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月记事以来,一直住在一个小村庄里。那时,冷月还不叫冷月,她叫妞妞。
冷月住的村子,那是一个不大但不小的村子,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汗,皮肤黝黑黝黑的,心里总是惦记着田里的粮食和养的鸡。平时沉默寡言的,每次都是冷月和母亲在说话,父亲总是在一边干活一边听。若是遇上感兴趣的话题,他偶尔插上几句。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不高的个儿,常穿着偏襟上衣,头发上老是蒙着一块蓝色方头巾,一笑起来,眼睛里便闪烁着和蔼亲切的光。
父母只有冷月一个孩子,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家里只有一个女孩,在还不发达的村子,在重男轻女的思
想下,难免会被街坊四邻说道。但是父母却是极疼她的,丝毫不介意冷月的女儿身份,总是疼爱着她,夫妻俩把冷月当成了自己的一切。那时冷月是幸福的。
冷月仗着父母的疼爱,变得肆无忌惮,跟村里的孩子拉帮结派的,像个疯丫头的到处乱跑。从村子的东边一下子跑到村子的西边,一会儿把村头的张叔家的菜给踩了,一会把村尾的王嫂的鸡給打了,最后惹得村里人怨声载道,跑到家里告状。父母都是老实人,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拼命的赔不是。村里人一你一言我语,在那闹腾了半天,始作俑者却躺在靠椅上在一边呼呼的睡觉了,大家自然觉得脸拉不上来,正要发火叫醒始作俑者。谁知那对老实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始作俑者跟前,一个小心翼翼的抱起始作俑者,另一个给始作俑者披上衣服嘴里不平的念叨“妞妞,你咋在这儿睡啊,着凉怎么办啊。快到屋里睡。”接着二人无视那一群的人的存在,将始作俑者抱进屋去。留下那一帮人,大眼瞪小眼。安静了好久,过了好长一会,听到屋里有点动静,人群有几个好奇的人悄悄的往屋里一看究竟,谁知那对老实人在小心翼翼是烧火做饭。孩子她妈小声的嘱咐孩子她爸“孩儿她爸小声点,妞妞玩了一天,累坏了,别吵到她,让她多睡会儿。等会儿妞妞睡醒了,就吃饭啊。”孩子她爸小声的应了应。众人看到这情景,瞬间无语,遇上这种父母只好作罢。天色以晚了,大家只好不欢而散,各自回家吃饭了。
第二天,冷月还是活蹦乱跳的到处乱跑跟往常一样。众人只好无奈叹声气,拿冷月一点办法都没有。从此这家宠爱女儿的名声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去了。
经过这件事后,冷月变得更肆无忌惮了,玩的更疯了。每次到了天黑,冷月的父亲总是跑出去找冷月,一边找一边喊“妞妞回家吃饭了,快回家吃饭,吃完饭在出来玩啊!“诶!我在着呢。”冷月马上开心的跳出来应着。之后两个一大一小牵着手回家了。
冷月以为她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可老天却在她十岁的那一年给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冷月一直记得那一天,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真是特殊的一天。当清晨的一米阳光照到屋里,冷月睡的正熟的时候,就被人叫醒了。冷月睁开眼一看是母亲。母亲眼眶红红的像哭过的样子,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脸色看起来憔悴,像是一晚上没睡过一样。跟往常爱整齐的母亲很不一样。可那是冷月没怎么在意。冷月一边很不情愿的穿衣服一边问到“妈,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几点了,这么早?我还没睡够呢。”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
“哦,晚上没睡好。你快点穿衣服,一会儿你爸带你去市里玩,你不是一直想去玩吗?”冷月一听高兴地问道;“真的。”冷月又跑向坐在门口抽闷烟的父亲问:“爸,这是真的吗?”父亲艰难的抖了抖上是烟,看了冷月许久,过后他粗糙的大手仔细的抚摸着冷月的小脸,哑嗓子说:“是。妞妞高兴不?”“恩,高兴!”
“快去吃饭,吃完带你去玩。”
“诶”说完冷月跑到桌子前吃早饭,冷月吃的很快很急,一来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二来她想早点去市里那个传说中的游乐园玩。冷月老早就想去了,央求了父母好几回了,可父母就是不去。现在倒好终于可以去了。她高兴坏了。
饭刚吃完,冷月刚放下碗筷,却对上父母忧伤的眼神。他们两个都没有动碗筷,就这么看着冷月吃。冷月什么时候碰到父母这种情况啊。冷月不管这么神经大条,也终于觉察出父母的异常了。刚想发问,母亲却在那抽噎了起来,父亲无奈的搂着母亲安慰着她嘴里不停的说“该来的还是回来,看开点,妞妞看着呢.”
这时,门“框”的一声被用力推开,紧接着一群穿西装高高大大的大汉闯了进来。他们不问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冷月给抱走了往门口走。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太不可思议了。
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跑到家里虏人。
等冷月反应过来,她就拼命的挣扎,使出浑身的力气,但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么抵的过这七八个大汉呢。
她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时,清楚的听到母亲哭喊道“妞妞,我对不起你。”这几个字。
之后冷月她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之后她就昏昏沉沉的被人抱上了一辆车。冷月感觉这车越开越远,离家越来越远,离村子越来越远
之后冷月就被被带到她所谓真正的家。一个本来就属于她的家。
自此,冷月的一切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到冷月不法承受。
其实冷月从强行塞进车里,她就有一种再也回不了家的感觉。
多年后,当冷月仔细回想这一切,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突然发生的。想到那件事发生的几天父母异常的举止,母亲的哀愁,父亲的无奈。感觉到父母的无力苍老,这不难猜出这一切,可是冷月神经大条性子的却错过以这一切,也错过了父母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
当冷月推开餐厅那扇厚重的法国巴洛克风格大门时,里面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璀璨的斯华洛世奇水晶吊灯下,一位威严、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坐在白色圆形餐桌的正中。那便是她在血缘上真正的父亲。高挺的鼻梁,星剑的眉,深邃的眼睛,岁月好像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与现在二十几岁的男子并不逊色。在他的左侧坐着一位端庄贤淑优容华贵的妇女,那便是她是母亲——冷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