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个坏人吗?
朱成怡恨不得大哭一场,他活象要干仗似地瞪了女老板一眼。
“你和我今天是头一次见面,怎么能要我相信一个头一次见面的人呢?你不是也没法相信我吗?你晓得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强盗会写个条子贴在自己脸上,说我是强盗吗?我等于是要把全部财产交给你,不仅如此,连客人的钱和东西也得交给你。没有人给你做保,我会用你吗?你想想看!”
朱成怡虽然觉得这话对他是没法忍受的侮辱,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人家说得有理。
“要想就业,就得有人作保。我也是找了保的。”
凤顺在一旁对他做解释。
“我在广州东莞没有熟人。”
凤顺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向女老板求情道:
“大婶,朱成怡的铺保,我一定替他找。你相信我,就让我先替他做保吧。”
那好。既然是我相信你才让他来的,就这么办吧。不过,公私得分分清楚。”
老板出乎意料地一口答应了。朱成怡安下心来,同时也感到了现实的冷酷。
贞玉旅馆包括朱成怡自己在内,总共有四个工作人员。经理姜湖民,就是朱成怡头一天进门的时候,跟满脸酒剌的青年一道把朱成怡从头看到脚的那个上了年纪的人。小青年是老板的远房兄弟,他上的班头是下午一点到晚上十点,但他一般都是到附近的弹子房或者茶馆里去消磨时间,不大呆在店里。
还有一个是二十岁的厨娘朴李继梅。她负责燃饭和浆洗,此外还协助朱成怡和凤顺值班接待客人,空下来的时候就坐下来对着镜子梳装打扮。
凤顺主要负责打扫房间和服侍老板,也要接待客人和帮助朱成怡干活。
朱成怡负责除内室外全楼房的清扫工作和接待客人,无论是从工作的分量和内容来看,都是最多最重的。
他一清早起来,就得在开早饭前把二、三层楼的走廊和台阶,还有厕所和门堂打扫完。他得用扫帚扫地,用带柄的抹布湿了水抹灰,然后用干抹布使劲地擦地板,一直擦到油光锃亮。
吃过早饭后,他要到客房里收拾卧具,要是被褥被香烟烧坏了,或者扯破了,就拿出去让人缝,有时被尿和汗水弄脏了,还得把罩被脱下来让人去洗,湿气重的便拿到屋顶上。摊开来晒。
朱成怡感到惊讶的是,客人们的小便常常把褥子弄脏。这真是叫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洗罩被,枕头,当然是李继梅的事,缝破被单由李继梅和凤顺合干。
整理好卧具,朱成怡得打扫各个房间。他本来就老实厚道,加上又要讨老板的好,扫地、抹桌子一样也不马虎。干
完这些活就到中午了。吃过中饭,他又开始擦各种各样的玻璃窗。
满脸酒刺的小伙子,把要干的活告诉朱成怡就出去耍了。尽管玻璃窗规定一星期擦一两次,朱成怡还是决定每天擦一次。等到玻璃窗全部擦完,客人也就一批一批地来到了。
从这时候起,男男女女就开始成双作对不断地到店里来。进店几天后,朱成怡开始察觉到旅馆实在是一个奇怪的堪方。
到旅馆来的客人,从年龄看,各式各样。二十以内,三十以内,四十以内,五十以内的都有。其中三十上下的客人最多。奇怪的是,这样的男客人大部分都是和女客人结伴而来的。一个人或者几个男人一起来的极少。他们的伴侣也是各式各样的。当然,大部分客人年龄差别不大,象一般夫妻一样。但是,其中也有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和。四十多岁的老大嫂一起来的J甚至还有五十大几斯斯文文的老爷爷带着象他的女儿似的稚气的二十来岁的姑娘一起来的。起先朱成怡以为这些人是姐妹和夫妇。
有一次经理问:
“三楼特等有枕头吗?”
他回答说:
没有。里面有客人啦!”
咦,哪个房间有个老主顺预先订下了,不是叫你放枕头的吗?经理突然光了火。
那里面的客人搬到别的房间去?”
现在正是有趣的时候,你叫他们搬,搬到哪儿去!里面是什么样的客人,约摸多大年纪?”
父女俩一起来的,他们一定要那一问……
经理一听意味深长地瞅着朱成怡问道。什么,父女两个?对说罢,异乎寻常地笑了。
是呀!怪和气的父亲和他的女儿嘛!”
小子,你还在做梦!”
嗯?”
简直是一窍不通,乡巴佬,真拿你没办法!
