现在要是能喝到我娘自己酿的米酒就好了……”

“这次我们兄弟回古堡,帮你……把酒带来。”

刘家梁拍拍张天富的肩膀:“回去主要是把一个人带来。”

张天富:“人?……忽省好!一定带来!

张天强立刻举起碗:“来!为家梁升任城门楼总再干一碗!”

刘家梁端起碗,却说:“区区一个小楼总罢了!”

张天富已经在歪了:“比武的时候,要不是那陈统锐使诈,现在你就是二营的兰翎长了!”

“比武谁倒下谁就输,那只能怪我自己手软。来,喝!”

三人仰头喝完,起身有些踉踉跄跄地出了酒楼。

张天强高声唱着:“但使美酒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刘家梁唱:

“东边落雨西边晴,新做田唇唔敢行。灯心造桥唔敢过,心肝想妹唔敢声。”

张天富也唱:

“想爱风流赶少年,人无两世在阳间,六十花甲无几久,风流一年正一年。”

张天强也高声唱着——

“唱阿妹生来确实靓,髻尾梳来搭衫领。阿哥看到心火起,生理唔做田唔耕……”

忽然,迎面有人鼓起掌来。”三位真是好兴致!”三人停住脚步,仔细看清鼓掌的人原来是那个颇为神秘的女商人林铁兰,她背后跟着林剑南等几个随从。

刘家梁正色道:“噢……是林小姐。”

“三位唱的好像是客家山歌,你们是客家人吗?”

刘家梁笑着:“正是。你如何知道这是客家山歌?”

林铁兰惊喜道:“真是不打不相识!

张天富醉醺醺的笑着:“林小姐,你……打也打了,识也识过了。是不是……还想再打一场?”

林铁兰摇手道:“前几次多有得罪!我娘是客家人,我也算半个客家人!”

张天强腿一软道:“哦……你也算客家人?讲几句客家话来听听。”

“我从小在南洋一带长大,我娘去世的早,因此能听懂一些,但已经不会说了。”

“林小姐能听懂已很不错了。”刘家梁还是没完全醉。

“希望多指教。改日我在茶楼设宴为三位赔罪,请三位赏脸!”

张天强摆摆手:“赔罪就算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刘家梁扶着张氏兄弟:“告辞了!我这两位兄弟都已经喝醉了。”

……

清晨,澄海妈祖庙里,江爱真走出院门,只见那个老僧人正微闭双目盘腿坐在门外的石板上。江爱真走过他身边时,老僧人睁开了双眼。

“大师傅这么早啊!”江爱真招呼他。

老僧人合掌道:“老衲多谢姑娘了。”

江爱真还礼:“大师傅不必客气。”

江爱真看见老僧人身边的布袋,大师傅是要走吗?”

老僧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江爱真关切道:“大师傅,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啊。”

“多谢姑娘,老衲不要紧。老僧人起身站了起来,我看姑娘是大户人家,又精通医术,怎会落魄至此?”

“一言难尽……我谈不上什么精通医术,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江爱真低头道。

老僧人沉吟:“姑娘兰心蕙质,贤良淑德,不过……”

“大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说。”

“姑娘本是富贵之命,不过日后必有一劫。”

“请大师傅指点。”江爱真央求道。

老僧人叹气道:“因缘造化,多说无益啊……”

老僧人摇摇头,大步离去了。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道:“老衲送姑娘几句话——眼前人不必是命中人,命中人不必是梦中人。命定七成还看三分运,生来富贵仍须守业勤。

江爱真低头沉吟:“眼前人不必是命中人,命中人不必是梦中人……眼前人?命中人?”突然抬头高呼,大师傅!”

老僧人头也不回,已经大踏步走远了。这时胡建礼也出了院门,走到江爱真身边。

“老和尚说什么了,怎么就走了?”

