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机械有在正常运作。”

“在这种情况下比起去医院，还是让他自个儿躺着比较好。”

“那就让他这样睡着？”

“嗯，这样就好了……”

……

昏迷中的亚当似乎隐约听见了身边有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他不确定那些对话究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对于时空的感知已经断裂，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所有对于肉体和意识的控制权，让分散在身体各处的纳米机械修补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伤得可真重。

恐怕不仅是皮肉，内脏也有很大一部分受损了，失血和重疮的警告交替在耳边响起，他得万分努力才能够保持清醒。

能撑到最后简直是个奇迹。

……所以现在暂时休息吧。

亚当已经昏睡好几天了。

有时候白芷忍不住会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够负荷，不过妮可告诉她不用担心。

“纳米机械会做出适当的判断。”她说。

但白芷不喜欢这个说法，听起来宛如是被这种她无法看见的微小机械操纵了一般。

挪亚在那之后也来过。

“方舟之刃”被毁她似乎无法向骑士团交代，现在的她还在等待总部方面的最后决断。

“……凭心而论，我也不清楚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挪亚对她说，“但是，我想我应该会暂时留在日内瓦。”

“是吗……”

“我需要时间想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以及该做什么。”她说，蓝色的双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我不会再回去再临机关。”

她说完就离开了白芷家，然而在临出门前，她有些担忧地看了白芷一眼。

“我会再来的。”她说。

挪亚兑现了她的话语，这几天里她时不时会来白芷家帮忙——尽管后者认为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

但挪亚是个很好的情报来源。

她不像亚当或者妮可，她会在最大限度上告诉白芷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再临机关、圣经计划、罗马、梵蒂冈、教廷。

那些发生在隔壁国家的事对于白芷而言从未这样真切——却又不切实际。

“大概从五百年前开始，再临机关开始尝试着‘制造’人类。”挪亚这样告诉她。

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

——那就是“圣经计划。”

拥有领先外界数百年年份的技术，再临机关试图用人类最高的科技水平创造最适合异能依附的肉体。

他们拥有足够的能力改变上主的造物——

挪亚这样说。

白芷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否感到了些许的苦涩。

她正是以这样的身份诞生的——人类制造的仿制品——然而她却没有完成原本的任务，因而、才会被称为“失败。”

“每一期的‘圣经计划’都会有复数的人诞生，但大体上来说，无论是实验品还是正规的……产品，都是孕育自同一个人提供的卵子……”

白芷想起来索多玛，也想起了在丹麦遇到的双生子。

“所以……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挪亚的手慢慢地攒紧，目光渐渐地飘向了沙发上沉睡的亚当，“而我们中最为年长的……就是一期中最早的产品，‘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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