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蓝色的，白云会是白色的吗？

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五日，我出生在四川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长大以后才听说了自己的母亲生自己时经历的一系列经历，当时不懂，现在却身有体会。

那是在我出生一个多月以前的事，在一个普普通通与以往并未不同的夜晚，睡到半夜的母亲被一种异样的声音惊醒了，那是一种足以使人惊慌失措，战粟不已，寒毛倒竖的声音

“哇…啊…！”没有回声的惨叫，听到惨叫声母亲才想起自己姑姑说的一件事，在姑姑母亲死以前一个多月的一个晚上，还不太大的姑姑在一个半夜听到了一个女人凄惨的叫声，和铁链拖地的声音。

听到从里屋传来的铁链声和惨叫声，母亲终于相信自己的姑姑原来没有骗自己，难道真的是一个人生就得有一个人死吗？母亲觉得害怕觉得不可思义。

被惊醒了的爸爸对身边人道：“群芳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声音？”（群芳母亲的小名，来历我记不清了。）

被吓坏了的母亲此时更是恐惧到了极点，“是安树发出的声音，安树倒了”母亲按照姑姑教自己的说法，口中不断的说着安树、安树…，直到屋里安静下来才停止。

待心情平复以后，母亲才生气的道：“大娃你想害死我啊！难道你不知道孕妇怀孕会有产道妇人吗？”

从不信鬼神的爸爸不屑的道：“那她怎么不来抓我呢？鬼才信你”听着爸爸的冷嘲热讽，母亲暗自流泪彻夜未眠。

心绪不宁的母亲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在第二天跟即是姨娘又是家婆的我的婆说了。

婆本就信奉神明，听了媳妇的话，也不免责怪儿子不懂事，为此还专门去对儿子享池说教，并叫他以后注意。

才从部队退役回来的享池，并不信鬼神，笑着摇了摇头：“妈你听那个说的哦？我才不信呢”

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对此事私毫不在意，心中气愤便道：“大娃啊！你不信我说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得为孩子打点打点”

说完从米缸里抓出一小撮米，围着床一边四处洒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不想此举却触怒了享池。

享池道：“妈你走吧！我不信这些的你洒了也没用”

本是一遍好心的周庭珠被儿子一句话气到不行：“好，你不信就算了，以后有事别怪我没跟你说，哼”

一心以为没什么事的享池，万没想到在一九八六年九月十四日本该是开心的一天，却因为妻子难产而弄得心烦气燥。

从妻子开始阵痛就一直盼望孩子出生的享池，终于在接生的医生进了屋半天，还没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着急了。

一向与父亲不和的享池，第一次向父亲妥了协，带着万分着急的心情对代正道：“二来你快去看看吧！她生了半天了，怎么还没把孩子生出来啊！”

享池本来以为爸爸会再次刁难自己，却没想代正在问明情况后竟担心的说：“真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去看看，看该怎么办嘛”站在代正身后的庭珠，着急的直搓手。

代正凭着与医生熟识，便在门外与医生对起了话来。

“你媳妇胎位不正且大量出血，我实在无法替她接生，你们得做好转院的准备，否则随时会一尸两命”听到一尸两命几个字，爷爷一下就软了，差点摔倒在地。

待稳了稳心神才道：“大娃你去坚山子看看那家有抬人的竹竿，把它借了来，你弟弟不在家，我和你把群芳抬到医院去”

爸爸虽不懂是怎么回事，可见爷爷的神色也知事态严重，难得的没顶嘴点了点头往坚山子跑。

爸爸借回了抬人的竹竿与爷爷抬着母亲去了镇里的回龙医院，爸爸因为着急加之久未做农活没用对力，竟在起身时扭到了腰。

感觉到起身时儿子颤了一下，爷爷回头道：“大娃怎么了？”

爸爸摇了摇头：“没事”爸爸当时怎么也想不到在抬母亲的时候闪了一下腰会让他痛苦一辈子。（这是我始终无法释怀的事，是我欠父亲的）

让人想不到的是到了医院母亲也无法正常生产，医生打了两次催生针也不见效，婆看着只露出头而没露出身子的孩子，对医生道：“医生这是不是有怪气有鬼啊！”

医生邪睨了婆一眼道：“不是，我不信这个”然后飘然而去。

爷爷觉得被伤了面子，瞪了婆一眼道：“就你多事”

婆受了委屈也不出声，径自出了屋。

到了九月十五下午孩子还没出生时，医生才着急了，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病人死在自己医院，医院就得负全责，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婆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说完出了房门。

听到医生这样说，爷爷看了看儿子，看儿子也手足无措，这才软了语气对身边的妻子道：“你不是说有怪气吗？那你去找点铁石来嘛”

婆道：“我咋子晓得那有铁石呢？”

刚说着医生就进来了，婆也着急得很，见医生来了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们医院那有铁石啊！”

医生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啊！你要铁石干嘛？”

“我拿来洒洒，看是不是有怪气”

