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跟他们打一个招呼,你去不难。不过,旅馆里
你出得来吗?”
“我跟女老板好好说说,求求她……”朱成怡下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估计女老板不会一口答应,突然泄了气。
“大概不会放。象你这样老实勤快的人很难得,而且那个女人好象特别喜欢小伙子:不过,只要你脱离旅馆,我负责替你张罗。当然要一个可靠的人做保,你在市区内找得到吧?
“晤。大概可以找到。”
其实朱成怡没把握。凤顺的远房叔叔肯不肯再做保还是问题。加上,旅馆是凤顺介绍的,自己硬不做,在这种情况下。
也没有脸再向凤顺开口。
“那好。只要有可靠的保人。别说起我侄儿的厂,可以介绍的地方有的是。但你不能偷偷地逃走。你要正大光明地得到许可再出来,懂吗?”
嗯。只要我出来,你就能让我进厂吗?
这个你别担心。我能跟你开玩笑吗?我是担心你的大
好前程呀!”
“多谢。那么,我准备跟女老板好好谈一次。”
“你好好想想。当今世界上,难道年轻人就无事可做,非当旅馆听差不可?无沦如何得学一门技术。”
他说丁一通不知道是激励,还是撺掇的话。当朱成怡回去的时候,他又害了怕,附在朱成怡的耳朵上小声说:
“你绝对不要说我说了什么。那女人挺不好对付,万一发生误会,可就糟了!”
朱成怡不忍心要求女老板让他不干,所以一直在拖日子。也许是女老板有所察觉,想不到她倒先下了手。
二月底发薪水的那天。轮到朱成怡的时候,他到内室去领工资。女老板给他一只装钱的信封,同时拿出一张存摺,说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话。
“拿现金容易花掉,也容易落失。一分钱也没增加,是个损失。我决定把你的薪水每个月存一半到存摺上。每个月存一千零九十元,两年就可以拿到三万三干八百五十二元这样一大笔钱。不管怎样,钱总要弄成整笔头的。每个月领现。
金,要么用掉,要么拿在手里有什么用!人就是要聚钱,而钱也只有节约才能聚得起来。没听说过板结的地上能积水。我这样做,是为你的前途着想。这个月存摺你拿着,图章我保管。”
朱成怡打开以自己的名义存的存摺一看,上面存了两年到期的第一笔款子一千零九十二元。封套里装着一千块现金。朱成怡轻轻地摸着那钱和存摺,不知说什么话是好。
算得准一点是除去一千零九十二元,只剩下九百零八一元,我替你凑满了一千元。等于是给你涨了将近一百元的钱。懂吗?”
说罢,女老板就叫他出去。但是朱成怡好象有什么话要说,没有马上站起身来。
怎么,你对我办事不满意?我把你当亲兄弟亲儿子对特,决心照顾你~辈子,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这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呀l我打算今后十年内,还要给你加薪水,多有钱,替你搞一百万元。难道我的这一番好意不对吗?”
“不是这么回事……一千元零用恐怕不够。我要买书,买衬衣袜之类,有时还得给家里寄点儿……
朱成怡不敢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这样吞吞吐吐地绕圈子。
“不要废话罗。照我所说的办。零用钱不够,你不会临时借支一下吗?你要是什么事情都乖乖地听我的,照着办,我会克扣你的零用钱?我早就考虑到了,你一切交给我吧,赶快去干活。”
女老板的口气很凶,不分青红皂白压了他一下。他再也没有勇气去追问和反对了,就那么退了出来。
然而,心里自然不会平静的。他觉得就算是东家,在没有得到本人认可的情况下,把人家的薪水扣下来储蓄,总归是不对的。这好象是一种契约,要把自己的手脚捆住。
朱成怡不禁暗暗发了火。他在考虑是不是立即把话说明,离开这爿旅馆。但是,女老板过去对他嘘寒问暖,挺关心,他不能这样就走。还有,凤顺为自己操了许多心,一走了之,叫她的脸朝哪儿摆,何况,要跟凤顺分开,他又会感到
惘怅和不安。
朱成怡最后了解下来,女老板娘强迫存款并不是对他一个入。对凤顺也用了同样的手法,当朱成怡听凤顺谈起这事时,他气愤地说,
这是要把我们抓在手里,让我们不能动弹的一种手
段。
你这是什么话,把我们抓在手里!
凤顺弄不懂是怎么回事。
“她想把我们捆住,让我们没法不在这儿干活到别的地方去。
你要到别的地方去?
不。不过她好象在怀疑我。
怀疑,怀疑什么?,
我曾经要求她让我上夜中,她说不行!”
那是不行。旅馆晚上顶忙。
大婶也这么说。所以我也死心了。不过,她可能是怀疑我心怀不满;要到别处去。”
你真感到不满?”
凤顺瞅着朱成怡的脸,担心地问。
他们俩是在卧具室里,一面整理和修补,直堆到天花板
的被窝,一面谈话的。
我想念书,念到中学毕业。还想学技术。这地方呆得再长也学不到~点东西,每天扫地、接客人,年纪一天天大了怎么办l所以我想到一个既能学技术,又能上夜校念书雕地方去工作。”
朱成怡不无伤感地道出了自己的衷曲。凤顺正在换毛毽上的脏被套,用新的被套朝上套,也停住手,表情严肃地说:
“你的心情我知道。你跟我不同。脑袋瓜子好,又是男人,将来是要有出息才行。你大概不想当旅馆经理吧?”
“也许还不一定能当上经理!”
“大婶不是说过吗?等你成了大人,就让你当经理。”
这话能相信吗?
“难道她还会说假话?”
“就是她真让我当经理,我也要走。旅馆经理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不喜欢旅馆这个行当。
“为什么?大婶说,旅馆业是最舒服最干净的,所以很好。”
“我讨厌它!男人带了女人来睡觉,这好吗?老是跟这种卑鄙龌龊的客人打交道,你说好呜?
某个客人老是跟谁一起来睡觉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只要干我们该干的事就行了。
“不。每天看见男人带了女人来睡觉,我们也会不知不觉地变坏的。
“男人女人一起睡觉就一定不好吗?那么,你结了婚也不跟女人一起睡觉。
凤顺红里脸。抗议说。
那不一样。你以为到这儿来的都是夫婚?
不是夫妇,也是爱人!”
爱人一起睡觉也不好!”
那么,亲嘴哩?
这实际上也不好!
凤顺一听就不高兴了,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继梅说你是傻瓜!”
什么傻瓜?我哪一点傻?
朱成怡的眉毛立时竖了起来。
李继梅非常可笑。什么话都问。
她问我的事?
问我的事,也问你的事。
她都问些什么?”
“问你和我……”
凤顺好象有点不好意思,话没有说完。朱成怡好象也有点
难为倩,改变了一下坐的姿势。
“你跟我怎么样?”
他眼睛发光,亲切地问道。
“问我跟你要好不要好。”
凤顺说罢,飞快地瞟了朱成怡一眼,观察他的表情。
“李继梅真的可笑,那你说什么呢!”
“我说是的!”
“你们真是什么话都说!”
“她什么话都敢说。晚上一上床,她就尽说蹊跷古怪的话。”
“她还说什么?”
“你跟我……”
又是你跟我?
“亲没亲过嘴?
“啊,她是什么话都敢说!”
朱成怡红了脸,又挪挪个地方。凤顺反而渐渐变得沉着起来。她把刚刚换过枕头套的枕头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摸着。
【推荐阅读】 一个死相凄惨的千年女尸,被考古人员挖出后,仍然冤魂未散。当天晚上便将考古实习生刘云送到了唐朝......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