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岳阳!”我笑着说,我们都伏在一个玻璃柜台上,其实那个柜台只有半截,我不喜欢将顾客与店子分开来,我感到让顾客置身在店子里很和谐。
“我叫安琪,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还有个姐姐在一家专科学校教书,我们是单亲家庭,我们姐妹只有一个母亲,我爸爸去年去世了,你呢?”她天真地说完再问我。
“我的父母都死了,我有很多哥哥姐姐,他们都在西南,我老家那里—淮蟀铮都可能排队摹—还没谈过恋爱,你蒙谁呢!”她撇了撇嘴。
我没有争辩,只是笑笑,然后换了一个话题说,“谢谢一个文化古都能够接纳我——你除了面膜不准备再要点什么吗?”我笑着问。她觉得一款价格低廉的女式首饰挺好,她决定买下来。结果我送给了她一套,她喜不自胜,在她眼里,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既见到了明星,还让这个明星送礼物给她,她就高兴地发疯了。
她离开没多久,就又带来一帮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生来我这里购物,她们真舍得花钱。我放我们乐队的音乐给她们听,她们安静地站着倾听,还要我现场表演,我照做了,我拿着吉它,跟着播放器里的节奏弹吉它,后来我索性将播放器关掉,我自己弹吉它给她们听,我没一点觉得是在这里卖弄或是出丑的感觉,我还觉得开心。
我这个专业吉它手对我熟悉的音乐手到勤来。我还给她们用吉它演奏了《梁祝》,听得她们如醉如痴,还给他们演奏了《秋日的私语》,他们就崇拜起了我。那几天这些女孩们给我的小店带来了生机。
夜是我思考的时间,我非常享受我的夜晚,夜里我写歌词,将我前几天写的歌词修改好,再寄给亚杰,或者他把他新作的曲子寄来,我用吉它演奏,然后在他的曲子里填词。或者学习软件,我买了好几本专业软件书。
那一夜我正在写歌,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向门外问道,“是谁,有什么事吗?”
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我想买根蜡烛,我家的灯坏了,天都黑了,明天再请人来修。先生,你是不是不方便啊?”
“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开门!”我从床上起来,出去给她开了门,她进了门,撮着手,显得很冷,她看上去好像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落落大方。
“打扰你了,先生。”她将手放到嘴上哈气,我说,“没关系的,要不你进到里边去烤烤火,我那里生炉子了,只是有点窄有点乱。”
“这多不好意思!”她笑笑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将几根蜡烛拿给她说,“如果不烤火就早点回去吧,天越黑会越冷!”
她将钱拿给我,我找钱给她,她拿着零钱与蜡烛说,“听这里的孩子们说,有个明星来这里做生意,可能大家说的就是你吧,真想不到。但看到了,也就不奇怪了。先生,谢谢你的耐心!”
我向她点点头,我想她可能觉得我落魄了吧,在她眼里我可能是一个落魄明星,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明星。这样想着,我就将她忘记了。我进了我的精致小巧的卧室里继续写音乐,说真的,我的小小的只容一床的不大的空间真的很精致,我希望将自己的住处弄得舒适一点,这不止是身体感觉上的还是视觉上的。我将填了词的音乐一边用吉它弹一边自己唱,再用这种唱出来的感觉修改歌词,读出来的感觉与唱出来的感觉不大一样——我做事真的很精里求精,一点也不马虎。
然后我将我弹唱的音乐录下来,为此我还专门买了一套录制数码设备,能够较好地录音,好在我白天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在听听效果,好做修改。一个作品是改出来的,对这个我深信不疑,这还是一个音乐人教给我的,他说,如果让自己的作品上得了档次,甚至要出精品,那就不厌其烦地进行修改。我甚至为一个字眼都要琢磨好半天,甚至一天,有时候我刚刚睡醒第一个印象来的还是它!
我终于将一个歌词改好了,然后我读,我唱,我弹出那种意境,感到很满意。
第二天,我就将歌词通过网络传给了亚杰。他读了一遍说,没想到你真的写出了能在岁月里留下来的歌。我要为这首歌好好作曲,我们搭档一场,也得留下点什么了,不能只混口饭吃,那多没意思。生活还是丰富了你,这样看来,你上次决定离开是对的。我说,你就别卖乖了,你不知道我都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羡慕呢。他则说不跟你多说了,他说等我把曲子修改谱好了再寄给你,你从你的歌词与我的音乐中再总结一下不足之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作品,必须默契,争取不留下任何瑕疵,我们将它作为一个精品来处理,然后找一个驾驭它理解它的人来唱。我说你来唱吧,我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更能理解它的了。他说我不想复出,我再也不会唱歌。我说随便吧,我已经淡出了太久,对于它我已经很陌生,剩下的就交给你,我只管写词。
外面来人了,我说我得离开一会儿。
外面来的是那晚买蜡烛的女士。我出去向她打招呼说,“今天早啊,怎么不上班吗?”