经理这样嘲笑朱成怡。
当时朱成怡不理解经理为什么嘲笑自己。但是,随着岁月的递增,他大致上猜到经理嘲笑自己的原因了
他接待了无数成双成对的客人,替他们搬卧具,‘替他们当差,老是在他们的房间里跑进跑出,耳濡目染,还不晓得个大概吗?这都是年龄关系呀!他终于模模糊糊地察觉到那些男女客人到旅馆来的目的了。
不过,朱成怡对于男女之间一些秘密的行为还不理解。他正是青春期,由于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一种自然的冲动,只是模糊地感触到那种在男女之间才会有的神秘世界。这使他产生了好奇心和羞耻心。
因而他逐渐以奇怪的眼光来看待到旅馆来的男女客人了。其实,客人们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告诉了他这种男女一起进旅馆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总是避开
临街的灯火辉煌的大门,从僻静的小胡同的后门进。
而且总是男的小声问:有房间吗?”他如果回答“有,请进来吧”对方就会一步跨进门来,请求说。“给开一个清静点儿的。男的尽量装得泰然自若,女的总归掩饰不住尴尬的神情,忙
于避开他的眼光。在他们当中,也有人干脆把鞋子也拿到房里去。好象连性子也不愿意让另别人看见。
在朱成怡看来,他们显然不是夫妇,他们关上旅馆的房门在里而干着他们之间的秘密勾当。他不知道,那秘密勾当是不是象他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男的女的彼此搂得紧紧的,蹭脸、接吻,还是另外有什么稀罕的,荒唐的举动。
对于客人们的这种行为,该做什么样的解释,该下什么样的判断,朱成怡是茫然不知的。他觉得这分明不是好事。有一天,他冷不防地向经理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大叔,乡下旅馆跟广州东莞的旅馆不同吗?”
对于这一模糊的提问,经理不知女儿何回答,他问
你说什么?”
旅馆不是外地人来住的地方吗?”
是呀!”
“可到我们旅馆来的好象都是本地人。他们平白无故地到这儿来住几个钟头就走了,这是为什么?”
“他们是来寻欢作乐的。”
经理正在看报,漫不经心地答道。
寻欢作乐?扣上门,关在房角落里有什么意思?”
朱成怡刨根究底地追问。经理突然沉下脸来,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又嘿嘿嘿嘿地狂笑一阵,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子,你倒管得宽!既然你这么记挂这件事,哪天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怎么样?”
朱成怡不禁产生了好奇心,“好地方是哪儿?”显得有兴趣。
经理也不回答,上上下下把朱成怡打量了一眼,问了一。更加古怪的问题:
“你那里有毛吗?”
哪儿?
朱成怡随口反问了一句,等到他突然猜到了“那儿,是什么地方,不禁红了脸。
经理的言谈举止本来就不文明,对于朱成怡也是口口声声离不开“小子”、“家伙。”他谈的事情,任何时候都是电影故事,要不就是拳击和摔跤,还有就是谈女人。要是朱成怡把脸盘比较端正,身材苗条的女人和同行的男人带到房里去,转回来时,经理就会拍拍朱成怡的肩膀,庸俗地笑着说。“家伙,这个女人怎么样?凑合吧?,尤其是他对李继梅和凤顺油腔滑调的态度更不合朱成怡的脾胃。
‘吃过晚饭,收拾好锅碗,李继梅和凤顺常到办公室来坐着一起闲谈。每逢这种时候,经理总要用眼睛象舔也似地把李继梅身体的每…个部分都看个遍,然后流里流气地说。
“你显然是越来越漂亮了嘛!”李继梅也不介意地笑着说:“真的吗?大叔?
嗯,是真的。我干嘛要说假话。你着实迷人,出去,男人不看你吗?”
“怎么不看!有些家伙没意思,老是想跟我搭讪,还死乞白赖地跟在我后头。”
“是嘛,我说对了吧!看见你这样成熟的大姑娘,谁会
轻易走掉呀!不过,你要是这儿再稍微鼓起来一点就好了。”
说着,经理用手悄悄地摸了一下李继梅的胸脯。
“啊呀,痒、讨厌。你是故意想摸人家一下!”
李继梅好象显得不太讨厌,装模作样地白了他一眼。每逢这时候经理总是非常遗憾地说。
哪儿的话?这么瘪。我哪有兴趣摸。你没见过我国电影里的:女人,这儿鼓得这么高,那才有女人的魅力哩。这是美人的第一个条件。比起你的年纪来,你的胸部太小了,这是卜个缺陷!”
李继梅也会正儿八经地用两手捂住自己的乳房柔声说:就这么大,再也不长了怎么办?人家怎么会那么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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