本以为会挨骂的婆，不敢再出声，医生愣了一会摇头道：“迷信的事呢，也不能全不信，这样吧！你去医院前面房子堆放垃圾的地方找找，前些日子有人建房说不定还有”

婆着急的走出了医院，一出医院门口，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便叫住了婆：“老人家你这是要干嘛去啊！”婆本不想理他。

不想男人却不依不扰：“老人家你要买什么说吧！看，这身后就是我的店，我不是骗子”

婆这才注意到男人身后是有一个店，看了一眼道：“你是卖什么的？”

“我这什么都卖啊！他们修房造物死了人什么的都在我这买东西”

“呸、呸、呸你在说什么呀？”

婆本想一走了事，转身时又想到他是卖洋钉的，便多问了一句：“你这有铁石吗？”

男人笑道：“早说啊！他们做法事的都在我这买这个避邪呢，你买来做什么呢？”

“你只说有没有，说那麽多干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婆身后的医院，不明所以的微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里面那个是你媳妇吧？”

婆回头看了一眼医院，急步走到男人身边，从秀帕里取出五毛钱道：“别说了，快看看有多少，我这五毛钱够吗？”

男人看了一眼婆手中的钱道：“你给我一元五买得更多”还未等婆做出反应，男子已坏笑着进了屋。

不一会便拿着一包包好的铁石出来了，“老人家收好吧！救人要紧”

见男人进了屋婆才把手上的东西打开来看，打开后不禁感到吃惊，不只有铁石还有五毛钱，“哎”

男人挥了挥手：“我这铺子就快关门了，权当我最后做件好事吧！”婆哽咽着拿了东西进了屋。

婆进了产房与爷爷对望一眼后便在床四周撒铁石，一边洒一边口中默默念道：“好鬼莫近身，有鬼躲远一点，尘归尘土归土，那里来往那里去”婆边念边忍不住擦汗，就在婆以为没用的时候，母亲却再次大喊大叫了起来，“快去叫医生”爷爷还未出屋医生已进得门来。

护士拉着我母亲的手高兴的说：“医生快来，这次怕是真要生了”

医生来到病床前时，护士又道：“老人家你们先出去，去准备一下呆会孩子要穿的衣服吧！”听到护士的说话声，婆才茫然的收拾好手中的铁石退出房门。

婆出门不到半个小时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母亲看了看快黑的天和点上的媒油灯，把我出生的时辰定在了酉时。（那时没时间，只能按祖辈留下的规矩叫点灯为酉时”

婆抱着才出生的我一惊：“这孩子的头怎么是尖的”心中不禁怀疑该不会是鬼胎吧！（即为是无处投胎的鬼所托生。）

医生看了看婆摇了摇头道：“老人家别急，这是会好的，这是孩子出生时胎胚挤压所至，洗澡和平时多摸摸揉揉她的头便会长圆”

医生叹了一口气道：“唉，要是一个月以后还这样你再带她来医院找我吧！”婆抱着好不容易才出生的孩子高兴不已，爷爷和爸爸也是禁不住的开心。

回到家按照医生说的做了，倒也没怎么着我的头就慢慢长圆了，半月后家人刚松口气时，我口里又长了鱼胆嘴巴包不到奶，几天几夜吃不下东西饿得整天只会哭闹，爷爷和爸爸本来有所好转的关系再次亮起了红灯。

爷爷因为二娘才进门没多久，心里顾忌怕二娘会觉得受了冷落，便不再天天往爸爸屋里跑，倒是婆时常关心问候。

爸爸见自己父亲不管，心里虽蛮怨但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四处打听偏方，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去了医院，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原来孩子嘴里长了鱼胆必须要挑了才好。

医院告诉爸爸医院也没什么好办法治，让爸爸另想办法，爸爸回家后把这事告诉了婆，婆听说后道：“我以前也听说过孩子嘴里长鱼胆的事我去帮你问问。”爸爸闷闷点了点头把我抱回了家。

谁知到了晚上我竟长哭了起来，爸爸本就连日疲惫，被我哭得心烦竟狠心道：“你再哭，再哭我把你扔到后阳沟不要你了”见我停了一会没哭，爸爸本想睡一会，谁知我一粘到床又哭起来了，爸爸气得不行，看了看熟睡的母亲，竟真的把我抱去放在了后阳沟的石阶上。

睡到快一点时爸爸才醒了，醒后没听到我的哭声才急了，起床飞跑到后阳沟，当见到毫无声息的我时真的吓到了，直到伸手探出我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当爸爸把我抱回屋时母亲已经醒了，“你把娃儿抱那去了。”

“她不听话我本是想把她抱去丢了，让她自生自灭的”母亲听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和爸爸又是一顿好吵。

爸爸口上嘴硬，心里想了一下也不禁后怕，整整差不多两个小时诶，竟然没自生自灭，还活着。

想着想着不禁信心大增：“娃儿爸爸我一定会医好你。”第二天爸爸便把婆说的医生请到了家，母亲看着医生用银针一针一针把我嘴唇上的水泡挑破，听着我的哭声还得死死抱紧我不让我挣扎不禁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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