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错,她只能是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史润偶尔也会偏过头看一看何月月,她看何月月时没有一点讨厌的样子。有一次史润还笑了笑,何月月弄不懂她的笑,只是礼貌地付之一笑。
这以后,何月月和史润就像熟人了。虽然没说一句话,没有任何接触。她们相互看对方的眼神就平和多了。这层楼的栏杆似乎也显得宽敞多了。
有一个黄昏,何月月正在出神地看着楼下来往的人,史润走过来笑了笑:“你在看什么?你叫何月月吧?”
何月月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很快就说:“是的,你叫史润吧?”
史润眨眨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何月月心想你的大名谁不知道,别人说起来都是叫“妖”
的。
“校园就这么大。”何月月耸耸肩说。
“我们可能成为朋友。”史润一个手指顶着一下巴偏着头望着何月月。
“我是个不善言辞的家伙。”何月月放松了下来。
“我也是,我们很像。”史润说完上课铃就响了。
这一幕被站在背后的叶小天文舟看得清清楚楚,何月月一转身就被叶小天文舟喊住。
“何月月,你怎么和她这种女孩玩?她的坏名声,你不是不知道,想学坏可容易得很。”
“我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叶小天文舟。我不会学坏的。”何月月这时才发现从叶小天文舟上个月回到学校至今她一直都没和他说话。
“何月月,你过得好吗?”叶小天文舟看了看何月月长长的头发轻轻地问。
“好,不好。我说不上。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心情。”
说到这时,何月月飞快地跑进教室,毕竟这里是教室。
陆明这节课又坐在叶小天彬彬的位上。
何月月已经习惯了,也没多少惊讶。
她知道莉萧然最讨厌上这门课。
莉萧然干脆跑到靠墙那边最后一排的一个请假的同学的位子上睡起觉来,反正叶小天文舟不管睡觉的人。
“胖子”最近天天都想跑来和何月月聊天,见莉萧然的位子空了就填补了这个空白。
他一坐到莉萧然的位上就给何月月写起纸条。
何月月知道“胖子”听不进去课,纸条扔过来后就一个一个地压在书本里,等到下课再看。
莉萧然的课桌里有一袋吃剩的花生米,已经放了一个礼拜了,不太新鲜,“胖子”用一张白纸一层一层地包好,又写了一封信。
这都是何月月下课了看了“胖子”的纸条知道的。
“有好戏看啦!”
“胖子”等何月月看完纸条就把那个纸包偷偷塞到张心洁的课桌子里。
“你干什么?”张心洁刚离开位子又转回过来。
“胖子”嘻嘻笑着:“给你送一袋花生米和一封情书。”
张心洁顿时笑起来,“骗人!在哪儿?”
“自己看。”“胖子”说着说着竟笑出了一个鼻涕泡泡来他扭着肥敦敦的腰朝何月月走来,“何月月,她肯定会吃的,不信你看!”
何月月摆摆手:“你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袋花生米本是莉萧然打算扔掉的。”
嗨!你看她在吃呢。反正又吃不死,你担心啥?她老是以为我想追她,现在就让她看看我是怎么个追法。她还说全世界的男孩死光也不会有我的份儿!谁追她了,除了脸蛋漂亮就像一堆垃圾。”“胖子”握着拳头得意洋洋地说着。
“别那么难听嘛。‘胖子’,你说你对谁有兴趣。我甘当红娘。”何月月看了看“胖子”那神气的样子。
“这话我爱听,可是有一个人,我怕你是拿她没办法的,她原本也和你是两类人。你愿意吗?”“胖子”有点害羞了。
“一定是个清高的女孩吧?谁呢?”何月月想到了史润,因为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的奇妙,好像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
“别告诉别人。是史润。我才不叫她‘妖’呢?在我眼里,她很纯洁。”“胖子”抱着双臂一本正经地扭来扭去。
“很有眼光。我试试。”何月月没有告诉“胖子”她和史润已经说话的事,她猜想史润是不会对“胖子”这种男孩感兴趣的。
学校大门外新开了一个快餐厅,寝室里的女孩渐渐地都不到食堂搭饭了。
一放学,她们首先想到了那个快餐厅的香味。
她们还记住了那个老板的名字,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姓涂,她们在吃饭的时候都会提起他。
她们就叫他“兔子。”
莉萧然说“兔子”的炒面做得真好吃,一丝一丝的,亮晶晶的,黄灿灿的,还可以随便让他放各种青菜,价格也不贵。
何月月心动了,不过,一想到那个老板叫“兔子”还是有点别扭。因为兔子终归是动物类的,吃一个动物做的饭,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卫生。
“你呀,没去看,‘兔子’长得可帅了。笑得很有男人味。”一天中午放学时,莉萧然硬要拉上何月月去吃“免子”
做的饭。
何月月只有去了。
一走到校门外的那个绿树成荫的小道,何月月就看到了学校的那几对情侣手挽着手站在一座尖尖的房屋的庭院里。
“就在这里!”莉萧然飞快地跑到那个小房子里。
何月月走近才看到三个字:伊甸园。还挺刘琳蒂克的。一个穿着蓝色长褂的高个子男人就是“兔子”了吧。何月月看了看他的长发辫,又黑又粗。他倒像个艺术家,何月月觉得让“兔子”做饭有点难为情。屋里竟然是青砖墙。墙上挂着西方油画挂历,主题都是人体。何月月看得脸红。她想起了一句话:当你面对一幅裸体画产生欲望时,你还不配欣赏艺术。
何月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艺术欣赏水平还没达到那种高尚的境界。
饭上来时,莉萧然冲着“兔子”挤挤眼,喊了一声:“‘兔子’,你辛苦了!”
何月月挪了挪凳子,没想到史润正坐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