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龙华寺求签好了,越问越离谱。阿K朝我猛番白眼。
我想想也是,这个问题是蛮傻的,于是不问了,自我安慰说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蛮好的,朱德庸不是说现在两个人至out一个人才最in吗?
我和阿K的认识如同所有劣质蹩脚的肥皂剧。那是我在大一的时候在我特别痛恨的星期一的早上我遇见如同鬼魅的她。
星期一的特别之处在于有升旗仪式有晨跑有第一节的社会新论讲座,三重保险下的星期一是绝对逃不掉的。我在半昏迷状态中摸到J楼报告厅找到前三排最边上的一个位置坐下来,我看见桌子上有张卫生纸就拿来擦桌子了。后来阿K就跑过来对我说这个位子是她占好的,证据就是那张卫生纸,她早上放在那里表示有人了。
于是我就坐在过道的台阶上听完了那次报告,一边听一边做记录。等完了之后我站起来发现脚麻得像手术后麻醉剂过量。我之所以会让位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证据证明那张纸不是她放的,另一半原因是那天阿K蓬头垢面双眼浮肿人不像人鬼很像鬼,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我知道这种情况下人的火气特别大,我不敢和她继续争论下去怕她操刀砍我。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眼前这个人绝对比兔子危险得多。
因为阿K觉得那天我的行为很绅士所以她决定请我吃饭,第二天阿K叫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吃得特别努力,因为打的是我的饭卡。当阿K点好菜之后猛然发现她没带钱包。我很努力地看她的表情刻画司看到最后我还是无法分辨她那个“猛然发现“的真伪性,所以我只有自认倒霉地掏出我的饭卡并且心疼地看着食堂的阿姨打掉我接近一个星期的饭钱。
那天惟一比较令人安慰的是阿K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较之上次可以说是天上人间,女孩子还是要打扮的。突然想起来朱德庸说的,没有一个女人胆大到不化妆,而对于男人而言则是没有一个男人胆大到敢让自己的女人不化妆。
朱德庸是城市的大智者。
只是我的现代文学老师在知道我看朱德庸的时候很心痛地说我审美情趣怎么低级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个彻底的差学生。
北门那条街上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只觉得有家卖CD兼卖海报的店特别灵,我在里面花掉的钱足够让我过得很滋润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落魄。我在寝室里贴满了海报,把寝室弄得如同我远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家。我家里我的房间墙上也是数也数不清的海报,同样,我花掉的钱足够让两个我过得相当滋润。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黑暗中的舞者》的英文版海报,那张海报后来被我在国庆节于上海外国语大学男生寝室发现,当时我看着上面的“dancerinthedark“特别郁闷,觉得先哲说过的“生活就是一万个玩笑的堆积“真是闪光的真理。
可是阿K的兴趣要比我广泛得多。从最新款女装到路边的肉加馍,从精装版CLAMP的《三叶草》到盖交饭,她总是表现出一副看见恐龙的样子大呼“啊,居然有这个“。我深为撅倒。
当我和阿K频繁地出没于那条被我们逛腻了逛烦了逛恶心死了的马路时,我总是想起《马路天使》。可是我又觉得两者根本没有联系。
我是个不讨女生喜欢的男孩子,这在大学里面如同绝症。当到了大三我们班最丑最不被看好的男生都有了充当护花使者的机会——尽管他的花在我看来像草,可是我依然每天一个人挎着单肩包在偌大的校园里晃,双手插在口袋里,摇头晃脑地吹口哨。
我不是销不出去,相反曾经有一票文学院的女研究生倒追我,就因为她们看过我曾经写的一些恶心的文章和我长得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好看的面孔。可是我都很礼貌的拒绝了。我对她们的兴趣仅仅在于我迫切地想知道在这种破学校怎么会有人想念研究生而且是中文系,我估计以后她们准备继续当博士。同寝室的人老劝我将就些,这年头特流行姐弟恋,你看人家锋菲恋都快把香港弄翻过来了,倾城之恋呀。我望着他们对他们说那不如让给你们吧,然后从上铺探头探脑的家伙立刻将头缩了回去不再说话,动作迅速地如同慢了就会被砍头。也有人说是有了女朋友了要专一。我就说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呀,还不是那几个研究生没你们女朋友好看,要不然你们这些人,翻脸比考试作弊翻书还快。不过那些女研究生长得真的很抽象,于是我心血突然来潮地对他们讲了那个众人皆知的笑话,世界上分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
可是后来这个笑话不知道怎么传到文学院去了,其结果是有两个女的哭了,有三个女的破口大骂我不要脸,而剩下的更多的女生继续把这个事件传播开去。
我一时名声大噪,或者说是声名狼藉。
在我声名狼藉的日子里,阿K依然和我走得很近。这让我在心里特别感动。可是我依然木着张脸俯下身对牢她的眼睛伸出食指左右晃晃对她说,不要整天和我这种人渣混在一起,小心嫁不出去没人要。她总是摇摇头说,放心有人要的,我现在还有三个男孩子在追我。说的时候狂吃火锅连头也不抬。我满以为她会像电视剧中那些纯情的小女生一样泪眼汪汪地望着我然后说: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人渣。
我相当地受打击。
阿K爱吃火锅的习惯时被我带出来的,我从四川来,当我在学校食堂吃第一口上海菜的时候我郁闷地想去找上帝聊天,而且这种想法特别冲动。我狂放辣酱可是还是如同英文第三课的题目,Itchangesnothing。后来我直接吃了点辣酱于是发现那辣酱甜得如同番茄酱。只是我旁边三个上海人被我吓的目瞪口呆忘记了吃饭,一直看我如同看ET。
我特别郁闷地对阿K说,曾经有个上海人跑到四川去吃火锅,她特别怕辣就叫了白锅,可是最后还是喝掉了四瓶1500ml的可乐,因为那个锅子刚做了红锅据说没有洗干净。
