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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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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名族部落
5441字

亚洲南部,N国边陲城市——红桥。

夏日的阳光照在一片椰林里,反射着翠绿的光晕,整个空间被热腾腾的雾气笼罩着,椰林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蹲在椰林里不停地喘着粗气,边用衣襟擦着汗水边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

这是一次致命的追杀。

在这个国家,贫富差距大到极限,甚至人们的思维都不能赶上变化速度。富人们喜欢玩乐,方法不断的更新和升级,屠杀一个人,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

这个游戏名字就叫“猎杀。”不是那种虚拟的场景,而是活生生的杀戮。开始的时候,他们仅仅是把毫无反抗的人捆在废弃的仓库里射杀,后来,逼迫着别人跑,像打猎一样,在跑动中射击,击杀对方求得最大刺激。

无论多么刺激的事情,做久了也会腻味,猎杀活动的演变大约在三年前。这个多战的国度里,留下了不少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士兵,不少还是退役的特种兵。抛出一个不菲的价格,在规定的时限里逃脱追杀之后,每年还可以得到多少薪金,使多少挣扎在贫困线上的退伍战士心甘情愿地成为猎物。

这个少年是个例外,他不是士兵。他却让猎杀者追捕了一年半的时间,令那些暴戾的富人们恼怒起来,游戏的刺激变成了复仇的心理,动用了大批的人力和武装,把少年从N国南部一直追到了北方边陲。

椰林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很多荷枪实弹的人把椰林围得严严实实。少年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绝望,他叹了口气,挨着一个椰树缓缓地坐了下来。

“张翔,今天你是跑不掉了,认输吧。”那个鹰眼络腮胡的大汉,叼着一根粗粗的雪茄,边换着手枪的弹夹,对少年说。

张翔冷然道:“章泽将军,我认输,但是输得不甘心。你不讲信用,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父亲并没有得到治疗,你已经把他杀了。”

章泽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把他杀了,就在昨天。他病情恶化,我早点送他上路,对他也是一种解脱。晚期肝癌,能活一年半,这个也是医学界的奇迹了。你猜错了一点,我也用了最好的药,最好医生。”

张翔眼里闪着泪光,有些无奈地垂着头。良久,他缓缓抬起头道:“好了,你想怎么办,随你!”

章泽吐出一圈烟雾,看着远方的灌木丛道:“张翔,如果你不是我的猎物,如果你不杀了我的亲弟弟,我绝对不会为难你,还会拉拢你来我手下做事。我们这个国家像你这样的人才已经不多了……。老实说,我舍不得杀你,不想让你死在我的枪下,我给你一个机会。前面是雷区,虽然这些年政府一直在排雷,但数以十万计的地雷,恐怕短短十多年是排不完的。你从雷区一直往北方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记住,不管你到哪个国家,我还是要猎杀你的。好了,你有五分钟!”

张翔没有迟疑,话音刚落,他已经如脱兔般往椰林边窜了出去。今天早晨到现在,他走走停停,已经跑了十数公里。从现在开始,他不仅要快跑,而且绝不能停留。

五分钟后,汽车和摩托车相继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雷区的边缘树立着的巨大的警示牌前停住了车,没有人敢继续往里走,他们站在雷区边缘,用枪弹招呼在灌木丛里起起伏伏不停奔跑的张翔。

“大哥,你是想放走他?二哥死得太冤了,不行,我要去追他回来,杀了他。”另一个青年在对着章泽大声地吼叫着。

章泽眼光迷离,看着远方缓缓道:“章怀,你还不腻么?你二哥是怎么死的,被自己的枪打死的。虽然开枪的人是张翔,但我一点都不恨他。那是生存的本事。我们做得过了。”

章怀毫不在意地道:“大哥,你变了,为了这个小杂碎,你竟然忘了二哥也是被他杀的。”

章泽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苦笑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现在,我不想为了刺激的玩乐,再失去你,你懂吗?”

“那也没必要放过他呀,大哥你费尽心机,将他围在这里,不杀他又有个屁用!而且,在‘猎杀队’不败的历史上留下耻辱的一笔。”章怀咬牙切齿地道。

章泽冷冷道:“不错,永远没有不败的将军?!何况,我玩腻了,打算解散猎杀队。如果你想继续玩下去,大哥我不拦你,去异国猎杀猎物,也许更刺激。”

章怀眼神复杂地垂下头,末了,他仰起脸大笑道:“哈,那小子怎么也逃不出雷区的,我看他怎么死!”

章泽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他接声道:“他的能力超强,运气也不赖,连上天都护着他,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追杀了他一年半而徒劳无功。”

章怀茫然地问:“如果……,如果他出得了雷区,他会去哪里?”