江爱真没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

张氏兄弟、钟永利走在古堡瓦子街上,走过丘家婆太的门前的时候,冲在门口的丘家婆太打起了招呼。

“婆太!”

“婆太!”

丘家婆太看见张天强兄弟,很是惊喜。

“你们兄弟回来了!”

“是啊婆太,见到你真高兴!”

“天强你这张嘴就是甜!回来了就好,赶快回家吧!”婆太笑着。

张天强打听道:“听说雅娟在雾阁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她有个事情做也好啊。”

张天富笑着:“婆太,那我们回家了!”

“快走吧!”

说着笑着,他们很快就回到家了——张氏正在屋里的石磨磨着黄豆,张天强先一个人悄悄地进到里面,从后面抱住了母亲,吓了张氏一跳,回身看见是张天强,不禁又惊又喜。

“回来了!你这孩子,真是吓我一跳!你哥呢?”

“在门外。”

“娘!”张天富走了进来。

张氏看见兄弟俩都回来了,眼泪就出来了,哽咽着:“回来了就好。自从你们被县衙抓走以后,我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娘,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氏走到两个人面前细细地看了一番:“在外面受苦了!你看你们又黑又瘦的!”

张天富捋起袖子,向母亲展示自己强壮的胳膊:“你看我现在多结实!”

张天强连忙问:“娘,爹是去纸槽了吗?”

“你爹啊,现在都快把纸槽当家了!”

“娘,你现在还做豆腐啊?”

“你们兄弟不在家,你爹天天去纸槽,现在都是左邻右舍帮忙,比起以前我做的很少了。”

张天富忙劝道:“娘,你就做一点自己吃,不要再那么累了。”

“做一点算一点,多少能卖一些。你现在还没成家,天强虽然说是成亲了,可是弄得现在这个样子……”

张天富默默转身,到石磨前磨起黄豆。

张天强则说:“娘,你不用担心我们了。这次和钟永利一起回来,我就是要和他一起在潮州做生意。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张氏关心的问:“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张天强连忙回答:“就是把我们家的玉扣纸,雾阁的雕版书,还有我们的纸槽再做一些条丝烟纸,在外面很好卖。”

“这次你们回来还要走?”母亲停下来,看着他们。

“嗯。”

“孩子啊,我知道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但能不能听娘说句话?

“娘,有什么话你就说。”

“如今天下不太平,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兄弟俩就在家里好好把纸槽做起来,我们的日子也能过了。再说,我们和雾阁事实上已经是亲家。自从知道你在潮州的消息以后,江家的老管家来过好几次哩。虽说江家现在不比从前了,但俗话说得好啊——黄鳝斩了一截也比泥鳅长。我看你就不要再出去了,不如把雾阁的事情挑起来,总比你在外面有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好。”母亲苦口婆心。

张天强不同意:“娘,当初我是因为喜欢爱真……才去帮忙雾阁,现在人家都跑了,我再到江家去,古堡人还以为我贪图江家的家产呢!”

“你这孩子,看你都说什么了!你和爱真那是成了亲的,别人能说什么!让你到雾阁把担子挑起来,也是江家的意思啊!”

张天强不愿意去:“娘,我就是不想做这样让人背后嚼舌头的事情!本来进不了族谱我就已经听够了那些风言风语,我不想让他们再看小看我!”

张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张天强提到族谱,知道这是儿子心中最大的隐痛,便默然不语了。

张天强坚定地说:“娘,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古堡的人都对我们高看一眼!

“孩子啊,别人说什么我们不要跟他怄气,自己日子过好就行了。”

“娘,古堡太小了,有个风吹草动都能说上三天三夜,所以我想出去。”张天强看来是说不动了。

“唉……”

……

刘家梁一个人留在潮州。这天,他戎装佩剑带着一队新兵走上了城门角楼,几个老兵在一旁斜眼睥睨。刘家梁走过之后,他们立即嘀嘀咕咕起来。

“这就是那个刘家梁。”

“听说有两下子?”