我是想用这个故事来表达我心里对上海辣椒的失望,很可惜阿K把这个故事听成了笑话,于是她仰天大笑说你讲的笑话真好笑。我就闭上嘴巴不说话,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把阿K拖到四川去。
每个星期四的下午我会去学校那个奢华的体育馆打羽毛球,我老是叫上以个通信学院的人陪我去打球,因为他以前是从小学开始练羽毛球的。我和他打比较吃力而这也让我相当愉快,否则我会觉得我的那支700多块的羽毛球拍纯粹是用来当作摆设,因为和其他打羽毛球的人一起打过一次之后我就觉得我用左手也可以打过他们。
每次我打到五点结束的时候阿K就会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手上拿着美年达。我拿过来打开就喝,汗水从头发上一滴一滴落下来让阿K很是惊叹,因为对于她们这种老是逃体育课的学生来说这样的流汗方式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有一次阿K进来看我打球,之后我问她感觉如何,她说,没什么感觉就觉得你打球时脸上杀气腾腾的。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阿K特别善良每次都为我送水,后来她特别打击我地说那是因为她星期四下午正好有课在体育馆旁边的E楼,我听了觉得自己依然不招女孩子喜欢——尽管我从来没有把阿K当作女孩子。
映雪就问:“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阿姨就说:“你们俩先在这坐坐,玩一会儿,我这就让他们骑车上街去买点东西,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被映雪一把给拉了回来:
“干嘛去啊,我看咱的番茄长得挺好的,你摘几个,再随便掐点青菜,我去轧面条,中午我们就吃捞面条得了!”
阿姨说:“那怎么行,小飞——”
映雪着急地打断她:“唉,行了,你就别说了!他也算不得外人的。你还不了解他,很好打发的,不会挑你的!况且:——”
她的声音轻了下来:“你让谁去买菜啊!”
阿姨不解地回答说:“我准备就让后院你三叔家的小子去不就行了,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儿!”
映雪说:“我就知道是他们,但是你想过没有,他如果问问你买菜做什么,家里来了什么客人,你又怎么说呢!”
“还不是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半个庄子不就知道小飞来了吗?那我们还有吃饭的时间吗?”
阿姨一听也乐了:“这我倒没有想这么多,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心还怪细的,那既然你这么说,就照这样办得了,不过得委屈一下小飞了!”
“以前你爹在家的时候,还是很认这个老礼的,要是将来让他知道了,恐怕还会埋怨我这样做的呢!”
映雪撇了一下嘴说:
“你别说他的那些子老礼了,我还真的很怕他这一章的!今天也就是图得是咱娘仨自由自在的!”
“你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他们不在家,这一路上,一想起回来见他们,就吓得不知道怎么面对呢!”
阿姨就说:
“你们可别这么想,什么事情还有我在呢!你们就是再怎么着,我也不会让他们胡乱来的!况且,现在你爹的老牛筯,也收了很多呢,你们以后尽管大胆地回来!”
映雪说:“就真是那样,也没有我们几个一起随便!没事,我们就是图个清静自在,吃什么是不会在乎的,况且,我们今天是不准备回去的,明天有的是时间准备好吃的!”
阿姨高兴地说:“行,那就是这么着了,今儿咱娘仨就关起门来,好好地说说话儿!”
映雪就进了厨房里和面,阿姨就出了门在园子里面摘菜。
我把椅子搬到厨房门口,看着映雪干话,笑着对她说:“要我做什么呢“
映雪说:“你是客人,还抢着干什么呢!要是闲得慌的话,一会儿妈回来了,你就坐在那收拾一下青菜。”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这种场景,我不由想起了上次我们在医院时的情形。
那时候,我感觉阿姨是这一家子的主心骨,什么事情什么人都必须是得经过她的一手安排才能够得以运行的!
但是今天这么一看,她还更应该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一切都还是先尊重小辈的想法的!
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这个家庭里面,映雪的地位给我的感觉,似乎更象是小寒家里的姐姐。
——因为无论是从刚才她安排做饭时的样子上看,还是现在她一手操持家务情形,似乎都还更象是阿姨心目之中的小主心骨呢!
很快的,阿姨就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进了门,映雪见了,就从屋里面拿出一个竹筛递了出来,我们就一起坐在厨房门口,一边捡着菜,一边有一打没一打地说着话。
不一会儿,阿姨收拾完了,就站起身来对我说:
“孩子,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暂且歇一下吧!坐在太阳地里好好晒晒暖儿!今天的饭简单,马上就好了,我去给丫头掌锅!”
我点了点头,就自己找了一片空地坐了下来。
远远地听着娘俩在厨房里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心里感觉到无比地轻松,昨天晚上以来一直担心的事情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
也许就连映雪也没有想到。今天回来会是这么轻松的情形,也许是原来的阴影在心里太重,让她这样精细的人也忽略了父兄可能出去打工这一层。
阿姨一个人在家,是我们原来想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们担心的那些矛盾就突然之间就不存在了。
因为,本来在我们的心目之中,她的角色就是矛盾的调和者的。
何况,现在,所有臆想之中那些可怕的矛盾已经在无形之中就少了很多,我们这次如临大敌一般的情绪就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而且,和阿姨这样一个随和的人在一起,我们这次真的就成了单纯的女儿回家瞧母亲了,情绪一下子就温暖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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