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夜未央跟流景照常在床上滚来滚去。完事后,流景说:“我之前都没问你,你认识华无莲吗?”
谁?你说那个变态?“不认识!他马的,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胡言乱语!”
“我怎么看他好像认识你,他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夜未央脸色一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流景把他抱住,“不说不说,忘了这回事。”
就当两人又要来个热情的法式蛇吻,帐外一片火光,接着传来紧急的号角声,警告有人夜袭。流景跟夜未央赶紧套上衣服翻身下床,脚才刚踩到地,一枝燃着火的箭就划破了帐篷,营帐倒了,随即看见外面一片狼籍,到处打打杀杀。
“小心!”
一支箭飞了过来,夜未央将流景推开,拿起搁在一旁的长枪迎上,流景紧紧跟在夜未央身边。
周遭的人向他们俩冲来,夜未央不敢大意,将流景挡在身后,长枪迎上架住了所有刀剑,用力往上一顶,趁这个一瞬间的空档,流景心念一动,绿色的藤蔓顿时破土而出,攀上了几个来不及反应的士兵脚上,把人捆地结结实实。
一瞬间就放倒了三个人,夜未央飞快的回头一笑,看也不看的侧过身,躲掉飞来的箭矢。一道凌厉的剑锋却突然扫来,夜未央措手不及,躲的甚是狼狈,肩膀被划破,溅出了鲜血。蒙着面的盔甲剑士不等他站稳,又往前一劈。
流景才想飞快的放了几个祝福咒,一道白光却飞来,堵住了他的所有咒语。他往白光的地方看去,发现对方竟也不须唸咒,还来不及震惊,由黑魔法聚集的箭从对方的位置射来,他侧身躲过,焦急的看向夜未央的伤,却没有办法上前帮忙。
眼见夜未央对那蒙面人招架不住,流景咬咬牙,凝聚魔法力想快点速战速决,却没想到夜未央所处的位置凭空冒出了许多相同的蒙面黑衣人,他心一慌,心神被打断。对方没给他机会,一个挥手,无数的白骨从地下破土而出,层层裹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夜未央的长枪在这样完全的近距离几乎发挥不了作用,他试着和对方拉开距离,但四周的黑衣人却逼近他,不断缩小他可以闪避的空间。他抬头一看,就看见流景被无数白骨拉扯的样子,夜未央顾不得自己的伤,一看见流景胸口不知道何时被划开的口子,当下心就慌了。
他也不管身上的血还在流,身体是否承受的了,举枪往地上一插,愤怒的力道大到土地开始龟裂,黑衣人们脚步一个踉蹌,他趁此机会一跃而起跳到流景身边,努力劈着流景身上不断往上爬的骷颅,但骷颅实在太多,就像永远劈不完一样。
黑衣人也追了过来,趁着他忙于劈骷颅的时候,大剑往流景的背一劈。夜未央下意识的就扑过去挡下来。一道鲜血冲天喷起,温热的血液溅上了流景苍白的脸孔,夜未央站不住,往流景的怀里一倒,失血到几乎晕厥。
流景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有怀中那人的温度,还有几乎闭上的眼睛。
他的指尖在颤抖,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剑又劈了下来,远方也放了好几只黑魔法箭矢过来。他脑中只有一个感觉,夜未央替他挡了,血,血,都是血。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在大剑劈下、黑魔法箭矢要触上的那一瞬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他轻轻的张嘴,说了一个字。
杀。
黑色的藤蔓破土而出,疯狂的缠绕上周遭的黑衣人,还有远方的魔法师。
杀。
藤蔓上生出了花苞,剎那间,血色曼朱沙华几乎要艷了一整个大地,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蔓生之花。
杀。
黑色的火焰冲天四起,连同哀嚎一并吞灭,什么也不剩。
女王的左右副使唱起了圣歌,女王无视于战场的廝杀,血肉横飞,就像披了一层月色,缓缓的走向他。
她将双手举到他面前,风温柔的吹起她的面纱。
空气中全是挥之不去的腥血味。
她缓慢说:“恭喜你觉醒,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