章泽道:“中国!他一定会回他的家乡。他本来就是中国人。”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目力所及的地方腾起一道淡淡的黑烟。章怀笑了,很夸张的笑容,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章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挥挥手,指挥猎杀的队伍往回撤退。

杀的队伍往回撤退。

“大鸟,怎么你胸口的刀疤不见了?”文歆用小葱般嫩白的手指在张翔结实的胸前轻轻抚弄着,高潮过后,她有气无力地问。

“哦,这个是本人的秘密,有机会一定会说给你听的。”张翔手里甩着一个装满白色液体的避孕套,在文歆的面前晃了两圈,把它塞进一个废旧的信封里。

十天前留下的一尺来长的刀疤,现在竟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印,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刀疤不疼不痒,尽数脱落。张翔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怪异,但他不会深究。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名族部落”的经理室里弥漫着性腺激素的腥味。张翔不想再呆在里面,穿起藏青色的西装制服,快速地离开了。每一次,他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那扇门头上金底黑字“经理室”的铭牌。

这个女人的背景很深,深到令他这个小人物不敢想象。他知道,和女经理偷情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丢掉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会丢掉。

最不该去碰的女人,带给精神和身体的愉悦却是最为刺激的。

上班的服务员和保安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他连忙钻进楼梯,直接到了四楼的桑拿部,去舒舒服服地清洗身体。

“名族部落”是这座城市一间很普通的娱乐中心。在都市,这样的娱乐中心数不胜数,无论档次高低,永远都不会代表着高雅。

张翔在这个娱乐中心担任保安部经理,说白了,他就是个看场子的。用暴力和笑脸给客人最好的服务。不付帐的,吸毒的,闹事的,群殴之后踢出去。遇到那些就是钱多爱玩的主,陪他们喝喝酒,推荐姿色不错的小姐,偶尔为他们签个单,送他们一两瓶酒。

晚上八点钟,南国夏日的夜幕还未完全拉开,名族部落的霓虹灯和音乐已经响起。张翔慢腾腾地从四楼下来了。他就坐在三楼的天井的拐角处,等着他的十七个手下来这里集中。一小时前和文歆的一场肉搏战,加上桑拿池里热腾腾的蒸汽和按摩小妹的准确手法,令他很爽,当然,也会很疲倦。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今天会出事。十天前也是和今天一样的过程,zuo爱,蒸桑拿按摩,然后,三楼ktv就有人闹事,他被一个北方客人用马刀一刀劈中,从右到左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刀疤。

聚齐保安,把他们分配下去,他就呆在这个位置,无聊地抽烟。每当遇到熟识的客人,才站起来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三个小时过去了,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他干脆跑到吧台那里,要了杯酒边喝边和调酒的小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鸟哥,二楼18号包房,有人闹事,你下来看看!”通话器里传出了保安急促的呼叫声。二楼也是ktv区,18号包房也是出事频率最高的。18带着“要发”的谐音,时时客满。

三楼的这个位置或上或下都很方便,“名族部落”有六层,一楼是超市,二楼、三楼是ktv区,四楼桑拿部,五楼慢摇吧,六楼茶室。慢摇吧和茶室只需要分配三名保安,下面这三层才是需要重点防范。

张翔连忙往楼下冲,在这种地方,流血事件肯定是会发生的,但是,频度不会很高,谁也不愿意闹出人命来。就好像十天前,他宁肯自己去挡那一刀也不能让客人在这里被砍死。出了大门,你想怎样杀,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次闹事的也是外地客,说着客家普通话,听起来很拗口。张翔知道,凌海市有很多来自沿海做生意的外地人,他们偶尔也会到名族部落来消费,或宴请贵客,或自娱自乐。通常他们都不闹事的,出来讨饭吃的生意人不会跟本地的地头蛇发生剧烈的冲突。

这样的冲突不会有任何悬念,俗话说,强龙难斗地头蛇,争斗的结果恐怕最后只有自己收拾行囊回家去。

“鸟哥,东公子在里面,情况不妙呀。”负责二楼的保安小牧急声对张翔说着。

张翔皱了皱眉,拉开包厢的门,一步冲进去。

里面剑拔弩张,小牧说的东公子——陈东,拎着一个酒瓶正准备下手了,随陈东来的几个朋友也操起烟缸酒瓶之类的器物,跃跃欲试。

“住手!各位,先把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张翔不觉有些火大,什么人不惹,偏偏要惹这个陈东。说实在的,陈东可是名族部落的常客加贵宾,每月在这里扔下不止二十万。

事情很简单,18号包房是陈东预定的,包括包房里的专职服务员。他和蔷薇(18号包房服务员的花名)有些不清不楚。这也无可厚非,出来玩,又要不落下证据给家里的老婆,这个无疑是最好的方法。问题是,16号包房的客人偏偏要蔷薇去服务。实际上,矛盾已经升级成外地客明目张胆地抢陈东的情人。

别人可能看得开,陈东却不干。陈东本是凌海市排得上号的富豪陈家的大公子,面对外地人,他当然要表现一把地头蛇的强势了。

“大鸟,你看着处理!别让我难堪哟。”陈东激动得声线都有些变形。

张翔看了看情形,心里有底了,于是对陈东笑了笑道:“这个简单,请东公子带着蔷薇去1号包房,这里交给我好了。”

陈东带着一干人走了,张翔轻轻地关上门,笑着对领头闹事的那人道:“朋友,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图个开心。来,坐下喝杯酒消消气。”

那人硬着脖子,显然憋着的那口气还下不来,他摇摇头说:“我是来花钱买快乐的,现在我很不爽,你说怎么办?”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说。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换个包房,再给你开瓶酒,我请你。”张翔淡然说道:“在这种地方争马子,不值得。”

“你去叫刚才那个蔷薇过来陪我,其他的都好说。”那人睁大眼睛盯着张翔说:“你做不到?那么我只好去抢了。”

张翔一时觉得头大,喝多了酒,有疯狂行为的客人,他处理过不少,解决起来也没什么困难。他觉得头大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念头,在天井那儿从脑海里冒出来的那种不详的预感又来了。难道今天真有事?