“今天是星期天!”她说,“我来买点女用的东西,我们附近没有这样的店,挺不方便的,看来你这里也没有。”她搜寻了一会儿终于失望了。
“哦!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们经常要用的东西,我可能会进一点那样的货。”我这会儿想起来,我这里的顾客好像还大多数都是女士们,看来我得重新定位我的主顾们的身份。
“比如化妆品,妇女用品,还有女士修饰类的,服装什么的。”她说。
“看来我得走女性专卖店路线——当然这个专卖店可能是个杂货铺!”我笑着说。
“你看着办吧,要不,先进一点试试,如果效果好才可以专营。”她还在搜寻着我的货物。
“不错的建议,下一次你来时这里已经不是这个样子,我会让你及其别的女性顾客感觉全然一新,温馨还有别致!我要为我提建议的顾客们负责,因为提得了建议的顾客才是潜伏的固定客户,我相信这一点!”我再说,我其实努力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建议多么重视。
她笑着说,“我看出来了,你是一块做生意的料——是金子,放到那里都会闪光。”
“谢谢夸奖!”我说。
“那就这样,该日再聊!”说完她出去了。她出去不久,安琪与几个女孩又来到我这里,我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她们其中一个说,“岳阳哥,我们还想听你弹吉它,昨晚我没睡着,老是你的吉它声,我们朋友们中也有玩吉它的,但听了你弹的,他们算什么啊,曾经我还一直觉得他们弹的水平是可能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好,马上满足你们。不过,我有个建议,我想改变我的店子的经营模式了,给我提一个最有用的建议,我想走女性专用店模式,你们不都是女孩吗,你们帮我开一个单子出来,大家都要列,你们列单子我给你们弹吉它,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又不是女人对不对?”我笑着说。
“好!”她们兴奋地跳起来。
为了能讨得她们的欢心,为了能将自己打扮得更年轻一些,我从早晨起来就仔细地刮了脸,现在我看上去也像二十几岁似的,与这些小姑娘们打成一片才不对她们带来压力。果然有一个女孩看着我想了想说,“岳阳哥,你今年多大了?”
“我四十岁了,别叫我哥,要叫我叔!”我笑着说。
她们就大笑一通说,“你二十岁吧,顶多二十五岁,那里有四十岁,我爸爸今年四十五岁,可看上去老的不成样子。如果有男人四十岁还像你这个样子,那不成妖精了?”
我没再笑,我已经调好弦,我弹了一组和弦,然后给他们弹了一首《魂断蓝桥》的主题曲。她们就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我,我翻来覆去地弹了几遍,到最后我用一串八分高音弹了一个漂亮的结束曲。她们都震惊了,然后回过神来,长长地缓了一口气说,“岳阳哥,这真的是你弹的吗?”
我笑着说,“难道你们这会儿正看了电视?”
“不是,太让我吃惊了!”
“好了,别吃惊,先看看你们做了多少活。”我笑着说,她们吐了一下舌头,然后为了回报享受了美好的音乐,她们将一些女性常用的东西列在一个单子上,那里大多数都是她们这个年纪的觉得好玩的东西,其实这也不错。还有一部分是成熟女性的专用品。
下午我打电话给送货商,让他尽快来一趟。他来了以后我将那个单子给了他,然后让他将真品进些带到这里,还给他订了个新的货橱。他看了一眼说,“这些东西如果全部购齐可能要等到明天上午。”
“那就明天吧,但货一定要真的,最好是品牌货,现在的消费者不在乎省几个钱,都图个舒服。”我说。
“知道了,先生,我回去以后先算算进这些货得需要多少钱,然后我给你打个电话过来确定一下!”他还看着那个单子。
“好的,不过别把这个单子丢了,也许以后还有用呢!”我再嘱咐道。
“明白,那我走了!”
蜡烛女士再一次光顾我的小店的时候,她着实惊讶了一番,她看着我的精致华美的橱柜,摆着的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女性用品都惊讶地看了半天。女性用品都摆了我小店的一大半空间,不过,橱柜上用好多小型日光灯照着,将那些精美的首饰,工艺品,女性用品照得温馨而别致,风铃碰得叮叮噹噹地响,我在店里还喷了淡淡的香水,若隐若现的香水味弥漫在空间里很好闻,不由地想多吸口气似的。
她看了半天说,“真的像个童话,这个店的设计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先生,这是你设计的吗?”