“就算有两下子,总兵大人也只让他做个小小楼总!”

“对!你看陈大哥虽然犯了事,现在总兵赵大人还不是照样让他担任二营的兰翎长。”

刘家梁没理他们,下了城门正往回走,只见林铁兰的随从林剑南迎面走来。

林剑南拱手道:“刘军爷,我家林小姐有请。”

“告诉林小姐,不必客气了。”

林剑南却道:“我家小姐说了,她新近培植了一种建兰新品种,请刘军爷指点。”

刘家梁感兴趣地看了看他:“噢?”

“刘军爷请!”

刘家梁答应道:“我先回营房,换了便服随后就到。”

“我等在茶楼恭候军爷。”

不一会,林剑南领着刘家梁一直走进了茶楼后院,林铁兰已经坐在一个摆好茶具的桌子旁,见刘家梁进来,林铁兰站了起来。

“刘军爷今天光临,舍下蓬荜生辉啊。”

刘家梁笑道:“林小姐何必这么客气!”

“本来要设宴为你们三位赔罪,既然你那两个朋友回了汀州府,今天就请刘军爷喝茶品兰如何?”

“林小姐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

“好,那今天我请刘军爷先品潮州功夫茶,然后再赏兰。”林铁兰说着就熟练地摆开了潮州功夫茶。刘家梁端起杯子闻了闻,轻轻地嘬了一小口,抿了抿。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井水为下,江水居中,山泉为上,这茶入口清冽,醇香在口,泡茶的水想必是山泉吧。”

林铁兰赞道:“刘军爷果然是品茶的方家。”

刘家梁谦虚道:“不敢。我们客家人历来好客,不知林小姐是否喝过客家的擂茶?”

“可惜,还没有。有机会刘军爷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好。林小姐既然是半个客家人,那是一定要知道擂茶的。汀州府的客家茶,还有水仙茶、桃溪绿等等,都很不错。林小姐是半个客家人,应该到汀州府看一看。对了,听说林小姐培育了一个建兰新品种?”

林铁兰看了看他:“这是我第一次培育出一个新品种。刘军爷上次对兰花的见解令我吃惊,不知道那些精辟的见解从何而来?”

“我在汀州府的时候,小时候见过大山中有许多兰花,我的族辈当中有一位前辈喜欢种兰花,因此耳濡目染。”

林铁兰示意道:“请刘军爷到兰花圃指教。”

两人立刻起身来到花圃,林铁兰领着刘家梁,来到她新培植的建兰新品种日月兰近前。刘家梁看了这个新品种,不由赞叹不已。

“建兰直立或斜立的叶姿不少,林小姐的这个日月兰果然非同一般,这种微垂半弓形的叶子我还没见过。”

说着,刘家梁就弓下腰细看:“叶子上有点缀的纹理斑……

林铁兰听着就也弯下了腰。不料刘家梁正好抬头,两人前额碰在了一起,脸上各自起了一阵红潮。

刘家梁掩饰地取出那一千两银票,递给林铁兰:“这个还请你收回去,我那位兄弟如今已不在军营,不会为难林小姐了。”

林铁兰把银票推了回去,不料又碰上了刘家梁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阵异样的感觉。

林铁兰打破尴尬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那位叫做张天强的兄弟是很令人钦佩的,他不在军营了也好,以他的才干做什么都比在军营强。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兄弟两个一起回古堡了,然后准备在潮州做点生意。”

林铁兰有些感兴趣:“哦?他要做什么生意?”

“就是我们古堡的雕版书籍、玉扣纸之类的小本生意,和林小姐的生意是不能比的。”

林铁兰喜道:“太巧了!雕版书籍,玉扣纸,还有汀州府永定一带的条丝烟,在南洋等地销路很好,这些生意我也一直想做。如果愿意,这一千两银子就算我的合股,大家可以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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