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哦!
──我啊,最喜欢你了呢……!
“咿──!”
猛然从床铺坐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隐约的月光从帘间穿过,落在他微微泛白的脸上。他大口的喘着气,手指紧揪着被褥。
梦,原来是梦……
他捂着额,轻笑了一下。我在怕什么呢,不过是梦,一个微不足道的梦……
“怎么了?”
隔着两张床的帘子突然被掀开,那张银色的面具被月光衬着,意外的有些柔和。流景坐到了床沿,摸了摸他的额,“你冒冷汗了。”
“不,我没事,我只是做了恶梦。”他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暗色的光芒猛然窜过流景墨绿的眼,越发深沉。
“什么梦?”
“…我有点忘了……梦里面好像有两个小孩子在玩游戏。”他顿了顿,“……忽然有一个小孩裂开了血盆大口,把另一个小孩吃掉了。”
“还真是可怕呢。”流景微微一笑,然后不经同意的掀了被子挤进去。“为了保护你,你今天晚上就破例跟我睡吧。”
“你……!”柳云烟不太乐意的蹙了蹙眉,最后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他。“罢了,随便你好了。”那个恶梦把他搞的筋疲力尽,已没有多餘的气力去把流景踹下床。流景似乎窃笑了声,把手环上柳云烟的腰。当事人已经逐渐步入梦乡,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举动。
流景贴着他的背,听着胸膛里心臟平稳的跳动声,他碧绿的眼宛如墨潭,带了一点悲伤。
“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秋初夜深,鸟蝉尽。
雪白的身影站在树林间,仰着头毫无焦距的看着天空,像是在发呆一样。一头银丝被风吹的散在空中,平时裹着的白丝带早就不知跑到哪里,一双酒红的眼睛宛如深镶在白瓷里的红榴石。
一丝白雾不知从何处渗入树林,绕着雪泪的脚底打转。冰凉的,如同云烟般拂过肌肤,那一种……“你是,谁?”淡漠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朱唇吐出,一字一字,不寒而慄。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冷淡呀,小雪。”
那含着笑意,略低沉的男音。
她浑身一震,毫无表情的脸开始逐渐崩塌,平日的偽装一丝丝的裂了开来。豆大的眼泪从脸颊上一颗颗的滑了下来,一双手抚上了她的颊,轻拭去她的泪珠,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饱含笑意,曾经猖狂如今却带着些许沧桑的俊雅脸庞。
“噯,怎么越哭越凶呢……乖,别哭了,嗯?”
嘆口气,带着点宠溺跟怜惜,那个人蹲了下来,温柔的替她擦着眼角。雪泪哇的一声,扑向他的怀抱,小小的手指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不住的抽咽着。
啊,有多熟悉了呢,恍如穿过多少世纪而来的,那么遥远的……
“夜!夜!夜!小雪、小雪好想你──呜──好想…好想──!”
“……我知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