“是的,欢迎你再给建议,顾客的建议会更完善店子,让你们光顾的时候心情舒畅。”我认真地打量着她。
“你真是个有心人”她还在贪婪地看着,点点头,“这下就方便了。好了,我其实是想来买刀片的,我以前在这里见过,以后,我就不用为了买这种东西才进你的店,我也可以买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来这里购买!”
“我说过的,当你再一次来的时候我会带给你全新的感觉!”我说。
“我以为你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你这么有心,先生,做为一个普通顾客,能如此照顾一个顾客的心思,我真的要谢谢你!”她说,我感到她有一颗细致入微的心。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管有没有效益,不过是一个全新的创意,也是另一种营销方式。我应该谢谢你。”我笑着说。
“那我们别互相谢了,先生,正好,我还是买点我正需要的东西吧。”她指着一些成年女性的用品,洁尔阴卫生巾什么的,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挺照顾她的羞涩的心,我将包给她打好。后来我送给她一个礼物,我说,“这是我女性专用店开张以来的第一单生意,就当作是我的酬宾活动吧,如果我真能带给你方便,那么以后欢迎你再来。”
“我会的,谢谢你,先生!”说着她便出去了。一会儿她又带着另外几个女客来了,她们吱吱喳喳地赞扬了一番,然后都买了好些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将售出去的货记录在案。
然后是安琪她们几个女孩,她们买完东西还不走,我知道她们想要什么,我就拿吉它给她们弹了几首曲子。后来我就把电吉它带到门外,就在大街上摆开阵式来弹,几个女孩还为我的女性专卖店做宣传。开张的那天我的生意火爆,夜里我不得不打电话给送货商,要他再送一批货过来,昨天他送来的不多的试探性的货物所剩无几。我另外再从我记的笔记上卖得异常火的货物中另开了几样要他送来。
一天,我给安琪几个女孩还有几个男孩弹吉它的时候,蜡烛女士进店了,我向她笑着点点头算是给她打招呼。那几个孩子看到我向门口打招呼,便向门口张望,安琪忽然说,“姐,你来了,过来,先过来吧,听完了这首歌再说,你过来嘛!”
我一边弹吉它一边想,原来她就是安琪的姐,在专科学校教书的吧!
我边弹边说,“原来你是安琪的姐姐!”
“我叫安雅,先生,你弹的真好,其实我妹妹时常说起你,但我从没听你弹过音乐,先生,你弹的真好听。”她说。
“安女士,让你见笑了,这些小孩们想听,只不过是消磨时光罢了,还有几个男孩想学呢!”我虽然说话,但我一点也没有松下来,我还是认真地弹着,我用我的感觉解读着旋律,所以这些流泄在吉它上的声音也成了我的心声。这些孩子与安雅都静静地听着。我喜欢将结尾最漂亮地收起来,安上一些花样,这样,它不尽需要我的心的感觉的沐浴,还需要高难度的技术。这种结尾也往往抓住人心,所以弹到最后这些年轻人就几乎发狂了。
安雅却说,“先生,你忧郁了,你满腹心事,你把这么欢快的音乐都弹出伤感了!”
我点点头说,“安女士,说真的,我真不开心,也没有别的什么,只不过是我一直还没有确定下来。”
“先生,只要人对这个世界不抱着成见,什么问题都好解决,不能解决的就是你还没准备好要解决它。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一个有经历的人来说,他最少该知道他应该需要什么知道自己在那里!”安雅看着我说。
“是啊,是这样!”我沉默下来。那些孩子们知道再也听不到音乐,就一个个地出去了。店子里只剩下我和安雅。
安雅再说,“先生,一个人如果一直确定不下来,那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也不奇怪,因为这个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有很多诱惑是很少有人能够不动心的,所以,对于个人的标准来说,先生,你阅历的还不够多,不够让你总结它。”
我说,“你误解我了,我不安定是因为我一直在寻找什么,我虽然还不确定它是什么,但我就像从很遥远的高处堕下来,还一直没到落脚点。我不是一个安于被世俗的东西所诱惑的人,如果我很容易被诱惑,我就不会舍下繁华的人生来这里安静地度日。我曾经所过的日子不是这样的,安女士!”
“先生,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安雅,你不会这么快就会忘了吧!”
我笑了笑说,“怎么会呢,那你也叫我名字,我叫岳阳”我伸出手向她说,“很高兴认识你!”
“好的,岳阳”她笑着叫了我一声并握住我的手说,“认识你也让我高兴,明星在生活中总是感到很远,但一下子就这么近了,做过明星的人就是不一样,你很有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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