对方的五个人都跟到18号包厢里了,盯着张翔,看看处理的结果。张翔陪着笑脸道:“给个面子,朋友,为个女人不值得。”

那人拎起酒瓶要往外走,张翔拦着他,对小牧使了个眼色,小牧会意过来,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猛然用力把那人把他架进对面的16号包房。另外四人叽里咕噜地对着张翔和小牧嚷嚷,质问他们干嘛。

张翔把那人扔到沙发上,冷冷地说:“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玩,要小姐,我去帮你叫。但是,你千万别惹我!”

那人恼羞成怒,挥舞着手里的瓶子扑了过来。张翔轻轻一躲,准确地掐住他的手腕,夺过酒瓶,顺势把他重新扔到沙发上。

那人怒声对着另外四人叫了几声,特别嘱咐了几句。张翔听不懂,客家方言的确很难懂,叽里呱啦像是一群鸟在唱歌。

张翔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聚集的五个保安,把头轻轻地往里甩了甩。意思是,狂揍!然后,他干脆面对着门上的小窗,看着外面的动静,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后面的碰撞声停止了。没有人惨叫,也没有人呼救。通常这个过程是要维持到十分钟左右的。张翔缓缓地回过头,他看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

领头的那人正用一把枪指着其中一个保安,另外的四个个根本不敢动了。他清楚地看到,那把枪是警用的*式。

那人对着张翔勾了勾手道:“你,过来!”

张翔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那人也把枪口转过来对着他。冷汗一缕缕地从额头和后背冒了出来,他很紧张,那个预感带来的结果,就是这个么?

张翔边走边说:“朋友,我过来了,你小心点,当心枪走火。”

那人轻笑道:“我告诉你,去把蔷薇给我叫来。要不然,枪可能会真的走火。”

冷汗蒙住了张翔的眼睛,他不敢有稍微的动作,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枪真的会走火。他小声说:“朋友,大家在社会上混都不容易,还是那句话,为个女人不值得。”

那人摇了摇头道:“你觉得我是在为女人么?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张翔当然清楚,他为的是讨回面子。这人肯定不止一次干过这事,他的情绪很不正常,就算喝酒之后也不该轻易掏枪的。

张翔紧盯着那人,忽然笑了笑说:“好,我去叫,还希望你不要为难我的兄弟……”

话音未落,他转过身往门外走出一大步。

那人轻轻地松了口气,恰在此时,张翔身子一矮,一个标准的劈叉,顺着地面往后滑了一步,手里的酒瓶准确地砸在了那人的小臂上。

枪还是响了。张翔感觉到右边锁骨下面的胸肌一阵灼痛,枪口正正地顶在他的胸大肌上。另外的几个保安也不是吃素的,迅速翻身跃起,把几个人手臂反剪在身后,用拳头和橡胶棍来发泄内心的憋屈。领头的那人手在颤抖,他已经没有勇气开第二枪,当然张翔右手的勾拳已经砸碎了他的鼻梁骨。

“鸟哥,没事吧。”小牧很紧张,关切地问张翔。

张翔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地说:“你去找个袋子来,打开大灯,顺便把你的瑞士军刀借我用一下。”

灯光下,张翔从胸大肌上小心地用军刀上的钳子把子弹头挖了出来。放进酒杯里涮了涮,扔进一个新的塑料袋,然后用刀锋挑起枪,装进另一个。

他疼得龇牙,额头的汗水流得更旺了。

几个保安奇怪地看着张翔做完所有的事情。小牧问:“鸟哥,怎么处理?”

张翔邪恶地笑了笑说:“老规矩,先让他们结账,关灯,开扁!等会儿,你去告诉歆姐,要她报警,把证物交给警察。”

张翔转身出门,嘴里还在懊恼地自言自语道:“真倒霉,难道老子的预感就这么准么?”

领头那人不敢相信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张翔,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竟然没事?!天哪,你还是人么?”

小牧看着张翔走了出去,面无表情地说:“鸟哥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你很快就不是人了。”

那人错愕地问:“为什么?”

小牧笑了笑说:“因为,你很快就会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嘿嘿。”

16号包房的灯灭了,在隔音效果绝佳的包厢外,张翔没有听到一丝声响,嘈杂的歌声在通道里回荡着。他表情变得很奇怪,拉了拉衬衫,转身消失在二楼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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