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火在夜晚跳跃。閺猎几乎耗费尽心力,硬是将自己还有夜未央传送到不管距离皇宫还是魔族所在之地都很远的地方。夜未央辗转醒来,发现身上的伤口都被人清理过包扎了起来,身上盖着白色乾净的衣衫保暖,头还枕在男人的大腿上。
是他救他出来的吗?他往上看去,那注视着营火的脸竟是閺猎的。
不是流景吗……也好,别让他看见自己这般悽惨。那种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的感觉,很苦涩的在心理蔓延。
“……水……”
开口的声音沙哑的很难听,閺猎回过神,拿起了水壶凑到夜未央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喂着他喝,夜未央想伸手自己拿着,却发现双手都缠满了绷带,还隐约有血跡渗了出来,他想起自己被人托在地上的时候,因为挣扎好像指甲都全裂了。
很痛,不过那又及得上心里的痛苦几分?
閺猎垂下了眼睫,握住了夜未央的手腕,轻轻的放回了原位,并且拉起了垂落在一旁的白衫又盖了回去,把他的身体没有遗漏的裹了起来。夜未央这才注意到閺猎身上只有单薄的衣服,现在是冬天,外层最厚的那件却披在夜未央身上。
“你不冷吗?”夜未央说。
閺猎摇摇头,指了指营火。“你……早就知道了吗?”夜未央抿了抿嘴,声音更沙哑了。
他知道他在问十七岁那年生日所发生的事。閺猎还是沉默着不答,在夜未央嘴前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你的喉咙不好,别多说。”
夜未央别开了眼。这人会越来越沉默,是因为他的原因吗?小时候彼此都会找碴,会打架,会嬉闹,会斗嘴,何时像现在这样相对无言了?
“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閺猎点点头。
“你自己一个人?”夜未央惊讶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厉害了,可以一个人只身闯进皇宫?
“声东击西。”他说。大概是先在皇宫引起骚动后,趁着人手疏散的时候救他吧。
夜未央还是不太相信,他抽出手掀开閺猎的衣服,果然再衣服下看见一圈一圈的绷带,渗出了点血,他嘆口气。“就知道……但你肯来,谢谢你。”
閺猎握了握拳,猛然伸出手抱住他。动作虽大,但却轻柔。“未央……未央……”他如同孩子般轻啜泣了起来,跟高大的外表不同,他其实比夜未央彆扭了不知道多少倍。閺猎完全丧失言语,把头埋在他的发丝间哭着。
夜未央迟疑了下,最后伸出手回抱住他,心中同样无助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